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別扭的關心
路年見狀也不免鬆了口氣,她先前還真是擔心,要是把老夫人氣個好歹出來,她就得愧疚一輩子了。
把傅老夫人送走之後,路年才想起來去看醫生。
醫院外傷科,傅寒池剛剛從醫生那裏出來,有些心不在焉,迎頭就撞上了一個身影。
來人吃痛的後退一步,他則連忙道歉,“對不起,你……”
抬起頭來,卻發現他剛剛撞到的竟然是路年!
看著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自己的肩膀,傅寒池才想起來,之前在病房裏,她為他主動擋了奶奶一拐棍!
奶奶力氣有多大,沒有人比傅寒池的感受更深刻,小時候爸媽經常四處飛,大多數的時間自己都是跟著奶奶的,而每次他做錯事奶奶就會用棍子揍他。
奶奶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手上的力道連他一個大老爺們都覺得有些吃不消,更別說一個身嬌體軟的女人了,更何況,她還懷孕了。
想到這裏,傅寒池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路年的身上。
他不知道路年之前聽到了多少,但是有些話,他想親自和對方解釋。
“年年……”他低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路年則微微點頭,避開他的目光,她已經做好了不再與他多說話的決定。
路年想要進去,偏偏傅寒池擋在門口不出來,她微微蹙眉,“可以讓一下嗎?”
“你是要去拿藥?”
“嗯……”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當然,這僅僅是因為,她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誰知道她的話音剛落,傅寒池就直接將手中的一盒噴霧塞進了她的手裏,“用這個吧,我剛剛拿多了。”
路年不知道他的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麽,幹脆正色道:“傅寒池,如果你是因為我之前幫你擋了一下而覺得愧疚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我不是為了你,隻是不想讓奶奶生氣。”
傅寒池的臉色一僵,連聲音都冷硬了幾分,“我知道!”
“那就好!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路年拿著噴霧,施施然的離開了,徒留傅寒池眼神懊惱的站在原地,真是太挫敗了,他剛剛明明不是想說那個的,關心的話到了嘴邊,竟然全然變了味道。
離開藥房,傅寒池卻並不想那麽快回到宋冉那裏了,幹脆走到陽台去抽煙。
一陣陣的煙霧之中,辛辣的煙草味讓傅寒池整個人都想通了一般,何必那麽的糾結?
路年現在還是他的妻子,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刻意解釋清楚,而且現在路年懷孕的事情還不適宜說出來。
否則,阮慧珍那裏第一個就過不去,到時候,她一定會讓路年和他離婚的。
還有宋冉這邊,他也要盡快想辦法處理好。
這一切的一切讓傅寒池覺得心煩意亂。
當天夜裏,路年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客廳裏的大燈已經熄滅了,隻留下幾盞昏黃的夜燈,散發著橘黃色的光。
在這清冷的夜裏,倒是讓人溫暖了幾分。
她踏上二樓,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傅寒池比她回來的稍早了一些,似乎已經洗過澡了,穿著一件淺灰色的睡袍,微微露出的胸膛性感而有力量。
但是路年卻完全沒有多看一眼,她自顧自的走向衛生間,準備洗漱休息,甚至腦海裏在想,這一次,一定要把門給鎖好了。
不過讓她鬆了口氣的是,這一次,傅寒池倒是沒有闖進浴室裏,她稍稍安心了一些,慢慢的走到床邊,十分規矩的坐了下來。
剛剛洗完澡,她的臉上紅撲撲的,簡直如同一顆美麗的蘋果,散發著淡淡的甜香,誘惑人隨時想要咬上一口。
黑色的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平添了幾分柔弱。
“路年!”
傅寒池突然開口喊了她一聲。
路年抬眸看過去,神色平靜,“有事嗎?”
“幫我上個藥。”
傅寒池伸手舉了舉那一枚噴霧示意給她看。
路年猶豫片刻,才想起白天老夫人基本都是朝著他背上打的,讓她幫忙倒也無可厚非。
隻是幫忙而已,沒什麽可緊張的。
路年這麽告訴自己。
她慢慢走過去,腳步卻依然有些遲疑,說實話,今天白天聽到那番話的時候,說不傷心是假的,尤其,這個人之前才信誓旦旦地說要和她好好過一輩子。
路年的腦海裏胡思亂想著,回過神來,已經走到了傅寒池的身邊。
此時的傅寒池已經十分幹脆的褪去了睡袍,將自己寬闊結實的脊背露了出來。
小麥色的肌膚上是一道道青紫的傷口,縱橫交錯著,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路年隻覺得心頭一跳,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都愣在那裏。
“怎麽了?”
“沒……沒什麽。”
路年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將手中的噴霧小心翼翼的噴灑在他的後背上,她迅速的做完這一切之後,就將手中的藥瓶還給了傅寒池。
傅寒池從她手中接過藥瓶,手指碰觸到她的指尖,兩個人都微微一顫,隨即又迅速的收回了手。
“那……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睡了。”
路年有些尷尬又懊惱,她強自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心裏則是不停在斥責自己。
不過就是看了一下男人的背而已,有什麽好害羞的,再說了,床單都已經滾過了,還有什麽可害臊的。
這麽一想,她臉上的熱度稍稍褪去了幾分,兀自起身,準備朝著床另一邊走過去。
結果,她剛剛站起來,就被傅寒池直接抓住了手腕。
“你還有事?”
“我也來幫你上一下藥吧,今天,你也被奶奶打了不是嗎?”
傅寒池的目光灼灼,看起來隻有滿滿的關切,路年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隱隱作痛的肩膀,剛想要拒絕,就聽傅寒池繼續說道:“你也不想耽誤工作吧?你的傷在肩膀上,不是嗎?”
傅寒池的理由充足的簡直讓路年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糊裏糊塗的就被他拉著重新坐下來。
身上的睡袍也被褪到了胸口,露出她的肩膀。
她的肌膚很白,如同瑩瑩白玉,也正是因此,那一道青紫十分突兀明顯的在她的肩頭拉出一道痕跡來,簡直就像是上好的白玉裂開了一道狹長的裂縫,刺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