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補湯

  顧苒看著一碗顏色格外奇怪的湯藥刹那間感覺到自己的口中已經在反出苦味了。


  她有些慘兮兮的說道,“福伯,能不能不喝啊,我本來都餓了的,喝完這個藥差不多就飽了。”


  福伯一臉糾結,“可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必要看著夫人喝下去的……”


  顧苒一邊歎氣一邊往餐桌方向走,轉身的時候給了雙胞胎一個眼神。


  顧奕星和她相處甚久,母子之間十分默契,小家夥見狀立刻跑到管家麵前一把抱住了對方的手臂,“福爺爺,這個藥是不是對身體特別好呀,小星也想喝,這碗給小星吧,好嗎?”


  “這……我的小少爺,吃完飯就讓保姆再煮一碗。”福伯樂得合不攏嘴,一時間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


  可能是雙胞胎之間的默契,顧奕星還沒給厲斯年使眼色,對方就明白他的意圖。


  “福爺爺。”厲斯年連忙走到管家身邊,“媽咪喝的補湯,一定很苦吧。”


  可能是他的氣度和容貌和厲之衍太過於相似,又或許是之前根本不與人交流還喜歡發脾氣的厲斯年分外深入人心,所以福伯對他是既愛又恨,再加上厲斯年還是厲家的小太子。


  管家說話間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恭敬和嚴肅。


  “良藥苦口利於病,這但凡是生病或者是身體不好的人吃的藥不會好吃的,不過小少爺放心,夫人是成年人了,必定不會哭鼻子的。”


  老管家說完這話十分期盼的看向顧苒,本以為自家夫人一定會在小少爺們麵前起到表率作用,可他萬萬沒想到,顧苒之所以是顧苒,當然是因為她從來不走尋常路。


  “不,福伯我一點也不堅強,我會嚶嚶嚶的委屈哭,這種苦藥就不是我這樣的仙女能喝進去的東西!”


  顧苒故意把表情弄出錯綜複雜的樣子,從旁人的角度上看去就是三分怒氣七分悲哀,好像管家遞給她的不是補湯,是墮胎藥一樣。


  老管家滿臉無奈,“夫人,諱疾忌醫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您小時候身體就孱弱,生下兩個小少爺沒能好好休息,現在回來了當然是讓我好好照顧您了,這個補湯必須喝,不過我已經跟廚娘說過了,晚上多給您加一道甜品緩解苦澀。”


  顧苒癟了癟嘴,“為什麽我已經生了娃當了媽還要被老人家管著啊,福伯我要抗議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小寶寶了……”


  “但是您沒有照顧好自己。”老管家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心想我是管不了先生,不過您這個吃軟不吃硬的夫人我還是拿捏的住的,我老頭子伺候老婆多年攢下的哄人技術還不夠哄住你一個小姑娘?!

  “唉,夫人,老頭子我孩子都大了不在身邊,先生和老夫人早就想讓我退休回家了,隻是回家也沒孩子照顧,這才想著躲在先生身邊留幾年的,可先生平時……您知道他的性格,我又控製不住自己想囉嗦幾句,您要是覺得我話多,我這就退休回家……出國去找兒子也行的。”


  福伯不愧是在厲家工作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老人了,對於可以長時間在這個屋子中出現的人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更是清楚如何拿捏人心,就連說的話都是軟刀子,刀刀往痛處上紮。


  “也不知道我這麽大的年紀到了國外會不會被人排擠,唉老了老了,愛嘮叨就不是好事。”


  顧苒立刻傻眼,她滿心都再想:我是誰,我在哪兒,現在什麽情況,我該做點什麽?

  “福伯!誒呀,您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顧苒被這個老頑童弄的沒脾氣了,仿佛是回到了少女時代一樣跺了跺腳,“您年輕的時候可不這麽喜歡演戲的啊。”


  顧奕星見狀立刻抓住了老管家的手開啟了瘋狂撒嬌模式,“福爺爺!福爺爺~我們先吃飯嘛,一會小星和媽咪一起喝,這樣媽咪就不怕苦啦。”


  厲斯年也緊跟著表態,“對,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的,我也要喝,麻煩福爺爺也給我準備一份吧。”


  老管家沒想到這母子三人如此齊心,隻好連連點頭。


  屋子內是顧苒帶著兩個孩子溫馨的晚餐時間,屋外整個海城都快被層出不窮的八卦淹沒。


  ……


  拍賣會上主持人已經進行到了倒數第三個拍賣品。


  “接下來要出場的這個藏品據說在國內已經有兩千年的曆史,它的前任主人是苗寨最傑出的一代聖女送給中原皇室的禮物,因其過於貴重和純潔,所以被當代皇帝送給了一位在水鄉治病救人的大夫,在近年才被世人發現,於十年前被海城的收藏家珍藏。”


  “這次的展會能有它的出現真的是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啊,對於它的美麗我向來是有耳聞但卻無緣一見,今日算是一償宿願了!”


  台上的主持人激動萬分給眾人科普,隨著信息點的暴露,台下不少的名流富商已經猜出這個藏品的名字了。


  反觀前排的人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榮西沉百無聊的攔著台上的恨不得把這個藏品吹上天的主持人,腦子裏慢慢捋著明天自己要做的手術。


  厲之衍則是滿臉認真的聽著主持人的講解,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眼神雖然落在舞台上,但是有些空洞無神。


  “它就是聖女之蓮花——純月玉鐲!”隨著主持人激動萬分的呼喚,後台的樂隊老師也播放出了振奮人心的背景音樂。


  榮西沉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他真的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要不是他家老頭子非要他來,這種場合多半是看不見他的身影的。


  他昏昏沉沉的推了推厲之衍,“誒,這個什麽玉鐲,我記著大學的時候顧苒叨叨過好幾天,好像是她在校刊上發表的什麽文章……之衍你還記得嗎?”


  厲之衍的思緒被榮西沉打亂了之後隻好順著他的話想了片刻。


  記憶中好像是有幾個片段是一個年輕瘦小的女孩抱著一本厚厚的史書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鬧騰說話的場景。


  “厲之衍你看看苗疆的這段曆史,我一直覺得是明心聖女一早就想把玉鐲送給秦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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