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痛苦糾結
傅寒池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腳步匆匆,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不過目光卻顯得很柔和,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的手裏拿著一束極其鮮豔美麗的玫瑰花,在宋冉驚喜的目光中,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記。
路年隻覺得自己的腦海裏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空白一片,她的心一片片的碎開,甚至無法完整的凝結成一塊。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心可以疼痛成這樣,那種如同溺水一般窒息的感覺讓她的臉色發青,手指緊緊抓住了胸口的衣服,指尖都開始發白。
病房裏,護工已經從傅寒池的手裏將花朵接了過去,插在了床頭的花瓶裏,宋冉則驚喜不已,“寒池,沒想到你會送我花!我真是太高興了!”
“是嗎?你高興就好!今天是你生日,這是給你的禮物!”
傅寒池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來,放到了宋冉的手裏,宋冉打開了盒子,一條做工精致的璀璨鑽石項鏈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真漂亮!”
宋冉的目光幾乎移不開去,眼底的驚喜噴薄而出,她看向傅寒池的臉,“這是給我的?”
傅寒池微微頷首,“是!祝你生日快樂!”
宋冉激動的咬住了嘴唇,眼睛裏已經有淚光閃爍,而同一時間,衛生間裏的路年也淚流滿麵,隻不過不同的是,宋冉是因為激動,而路年則是因為傷心。
“寒池,能幫我戴起來嗎?”
宋冉撩起頭發,露出雪白纖細的脖子,傅寒池的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煩,卻又很快被長而低垂的睫毛遮掩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他低低的應了聲,拿起那鑽石項鏈來,替宋冉戴了起來,從路年的角度看過去,簡直就像是他們在親密的擁抱。
宋冉得到了禮物,似乎剛剛想起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一般,“對了,寒池,路小姐剛才來了,不過去了衛生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還沒有出來呢?陳護工,麻煩你去看一看吧。”
陳護工得到了命令,三兩步走到了衛生間前敲了敲門,“路小姐,你還在裏麵嗎?”
路年手忙腳亂的將眼角的淚痕擦去,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哦,抱歉,我這就出去!”
殊不知傅寒池在聽到路年的聲音之後,下意識的手握成拳,眼眸幽深了一些。
路年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腳步有些漂浮,頭暈暈沉沉的,臉色更是蒼白極了,比起麵色紅潤的宋冉來,她倒是更像是住在這裏的病人!
路年緊咬著牙齒,生怕自己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舌尖被她無意識的咬破了,口中的腥甜讓她稍稍冷靜了一些。
“宋冉,傅先生……”
路年若無其事的打招呼,天知道她此時早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不是不想在他們麵前失態,她恐怕現在就會痛哭出聲。
傅寒池心頭一緊,她竟然喊自己傅先生,這樣的生疏且遠離,傅寒池的目光落在路年的身上,許久都不曾轉開眼睛,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訴自己,他需要忍耐,現在還不是時候。
宋冉顯然已經注意到路年的眼睛有些紅,她的心中越發得意,麵上卻貌似關切道:“路小姐,你的眼睛怎麽了?”
“哦,沒什麽,剛才有個小蟲子跑進去了,用水衝了衝。”路年麵無表情的說著謊話。
宋冉卻像是故意要炫耀一般將那鑽石項鏈拿起來,“看,寒池送我的生日禮物,很漂亮吧!”
路年的目光從那項鏈上掃過,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恩,確實是很漂亮,宋冉,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的話隨時與我聯絡,我先回去了。”
路年隻想著要盡快逃離這裏,她覺得如果再不走,絕對會瘋的!
誰知道宋冉偏偏不讓她如意,“這就回去了多可惜,路小姐,今天是我的生日,一會兒會在這裏辦一個簡單的生日會,既然你來了,就一起留下來吃塊蛋糕吧!說起來今天還真是難得,你和寒池竟然都在這裏,說起來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之前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宋冉的一番話讓路年低垂了眼眸,原來他們還準備了生日宴會嗎?那麽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見到路年沉默不語,宋冉扯了扯傅寒池的衣袖,“寒池,要不你幫我留一下路小姐好了,畢竟說起來你們比較熟不是嗎?”
路年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她甚至不敢看傅寒池的眼睛,隻怕自己在下一秒情緒崩潰,她低垂著頭,“真的不用了,抱歉,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宋冉,生日禮物下次補給你好了,我先走了!”
路年幾乎是落荒而逃,而她的身後隱約傳來宋冉略帶不滿的聲音,“寒池你怎麽不開口留下路小姐呢?今天可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接下來的話路年沒有聽到,也不敢去聽,她腳步匆匆的走出了醫院,連一分鍾都不敢停留,一路朝著家裏狂奔,眼淚不要命的往下落,讓她的視線一片模糊,有好幾次甚至差點因此而和別的車子追尾了。
好在一路上還算是幸運,路年雖然神情恍惚,卻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家,她將自己窩進沙發裏,心一點點的沉到了黑暗裏,曾經的她有多快樂,如今的她就有多痛苦,傅寒池真的移情別戀了,他的目光不再隻看著自己,他的溫柔也不隻是自己能夠看到。
看到傅寒池給宋冉戴上項鏈的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一直堅守的愛情徹底丟失了。
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傅寒池似乎都沒有給她送過花,之前不覺得,隻以為他並不屑這種老套的追求方式,原來,隻是因為人不對而已。
路年什麽都不想做,她像是失去了生氣的布娃娃,帶著一顆如同死灰般的心,獨自一個人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整整一個下午,路年想了很多很多,當牆上的時鍾指向四點十分的時候,,路年終於站了起來,她的目光依然黯然,表情依然冷漠,眼底卻似乎已經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