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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禦膳廚技大比拚

  “我怎麽會忘記,忘記了也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自己會去的……”


  “那個爹說今日是宮殿裏的尚膳監廚藝大比拚,有的好看的,爹本來是監督員,但自己辭掉了,現在皇上又篩選綾羅了朝中官員做評判,父親這次也在其中,並且希望府中妻兒一起觀摩參加,以捧場這次盛大的比賽……”


  白霂原來一早去見其父親的庭闈時,卻被白寇在門闒庭墀外急急喊住,說有急事,並吩咐白霂把府中的白鈺、白茵、劉斐都叫齊,一起去京城的觚棱大殿。


  而這白霂在過廊道的橈橈宛然的拱門時,是正往那陳茜的閣樓方向,被唐管家的胸脯頂了正著。


  “少公子,慌裏慌張的去幹嘛?老管家我已眼昏力衰,碰撞到公子實在不好意思。請公子寬宥小的!”


  這唐管家從小看白霂長大,並且還抱著繈褓中的白霂逗玩,還會趁白霂不注意時,用手去輕彈著白霂的小蛋蛋。而這白霂隻會哈哈的朝著唐管家發笑……


  “好了,別說這些了,盡說廢話,我問你唐管家,你有沒有看見陳茜,我是去找她的!”


  “她一早就在馬廄那,我剛從那裏回來,看見過她。”


  所以這白霂就趕忙換了個方向,調頭就氣喘籲籲的往馬廄方向跑,以防等會劉斐又走到別的地方去。


  “我知道的,誰叫你來傳話的,多此一舉……,昨晚我是丫鬟雯雯告訴我的,說在府上端茶時,正好有宮裏的差使過來,說今日是宮廷禦宴大比拚!很是隆重精彩的。”


  接著不屑一顧的從馬身後麵走了出來,然後又漫不經心的掠過白霂那多情的眼睛,心裏頓覺白霂分明是甕裏醯雞的紈絝子弟。


  “這宮廷禦宴我倒想見識見識,有什麽異樣,平時隻聽說過皇帝的禦宴是玉液瓊漿,吹氣勝蘭,沁入心肺,盎然騰馥,現在有機會可以親眼目睹,我怎麽會輕易放棄呢,可以說是一日三秋,恨不得馬上可以見到這宮廷禦宴。”


  “所以我昨晚就直接去了叔叔那裏,決定也要去看,並且見識一下那白庖長的曠古奇才,還有那些新來乍到一些國子監學生改裝的小庖子,嗬嗬……,好戲有的看!不看白不看,並且看完就去姑蘇,這也不耽誤我的行程……”


  “話是你會說,該說的都給你說遍了,讓我無從置喙,這樣也好,省的又陪著你遭一陣奚落,現在總該一起回爹爹的府上去了吧!錯過時間了,等會又要遭罵。”


  “誰象你,簡直就跟醃臢潑才一樣,不修邊幅,做事不中規中矩的,專門私闖別人女子的閨房,本小女可不象你那麽無聊,還什麽聊勝於無,本小姐的今日行程規劃梳理的整整齊齊,先來馬廄看我的夜照玉獅子,然後呢!再去府中的後堂赴早宴,完訖後再稍加奩妝鉛黃、布指度足,然後坐上幰車綽綽有餘。”


  劉斐拍了拍那赤兔馬,然後薅起裙褶,躡著嵌金合的粉紅繡花鞋,小跳一躍,竟然可以越過將近一米高的木棧。


  花鞋輕輕落地的聲音,如以籥雅南、偕同瑤箏。


  “走吧!眼珠子瞪著象皮球似的,看本小姐的輕功驚呆了吧!這點小伎倆,隻是雕蟲小技。”


  “從來沒見過如此輕盈的一躍簡直娥姮而降!美哉,神哉……”


  對於劉斐的那薝棘般的鏑兗詞匯,白霂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對於剛才那劉斐的輕盈一跳,翬褾緄帶、綝纚裙襴之間,令白霂驚狂的隻想能夠抓住崖涘邊粗大的蔓藤,這樣才不至於被麵前的姝麗旨芳,給猛的掀下岑嶅。


  “傻的無可救藥,還想進國子監的預備生,我看是愚笨生吧!哈哈……”


