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走丟

  第93章 走丟

    南柳河邊。


    日暮時分,商販都已經到了位。


    花燈也都掛上了長廊。


    酒兒和顧煦年往河邊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參加花燈會的人,幾乎都戴著麵具,越靠近南柳河邊,越沒有不戴麵具的人。


    酒兒入鄉隨俗,也要買麵具戴上。


    女子多用仕女妝容的麵具,亦或是造型別致的金色麵具,酒兒卻選了一款鍾馗的麵具。


    她戴上麵具,雙手握成爪子模樣,猛然湊向顧煦年麵前。


    顧煦年配合地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模樣,“啊!”


    酒兒取下麵具,樂得哈哈大笑。


    她笑著說道:“煦年哥哥,你膽子好小哦!我戴的是鍾馗麵具,又不是惡鬼麵具!”


    顧煦年談笑間拿起一個惡鬼麵具戴上:“我是惡鬼,你是鍾馗,惡鬼自然怕鍾馗。”


    酒兒被顧煦年逗得大笑,立即又戴著麵具和顧煦年玩了起來。


    顧煦年玩鬧的過程中,將銀錢付了。


    酒兒追著顧煦年,顧煦年跑在前麵躲,但人實在是太多了,追著追著,突然間誰一聲喊,一大群人湧了上來,人擠人擠人,酒兒被推來搡去,一群跑過去了,她站穩的時候,便不知道顧煦年去了哪兒。


    顧煦年被人流攜著往前,回頭怎麽也看不見酒兒,不一會兒便被人群推著到了河邊。


    人群都圍在岸邊看花船,他終於鬆了口氣。


    他開始往回走找酒兒,可一路走到賣麵具的小攤前,也沒見到酒兒。


    顧煦年急得厲害,想著酒兒或許也被人流卷到了岸邊,連忙又往岸邊走。


    此時的酒兒為了去追顧煦年,也為了湊熱鬧,跟著人群到了岸邊。


    看熱鬧肯定要站在最前排,在秀娥的幫助下,她艱難地擠到了最前麵,還沒抬頭看清楚大家在看什麽熱鬧,後麵的人推了一下。


    “啊!”


    她揮著手想要抓著點兒什麽,但她剛擠到最前麵,前麵空空蕩蕩,哪兒有能讓她抓的東西,撲通一聲落了水。


    “公……小姐!小姐!”秀娥急得在岸上大喊。


    但她不會水,下去根本救不了人。


    她急忙抓住旁邊的人問道:“你會不會浮水,快救救我家小姐!”


    接連問了好些人,大家都說不會。


    就在此時,酒兒卻自個兒在水裏脫掉了被水草纏住的礙事外袍,從水裏冒了個頭出來。


    “小姐!小姐!”秀娥在岸上喊。


    酒兒剛剛在河裏瞎撲騰,已經遊到了離岸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此時頭頂喊了一聲:“先上船吧。”


    酒兒仰起頭。


    月色之下,一張嚇人的鍾馗麵具現出來。


    船上的人嚇著了,指著河裏的酒兒說道:“鬼!水鬼!”


    酒兒連忙摘了麵具,露出白淨的臉,璀璨如星的眸子沁了水越發的明亮,盈盈的眸光裏閃動著水意。


    紅色外袍裏麵是一件紅色的衣衫,沾了水更顯得紅豔,襯得肌膚愈發得白皙,墨鴉色的發原本用一根淡金色的簪子固定,被水一衝,簪子勉勉強強掛在頭發上。


    一張明豔無雙的臉,滿臉沁著水的嫩,梨渦淺淺地笑著,眸色瀲灩著水光,月光照耀下,夜風浮動著,波光粼粼的水麵都好似在襯著她的美。


    花船上的男子被酒兒的外貌所懾,愣在當場。


    酒兒見對方發怔,不滿地拍了下水,“你這船我能不能上啊!不能上我遊回岸上了!”


    這個天說冷也不冷,但穿著裙子泡在水裏實在不好受。


    花船上的男子回過神,連忙附身彎腰伸手去拉酒兒。


    酒兒舉起手,衣袖順著手臂下滑,露出纖細白皙的肌膚,男子一下子看得有些癡。


    酒兒握住了男子的手,卻沒感覺到他用力,有點生氣,“你幹嘛啊!耍我呢!”


    要幫忙就好好幫忙,不想幫忙就別假惺惺的,這不耽誤事兒嗎?

    男子聞言連忙用力。


    酒兒怕他用力到一半又撒手戲弄自己,借著男子的力,腳踩在船身,自個兒一躍跳到了船上。


    男子還在使力,酒兒自個兒跳上了船,他的身體往後仰去,酒兒一拉把人拉了回來。


    這一下子就抱了個滿懷。


    酒兒滿不在意地推開他,撩起裙擺,把裙擺放在船外麵擰水。


    男子看著酒兒恣意的模樣,心神已然不受控製地隨著酒兒動作而搖曳。


    好軟的人兒!

    好香的人兒!

    好美的人兒!

    酒兒發現男子盯著自己看,抬頭看過來,“你老看我幹嘛呀?關心我嗎?”


    男子用力點頭。


    酒兒說道:“我剛剛落了水,真關心我,還不快去給我備點熱茶過來去去寒。”


    明明已經是春末了,但夜晚的河水,沒了日頭照著,還是有些刺骨。


    男子回過神,連連說道:“姑娘稍等,我這就去拿熱茶。”


    他進去拿熱茶,拿了熱茶就要走。


    好友拉住他的手臂,忍不住笑道:“你呀,今日怎地這麽傻?”


    “啊?”


    “她落了水,最迫切的事是什麽?”


    “是什麽?”


    好友搖頭歎氣,折扇拍了下他的肩,“白兄,是換衣服呀!”


    男子恍然大悟,連忙問船上的女子借衣服。


    好友見狀,拿著折扇又是一拍,“白兄,你找姑娘們借什麽衣服!你拿你的衣服給她穿呀!”


    白夕琉皺眉,“這不合適吧?”


    好友任然搖頭笑,任然旁邊的女子也捂嘴笑。


    這位白公子,經商一流,家財萬貫,卻真的一點兒都不懂男女情調!

    任然不讓船上的女子借衣服給白夕琉,白夕琉隻得找了自己的衣服出去。


    白夕琉把衣服遞過去,“我沒穿過,幹淨的。”


    酒兒接過衣服聞了聞,聞出的確沒人穿過的味兒後,看向白夕琉已然空空如也的手,“熱茶呢?”


    白夕琉回過神,連忙又進去拿熱茶。


    白夕琉拿著熱茶出來,發現酒兒不見了。


    他四處尋找酒兒的時候,換好衣服的酒兒出現在他眼前。


    濕掉的頭發散了下來,披在肩頭,衣服於她而言有些大了,褲腿挽著,廣袖因麵料太華不好挽起,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在努力。


    她抬頭看向白夕琉,盈盈一笑道:“今日之事,多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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