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相見

  第153章 相見

    顧煦年比較忙,沒空再日日夜夜陪著酒兒。


    酒兒也不是那種一定要顧煦年陪著自己的人,自己也玩得很快樂。


    馬上就到了約定的時間。


    酒兒遣走白鳶後,獨自離開了軍營。


    她知道自己此去是見誰,也想過這一路上可能遇見的危險,甚至是一去再也不能回。


    但她還是得去。


    即便隻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機會,她也想要阻止戰事發生。


    沒有人喜歡打仗,沒有人接受得了同家人的生離死別,兩國才和平了十幾年,又要打仗,隻會讓兩國普通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酒兒策馬去了邊境。


    酒兒離開軍營的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顧人豪耳中。


    顧人豪問道:“派人跟著了嗎?”


    白鳶回道:“派人跟著了。”


    顧人豪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他立即帶著一隊人馬,朝著酒兒離開的地方趕過去。


    他就算知道酒兒此去不會有事,他也不能讓酒兒冒這個風險。


    陛下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公主送來北邊,是對他的絕對信任,他不允許任何意外的發生。


    酒兒把地點牢牢記在了腦海裏。


    這個地點在兩國相交之處。


    兩國之間,並非是大軍整日對視著,中間有一片雙方都不會涉及的地方。


    酒兒前幾日閑逛,已經摸熟了周圍的地形地勢。


    她有目的地觀察,對周圍地形情況的了解甚至不輸於常年生活在北疆的原住民。


    天色晚了,四下無人。


    秋風呼呼地刮,夜色撩動枝丫,酒兒騎在馬上,風吹起墨色的發,月色之下,一襲白衣說不出的清雅。


    馬屁甩了甩腦袋,鬃毛在夜色之中晃蕩。


    “嘶——”


    不知道是不是冷,馬也時不時發出馬鳴。


    酒兒沒等多久,便等來了夜棲寒。


    見到夜棲寒下馬,酒兒也下了馬。


    她想著兩人現在都大了,一個是平國帝王,一個是大楚公主,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把酒言歡,神情十分肅穆。


    夜棲寒見到酒兒,立即衝了過來,將人牢牢抱住。


    酒兒眨巴著夜色中晶亮的大眼睛,迷茫了一會兒後,笑著抱住夜棲寒,“一段時間沒見了,過得好嗎?”


    “不好。”


    沒有她,很不好。


    酒兒笑起來,“你現在是一國之君,不能這樣撒嬌。”


    夜棲寒這才從重逢的激動喜悅中脫離出來,鬆開酒兒說道:“你知不知道,分開這些時日,我甚為想念你。”


    酒兒笑道:“我也想你呀!”


    “假話……”


    酒兒:“……”


    謊話被拆穿,尷尬!


    她嘟著嘴耍無賴,“你憑什麽說我撒謊呀?”


    夜棲寒看著眼前的女孩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嬌軟可愛,撒嬌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


    夜棲寒抬起手觸碰酒兒的頭發,“如果你真的想我,就不會拒絕和我成親。”


    酒兒聞言往後退了一步,“夜棲寒,咱們隻是朋友。”


    夜棲寒問道:“就算是為了兩國和平,也不可以嗎?”


    酒兒看著夜棲寒。


    夜棲寒穿得很厚,想來更往北的平國比這裏還要冷上許多。


    夜棲寒還是從前的模樣,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友善,沒有絲毫敵對的惡意。


    酒兒問他,“咱倆成親,真的能換來兩國和平嗎?”


    夜棲寒堅定不移地說道:“能……”


    酒兒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


    夜棲寒望著酒兒那雙盈著月色的清亮眼瞳,突然間喪失了堅定回答的能力。


    確定嗎?

    不確定……


    他隻是名義上的平國帝王,他母親把持著朝政,對楚國虎視眈眈。


    酒兒輕歎了一聲,“夜棲寒,今天是咱倆最後一次作為朋友見麵。若是以後開戰,你在戰場上看見我,千萬不要心慈手軟。”


    酒兒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因為,我不會對你手軟。”


    夜棲寒在這一刻,看見了一個全然陌生的酒兒。


    她像是一個北疆的戰士,離他非常的遙遠。


    他們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他們中間隔著的,是兩國的對立。


    夜棲寒看了眼酒兒身後,什麽都沒有。


    他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酒兒點頭……


    夜棲寒看著酒兒的目光滿是無奈,“你就不怕我強行把你帶回平國?”


    話音剛落,酒兒的匕首便落在了夜棲寒的脖頸上。


    刀刃泛著月色的光,冷芒中透著危險的氣息。


    再進一寸,就會見血。


    夜棲寒抬起手,“不許動!”


    林中響起的窸窸窣窣的沙沙聲慢慢歸於平靜。


    酒兒看了眼夜棲寒身後的暗夜,她單槍匹馬地來,夜棲寒作為一國之君,必然不會像她一樣不加以防備。


    酒兒挑眉問道:“他們沒我快,你信不信?”


    夜棲寒回道:“我信……”


    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孩兒有多厲害。


    從小到大,他們倆較量比劃,他從來沒有贏過她。


    明明先生說,他有天分,也練得刻苦,已經算是非常厲害的高手了,但是和酒兒比起來,還是差得多。


    酒兒輕笑著說道:“你來見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夜棲寒說道:“你不願意和我成親,就是知道我不能左右局勢。我不能左右局勢,你沒有殺我的道理。”


    酒兒挑了下眉,“你可是赫連月夕唯一的孩子,她為你殺了平國的其他皇子,為你殺了自己的夫君,我若是殺了你,必定能亂她心神。”


    夜棲寒詫異了一瞬。


    酒兒見夜棲寒緊張起來,笑著收了匕首。


    現在兩國尚未交戰,或許還有一線回旋的餘地,若她殺了夜棲寒,兩國戰事即日起便吹響了號角。


    她逃婚就夠招人誤解的了,她若是殺了夜棲寒,那她就是楚國頂在恥辱柱上的罪人。


    對普通百姓而言,能有一日安寧,且算一日安寧。


    夜棲寒低頭看著酒兒的匕首,“你這匕首以前沒見過,來北疆的路上特意帶上的嗎?”


    他知道麵前的女孩兒有多愛嘚瑟,她父親送她一籃子奇瓜異果,她母親送她一支珠釵,都能在他麵前炫耀老半天。


    但他卻沒見過這把匕首。


    酒兒揚了揚手裏的匕首,笑著說道:“這是煦年哥哥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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