  劉斐又把近乎癡呆發愣的白霂遠遠的甩在身後,她的連衣鑒湖長裙是如此的飄逸,如此的美麗。


  在後堂用早宴時,那白茵、白鈺都已經齊齊的坐在那裏,這桌上的菜也不錯,有“八寶蘿卜”,這八寶蘿卜顧名思義有八種味道,奇香無比。還有五香佐料、桂皮茴香熬湯的北清湖魚頭,味道裏酥外嫩,可以打開脾胃的惰性。


  還有珍珠玉蓮粥,裏麵放著各種果品,帶著薄荷味的馥鬱香,潤喉爽心。


  “劉斐姐姐,我們正等著你呢!這次大賽聽說精彩的不得了,害得我昨夜東想想西猜測,都沒睡好,你看劉姐姐,我的眼皮都有點腫脹了,塗了消腫藥粉還沒見效,出去難看死了,被人說是個醜瓜的小女子……”


  “哈哈,這有什麽擔心啊!我看出了這府,路上一路風塵,然後到宮殿,那早就沒有啦!”劉斐坐在小妹白茵的旁邊,這白茵很是純潔無瑕,豆蔻梢頭二月初,還不到年方二八。


  “你白茵,詩也吟的好,那天的月字吟詩茶果會,除了劉斐,誰能比的過你!”


  白霂見縫插針,順著劉斐的思維也跟著湊上幾句。


  “哥啊!你也很厲害啊!我就佩服你,並且學習上模仿你,以你為心中的榜樣的,不過哥現在的唯一缺詬,就是會私闖劉斐姐的閣樓閨房,這是非常不對的,這讓劉斐姐會非常尷尬的,哥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


  “你……,你小孩子懂什麽……,哥哪算的上私闖,我是去看爹爹一直藏起來的那些陳伯伯的曠世曲譜的,就是因為這些曲譜,害得我現在遭人白眼,另類看待,哥現在真是慚怍不已,這頂帽子扣著,想洗都洗不白了啊!”


  白霂坐在劉斐的旁邊,他非常喜歡聞劉斐的體味,那小腹部涔涔發散的丁香花的香味,這香味隨著年齡的漸長,女子豐腴度的提高,還有春夏兩季,會顯的更加馥鬱。


  “白茵指出的也沒錯,怎麽可以隨便進入人家的閨房,不就是些普通的曲譜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看是哥你借著看曲譜之名,而去行偷香竊玉之事的,哪有不沾腥的貓兒,如若真喜歡劉斐姐,哥你應該斯文達理……”


  “白鈺啊!你有所不知,那些曲譜可是觚棱殿宇的寶貝,還有當今的馮皇後,其中《入夜南歌行》,皇後視如瑰寶,是宮廷府樂的扛鼎之作,也是陳太尉托於爹爹收藏的,跟你這鉛黃襦裙、年少無知、孤陋寡聞的根本沒法解釋,鴻溝闃深,高處不勝寒。”


  這時唐管家過來發話,宴膳廳裏的人都舉目相看。


  “時間不多了,還有半個時辰,卯時準時出發,不可耽擱,以府院中的日晷為示。”


  今日的太陽熙熙,的確陽光普照,早晨的暾日薄薄的還吐著青煙,象一個老叟和藹的臉蛋。


  院落中的日晷的影子,長長直直的,即單薄又孤清。


  驂馬幰車都已在府內等候,府僮扈從都矗立整齊,有拿著馬轡,有在撣著車轅扶軾灰塵的,這次幰車的廂座是七八個人的,空間綽綽有餘。


  裝載白寇、白霂、白茵、白鈺、柳夫人、劉斐後還多二個位置,唐管家必須伺候馬匹,就坐在車外轅未軫輿橫梁的一邊,幫著騶卒駕車。


  在一路的撣洗風塵中,大家七嘴八舌,浮想聯翩,特別是白茵簡直會逗起玩笑,冒出駭人聽聞的小瑣事,防不勝防,刁專的小玩意很讓人跌意層起。


  “馬上要進宮了,大家都要閉上嘴,別再吵吵鬧鬧了,不然被宮中侍衛抓起來問話,喧嘩宮殿可是要被逐出皇宮的。”


  白寇給各位扣響了警戒,大家一時都屏住呼吸,不敢再大吵大鬧的亂說話。


  進了宮殿的玄武門,在過了一道奇安門,馬車停了下來,這是宮殿的一偏隅處,是專門提供給宮外來的那些暫時居住的場所,好象一個一個的驛館這樣的閣樓,不過是樓宇疊嶂、大氣輝煌,與不遠的宮殿遙相呼應。


