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遲來的道歉
“我們現在要下飛機回家，請你不要阻攔我們。”顧奕星正經起來宛如縮小版的厲之衍，看的周航一愣不禁感歎血脈傳承的神奇。
顧苒微微抬頭看著厲之衍，不知道對方是吃錯了什麽藥，“正如小星說的，如果厲先生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麻煩放我們母子離開。”
厲之衍表情出現一絲裂痕，他眼神中帶著傷痛和難以置信，兩個孩子連爹地都不願意叫了嗎？
“我不是……”厲之衍一開口，嘶啞的聲音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也不想和你搶孩子，隻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說，你哥哥們在……我不太方便，更多的是不想讓他們誤解。”
顧苒瞬間無奈，“厲先生，你每次找我都說有事情要商議，可惜每次都沒商議出一個結果，永遠是不歡而散，何必呢。”
厲之衍心口再次痛了起來，那把一直磋磨著他的鈍刀仿佛是磨出了利刃，這一次的刺入令他感受到了錐心的刺痛感。
厲之衍嘴唇白了幾分，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我這次，不會惹你生氣了。”
顧苒無所謂的笑了笑，知道他不是要跟自己搶奪孩子之後心情瞬間平複了下來，“我跟你原本就沒有什麽情緒可言。”
機艙內氣氛陷入尷尬，眼看著一家四口心思各異，站在厲之衍身後的周航立刻挺身而出，“夫人不如就乘坐這架飛機吧，您出門之前應該看到了，今天之內海城都沒有能飛往江城的航班了，而笛士妮今天晚上會有煙火表演，明天和後天有雨，如果錯過了……”
“小星少爺喜歡的噗噗今天也會參加花車遊行的，厲總已經派人去排隊了，等我們落地，小少爺就能直接去和噗噗合影了。”
顧奕星瞬間心動，他猶豫的看了一眼顧苒，扯了扯對方的衣角。
“我保證，到了江城不會限製你們的活動和自由，你可以現在就讓你的保鏢跟機走。”厲之衍立刻做出承諾。
顧苒見他下巴已經露出輕輕的胡茬，眼下又帶著一圈暗色的眼袋，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算了，那就飛吧。”
機艙門關閉，所有工作人員如釋重負，周航以厲之衍買了好多電腦最新的配件為理由將兩個孩子帶走，整個頭等艙隻留下了顧苒和厲之衍。
女人向來不會委屈自己，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厲之衍，“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希望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談話了。”
厲之衍心頭一痛，他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頭正在慢慢往外滲血。
“我知道了。”厲之衍啞著嗓子說道。
顧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嗯？”
“送我和奶奶去醫院的人是你，在我失明的時候陪在我身邊逗我開心的人也是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厲之衍說的極為艱難。
男人的臉色可以從慘白暗淡來形容了。
顧苒不懂，不過是一夜之間，平時高高在上從不用會正眼看她的厲之衍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哀痛的表情。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呢？對不起還是謝謝你？”顧苒輕輕一笑，“我都接受。”
厲之衍看著她這幅毫不在意的樣子頓時手足無措，“我以為是顧妍妍救了我……所以這些年我把你當成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隻能走到顧苒的身邊蹲下。
男人的目光帶著一絲悲哀，“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以後我都補償給你好嗎？”
顧苒柳葉彎眉壓低，立刻向旁邊挪動了一些，“我們早就說好，互不幹擾對方的生活，厲總不要食言而肥。”
她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顧苒震驚的回頭，一個鮮紅鮮紅的掌印出現在厲之衍的臉頰上。
“你？”女人瞠目結舌，“你這是……”
“是我口無遮攔，是我嘴賤。”厲之衍神情哀痛的說道，“我早就應該調查的，是我剛愎自用委屈你冤枉你那麽多年。”
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顧苒放在膝蓋上手，“我們和好好不好，讓我補償你，我自己做錯的事情我來承擔。”
顧苒看著厲之衍久久無言。
男人的五官精致到宛如工匠親手雕刻出來一般，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緊張的抿了起來，蒼白的令人心疼。
“太晚了厲之衍，我等著你這句話等了三年，真的太晚了。”顧苒抽出自己的手，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你完全可以把顧妍妍當成你的救命恩人，沒關係的，我不介意，孩子們也不介意。”
厲之衍頓時感覺身體內氣血翻湧，“跟孩子沒有關係……明明是你的，為什麽你要讓給她？”
“我是你的，當年的回憶是我們的，隻屬於我們兩個人，你怎麽可以……不要我。”
厲之衍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機艙內再次恢複寂靜。
顧苒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她身體微微向後靠，借助著沙發給自己一些底氣。
“六年前，我生日的時候跟你說過類似的話，你還記得麽，我問你，為什麽不能嚐試著喜歡我，你還記得你自己說什麽嗎？”
厲之衍豁然起身，倒退了一步，他記得，記的太清楚了。
當時的顧苒特意換了一條他從沒見過的白色裙子。斜襟帶著小雛菊的設計讓厲之衍眼前一亮，她當時漂亮的宛如從民國走出來的女學生一般。
“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這樣的裙子……”顧苒雙手絞在一起，眼神濕漉漉的，膽怯的看著他。
“我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你可以不可以多看我一眼呀。”顧苒上前一步，目光中帶著無盡的愛戀和憧憬。
“你……”厲之衍心頭閃過一抹悸動，而後是厭惡，“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喜好，又去問的妍妍？顧苒你為了討好我，就去欺負妍妍是嗎？”
“我……沒有啊……”女孩雙頰上的緋紅立刻消失不見，她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解，：“這是你跟我說的啊……”
“而且我和顧妍妍一向合不來……自從你上次警告過我，我就沒有跟她多說一句話了。”顧苒雙手捏著淡粉色的裙子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