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酒兒登基
第185章 酒兒登基
酒兒這番說辭,是為了讓楚昶走得安心些,也是她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前世母親那樣驕傲的女子,若是真的恨,又怎麽可能生下她來?
楚昶眼角濕潤,他長長歎息一聲:“若真如此,我走也走得安心些了。”
楚昶說道:“酒兒,你去把你娘親叫來。”
酒兒緊緊握了握楚昶的手,出去叫梅貴妃進屋。
聽說楚昶隻叫梅貴妃進去,寧妃急得不行,鬧著想要進去,卻被楚子燚抱住。
梅貴妃進去了之後,寧妃拍在楚子燚肩膀上哭:“你那父皇,好狠的心!”
都快死了,卻是一刻都不想見她。
梅貴妃進屋,福公公將門合上。
梅貴妃快步走向楚昶。
她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楚昶的手,“陛下……”
楚昶看著外麵,“寧妃又在鬧什麽啊?”
梅貴妃說道:“陛下放心,寧妃鬧一會兒就消停了。”
楚昶不再管外麵的寧妃。
這幾十年來,寧妃在後宮鬧這鬧那,他管也管不過來,現在他也懶得管寧妃再鬧些什麽了。
楚昶看向梅貴妃已然哭花了臉,眼眶紅得厲害,睫毛濕漉漉一片。
他歎息著說道:“這些年,你心裏一定很多委屈吧?”
梅貴妃用力搖頭,“沒有委屈,能成為陛下的妃子,是婉兒這一生最幸福的事。”
楚昶看著麵前的女人,想起初見那時的事。
“你那日,是故意扮作你堂姐的模樣吧?”
梅貴妃輕笑了一下,“果然什麽都瞞不了陛下。”
楚昶輕輕拍著梅貴妃的手背,“你堂姐的確是了不得的女子,但你也有你的好。人如其名,性子溫婉,朕往日被政務煩得厲害,去你那裏,再濃的憂愁也會少上三分。”
梅貴妃心裏頭湧起難言的情緒,鼻尖泛酸到疼痛,“能替陛下分憂,是臣妾的福分。”
楚昶笑道:“能遇見你這麽朵解語花,是朕的福氣。”
楚昶說著話,突然間咳嗽起來。
梅貴妃立即著急地要喊人,卻被楚昶阻止:“別喊人了,給我唱一首寒梅曲吧。你唱的曲子,是朕聽過最動聽的曲子。”
梅貴妃忍住哭意,回想著兩人這一生的相遇相處,給楚昶唱著那日雪中倚在紅梅旁,她給他唱過的寒梅曲。
楚昶跟著輕輕哼小調,緩緩閉上眼睛,聲音越來越弱……
梅貴妃感覺到握著的手徹底沒了力,曲調中的哭腔再也忍不住,顫抖著嗓音堅持著給楚昶唱完了整首寒梅曲。
曲子有始有終,他們之間也有始有終。
梅貴妃拿出懷裏的鶴頂紅,一口飲盡後趴在楚昶懷裏,緊緊握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陛下,臣妾與您同行。”
——
屋內許久都沒有聲音。
福公公進去查看,看見楚昶和梅貴妃雙雙離去,也不由得紅了眼睛。
他抬袖抹了淚,執行自己的責任。
他走到外麵,朗聲宣告:“皇上駕崩了!”
外麵的臣子齊齊伏地,皇子們跪了一地,酒兒跪在最前方的位置。
眾人朝著屋內叩首,哀聲齊天。
福公公宣讀遺詔:“希音公主文武雙全,人品貴重,深得朕心,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望其勤政愛民,福澤蒼生。”
接過遺詔後,酒兒仰頭看向福公公,“我娘親呢?”
福公公歎息一聲說道:“貴妃娘娘已經……隨陛下去了。”
酒兒大慟……
一日之內,雙親離去。
她的身體癱倒下去,楚子翰連忙扶住她。
楚子翰聞聽梅貴妃也一起去了,心裏頭也是難言的傷心,他扶著酒兒說道:“陛下,你還有許多事要做。”
酒兒拚命忍回眼眶的淚水。
即日起,她是大楚的帝王,再也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擊倒。
酒兒握著遺詔起身,轉身看向眾人。
宮人伏地,皇子低頭,百官齊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楚昶離世之前,早早就給自己選好了陵墓。
梅貴妃去得突然,禮部著人來問酒兒安排。
“合葬吧……”
皇陵已經建好,命欽天監擇了日子下葬。
之後,便是酒兒的登基大典。
吉時一到,鍾鼓齊鳴,酒兒穿著明黃色的袞服,冠冕上及肩的玉藻隨著走動輕微晃動,隱隱顯出帝王之勢。
文官武官跪在兩側,酒兒沿著禦道而上。
朱紅色的長毯平鋪了一段路,再往上便是龍椅所在,酒兒拾階而上,站在龍椅前,轉過身看向群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長跪,齊呼萬歲。
禮部宣讀先帝詔書,禮成。
——
萬裏之外……
昔日的平國改名為平州,平國都城改建後成為了鎮北王府。
顧煦年帶著鎮北軍的駐紮在北境。
平國人的反撲比常理少上許多,想來留著夜棲寒還是起了些作用。
夜棲寒如今沒有具體職務,住在鎮北王府裏,幫著顧煦年處理事務,偶爾顧煦年也會好奇些酒兒幼年的事,他錯過的那十幾年,時間無法回溯,也希望能從別人口中得知一二。
京都來信的時候,顧煦年和夜棲寒正在高處眺望。
顧煦年看了信,望著南方的目光愈發地深邃悠遠。
夜棲寒問道:“信裏是什麽?”
顧煦年說道:“酒兒繼位了。”
夜棲寒驚訝,“酒兒……當皇帝了?”
北地較遠,消息有很強的滯後性。
顧煦年走的時候,立酒兒為儲君的事剛放出風來不久,他命帶出京中的人不可將此事亂傳。
若是最後繼位的人不是酒兒,此等言論隻會招來禍事。
顧煦年點了點頭,“嗯,當皇帝了。”
夜棲寒驚訝得難以言語。
驚訝之餘,又覺得理所應當。
他一直知道酒兒厲害,他打小就什麽都比不上酒兒,自己的國家也覆滅在了酒兒手裏,他最是知道酒兒的才能。
夜棲寒看向顧煦年,“你若要同她在一起,那就是千古第一男後了。”
顧煦年看向夜棲寒,“你這是嘲諷嗎?”
夜棲寒苦笑一下眺望向南方,“不是嘲諷,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