  “各位請先到館驛歇息片刻,梳撣風塵,等會皇宮會派人傳話的,這裏的所有東西各位盡可隨意使用。”


  一穿著宮殿官服模樣的伺候者,介紹著館驛內的情況。


  而白寇自到了那館驛後,則跟著宮中都禦史府早早靜候的侍衛去了皇上宮殿。


  這還不到早朝的時間,這卯時出發,想不到還未到辰時,這馬廄裏的馬匹蹄力看來跑的挺快。


  “這皇宮裏的官員家族館驛還挺璀瑋輝煌的,裏麵的玉器擺設,還有字畫,還有床被的細軟裀裯,那些篋奩梳妝台都與眾不同,平常都不曾相見,就算是我自家的白府也望塵莫及。”


  白鈺輕邁著步伐,紆金佩紫的裙衿長襴拖在後麵的地板上,鬟發更是如瀑布一般懸掛至她的臀部。


  “這館驛有什麽好的,太尉府,我家比這不知好幾倍……”


  懵懂時候的陳茜依稀記的兒時的那太尉府,真的是雕榱鏤楹、金碧輝煌。


  “早朝開始,各位肅立安靜!”


  付德高搖晃著粗大的腰身邊走邊說,不幾步遠朱見深蹣跚走出。龍椅一座,眼前盡是滿朝文武,殿門外則是侍衛林立,觚棱翬簷下,盡是一片蔚藍的晨曦,清新的空氣,如同薄薄的乳液飄著一般,庭墀前兩側的石獅子形態璀瑋、威嚴瀟瀟。


  “今日各位應該有所知道,是今年盛大的尚膳監禦廚大賽,以往也沒有過如此的比賽,今年朕心大開,原因是這光祿司的禦膳房各部理應嚴明整紀,不可以越俎代庖,行其它事情,讓那些貢獻於朝廷禦膳的庖子們不埋沒其才,所以一定要開這次的廚藝大賽!”


  “卿等有什麽建議盡管可以在朝中提出來……”


  那些麵容恭敬的朝中纓蕤世族、文武官員,低斂著頭似乎看著手中的剡奏劄笏。誰也猜測不出腦袋裏在裝著什麽……


  “皇上請各位暢所欲言!”付德高抬著嗓門呼喊了一遍,這聲音如同烜炫的盎音在淜滂擴散。殿堂中頃刻間鴉雀無聲,靜若凝固的空氣。


  “皇上,還是準時赴殿外觀摩比賽吧!小的看各位朝中文武也無什麽話可以上奏的。”


  踏出一步持象牙白天笏的是太師馮莫齋,其有一女為皇後馮頤,這馮莫齋即是太子的太傅,也是第一大太保,官級整一品,權傾朝野。


  “就按照馮太師的意思辦,今日其它事情留待明日再處理,現在隨朕去大殿外的龍翎台去看看!”


  觚棱殿宇的通衢礱甓石階上,簪纓爵弁的群臣,錦袍棐諶,佇心於閌閬的中宮大殿外,隻見旌旃颺颺,雲輅玉軾,鸞駕軫輿的兩旁,十幾個殿前侍衛擐鎧肅立。


  飛魚服,繡春刀,幾個錦衣衛則佇立在騰驤鸞帷外,麵無表情,眼睛裏卻寒光剡剡,銛利異常,透露著凶悍的殺氣。


  三丈匼匝之內,人皆觳觫,膽寒栗心。


  後麵有幾個姿容姝麗的宮女隨侍,擎蓋幽幽,旌幡逸動。


  才走出幾步那皇宮大殿的雕龍樨階,憲宗帝邈遙闞視那不遠的龍翎台,那裏已經有若隱若現的翬旛飄動,錦幔恣颺。


  “皇上,鸞輿已經在階下準時接駕,請皇上慢走!”


  旁邊的付德高神采奕奕,臉上若春風駘蕩。


  “今日龍翮台的一些內廷衙門的女宮禦膳,就等朕覘看完龍翎台的禦膳大賽,稍後去察看!”


  “是,皇上!”


  付德高掇臀捧屁、揚風吹屎般的唯唯諾諾,然後跟一個小閹宦嘀咕了一陣,屁顛慌亂的小太監就跑了出去。


  太師馮莫齋捋須安詳,睨視著付德高一幅瓦卮有當的奸佞嘴臉,不禁在訕笑之間,兩眼半閉半睜,如忻水舞雩、與世無爭。


  “起駕,請皇上往龍翎台觀看禦膳大比拚……”


  鮮裝袨服和彩車驂靳,有序如魴鱗般排列著,龍翎台雖然近在咫尺,也沒多少路途,但皇帝出行,其繁冗瑣節還是必不可少的。


  “還有今日的隨官親友團有沒有都到齊,都要各就各位,依次入列,按照匾牌上的官員名字親屬依次入座,各親友團的名單不得低於六位,付德高,你都有沒有提前替朕囑咐下去?”


  憲宗帝趁著這頗有參差的行止間隟,稍轉身問了問正低著頭站在旁邊的付德高。


  “回皇上,在上朝時,各朝廷官員的親屬家眷都已經在宮殿館驛敬候,奴才後又派人去報入龍翎台觀看比賽的程序,估計現在都已經在那裏等候皇上的龍駕啦!”


  “哈哈……,朕感覺今年的比賽遠勝往年,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特別是你的付德高,敢於調動國子監太學府的學生來做庖子,令朕都覺的匪夷所思,也隻有你付德高敢於這麽想!這次看國子監裏誰能郤詵丹桂,朕也是拭目以待啊……”


  策馬迤邐一段路後,騶卒箠撾馬背,軫與緩緩停在龍翎台的軒棧前,憲宗帝就下了雲輅鸞駕,龍翎台此時早已人滿為患,各官員親友團都已經隨牌整齊入座。


  而禦膳房金漚浮釘的正門,門桯前的一空曠處,擺著氣勢磅礴的龍椅龍桌,啣光晏照、焱焱生輝。撩起暾日已散的曦光,盡顯宮闕疊嶂旖旎的風采。


  龍翎台紅色旃罽,彩絛紝綴,衒耀非常。


  “哇,哇……,這皇上好氣派,出行都如此的浩浩旰旰、盛況空前,簡直讓人歆羨無比。”


  說這一讚歎的當然是白茵,她兩隻鷹隼似的大眼睛聚光成一點,焦距在被人簇擁著模模糊糊的皇帝身上。


  “嗬嗬,你可真會激動,在這裏能讓你依稀見到的皇上,那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天下人不知有幾人能見到皇上龍顏的,這幾乎是白日做夢。”


  白霂看了看旁邊的白茵,數落她那毫無自製的小激動,因為他想把府上被白茵數落自己的幾句話,所帶來的慚怍不堪給扳回來,或者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哼,隔著門縫看人,心眼小,我才不是激動,小女子可是豆蔻梢頭二月初,氤氳霞蔚,懵懂之心,崇尚高貴,更是羨慕帝王之氣,這也是很正常的,不象哥你,都不知……”


  “好了,我不說了,說這也煩……”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等會被殿前侍衛給薅出去的,到時出洋相,遭人唾笑!”


  柳夫人聽見無謂的拌嘴就頭疼,雖然年輕人爭爭吵吵也屬正常,但也要分清場麵,不能隨心所欲,對於這點柳夫人是絕不容忍的。


  龍翎台的這次盛大禦廚比賽,級別是高於往年任何一屆。


  自周朝可盡詳細記載以來,天子帝王的飲食,全都由一些精於烹調的人掌管。


  而明朝這外廷光祿司的職掌主要包括祭享、宴勞、酒醴、膳羞之事。光祿司所屬有大官、珍饈、良釀、掌醢四個署衙。大官供祭品、宮膳、節令筵席、蕃使宴犒之事;珍饈供宮膳、肴核之事;良釀供酒醴之事;掌醢供餳、油、醯、醬、鹽之事。


  光祿司掌管禦膳所用牲、果、菜物,均取自上林苑。


  若上林苑不夠或無,則在民間市場上購買。


  在明初洪武年間,光祿司卿是徐興祖,明太祖朱元璋給他的任命誥文中,就稱其“世業烹芸,其於五味之施,皆無過不及,可謂能矣,善矣”。


  可見,明代掌管皇家飲食之事的光祿司官員的選擇,有時就是一些精通烹調之人。


  到後來這非精通烹飪之官員,一律不得錄用到光祿司擔任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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