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愛屋及烏

  第56章 愛屋及烏

    酒兒轉頭就把這件事給梅貴妃說了。


    梅貴妃略微有些詫異,卻也不算完全意料之外。


    楚子翰之前一直生活在靜心宮,出生的時候沒聽說有什麽病,略大一些後就病痛纏身體虛身弱,能在靜心宮動手腳還不被發現,那必然是寧妃本人做的。


    寧妃那天來寒香宮來得突然,走的時候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文禦醫一眼,一幕幕落在她眼中,都顯得那樣奇怪。


    酒兒問梅貴妃:“娘親,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爹爹嗎?”


    梅貴妃摸了摸酒兒的頭發:“寶貝,咱們沒有證據。”


    酒兒皺眉,嘟著小嘴說道:“六哥哥的話就是證據!”


    梅貴妃輕聲歎息道:“那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寧妃抵死不認,一口咬死你六哥哥記錯了,誰都拿她沒辦法。”


    頓了頓,梅貴妃又說道:“她連太醫院的人都能買通,孫太醫和文禦醫兩人都不肯說出實情,我們硬往陛下那兒說,她指不定還倒打一耙,說咱們冤枉她呢!”


    酒兒氣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窩在梅貴妃懷裏扭來扭去地不得勁兒。


    嗷嗷嗷,難道就讓壞人逍遙法外嗎?

    酒兒氣得要命。


    明明知道凶手是誰,卻不能將其繩之以法!


    梅貴妃給酒兒順毛,安慰說道:“咱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治好你六哥哥的病。”


    酒兒噘起嘴:“文禦醫和孫太醫都是殘害六哥哥的幫凶,能信任他們嗎?”


    梅貴妃說道:“放心吧。隻要這兩人不是狗膽包天,肯定會盡心盡力地治你六哥哥的病。”


    從前有寧妃相互遮掩,自然發現不了端倪。


    如今她已經下了令,如若六皇子的病好不了,就砍了孫太醫的頭,孫太醫若是不想年紀輕輕就喪命,甚至連累自己全家,絕不敢繼續亂來,文禦醫從醫幾十年,想必也不會在年老的時候讓自己晚節不保。


    梅貴妃雖是如此說,酒兒卻還是不太放心。


    生命隻有一次,哪兒能用六哥哥的命去賭這些人怕不怕死呢?

    酒兒傍晚的時候跑去了平成宮。


    夜棲寒看到酒兒很是開心,酒兒和夜棲寒摟摟抱抱打完招呼後,找到榮嬤嬤:“嬤嬤,酒兒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呀?”


    晶亮的大眼睛使勁兒眨巴,水盈盈的眸子泛起楚楚可憐的光,讓人難以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榮嬤嬤本就喜歡酒兒,微微笑著說道:“希音公主但說無妨。”


    酒兒說道:“榮嬤嬤以後送夜棲寒去文淵閣,能不能都從寒香宮過呀?”


    榮嬤嬤問道:“隻有這個嗎?”


    酒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榮嬤嬤,我其實是想你給六哥哥把把脈看看病,看他的病情有沒有好轉的跡象。”


    不相信宮中的禦醫太醫,卻寄希望於一個平國人,她委實覺得這事兒過於荒謬了些。


    榮嬤嬤倒沒覺得有什麽,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見榮嬤嬤痛快答應,酒兒激動地握住榮嬤嬤的手:“謝謝嬤嬤!”


    夜棲寒是平國質子,榮嬤嬤也是平國人,兩人在宮中的日子著實不好過,榮嬤嬤能答應得這麽痛快,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榮嬤嬤看著酒兒,眼神溫和地說道:“希音公主,不用客氣。”


    天色已晚,酒兒要回寒香宮吃飯了。


    她揮著小手跟夜棲寒告別:“夜棲寒,明早見!”


    夜棲寒黑幽幽的大眼睛倏地亮了起來,舉起小手揮了揮:“嗯呐,明早見!”


    榮嬤嬤看著夜棲寒高興的模樣,心裏也跟著高興。


    她對酒兒好,說到底是為了夜棲寒高興。


    夜棲寒高興了,她也就放心了。


    ——


    酒兒一大早就興衝衝地拉著楚子翰在寒香宮門口等著了。


    圓滾滾的小腦袋往外探了又探,終於盼到了夜棲寒。


    酒兒一手扒在門框上,往外探出大半個身子,揮著手跟夜棲寒打招呼。


    夜棲寒見到酒兒就興奮,撒歡的小馬駒似的跑來。


    榮嬤嬤跟在身後,也加快了腳步。


    酒兒和夜棲寒抱著轉圈圈,轉完後腦袋有點暈,扶著小腦袋看向榮嬤嬤:“嬤嬤,麻煩你啦!”


    榮嬤嬤溫和地笑了笑,走向楚子翰,給他把脈。


    榮嬤嬤把好了脈。


    她看向酒兒說道:“希音公主,六皇子的脈象較之前平和了許多,繼續扶搖調理,會慢慢好起來的。”


    酒兒聞言,這才徹底放下心。


    她甜甜地笑道:“謝謝嬤嬤。”


    榮嬤嬤輕笑了下,帶著夜棲寒和酒兒告別。


    走出一段路後,夜棲寒抬頭看向榮嬤嬤:“嬤嬤,我們以後每日都能見到酒兒了,是不是?”


    榮嬤嬤說道:“上學日應當都可以。”


    夜棲寒激動得眼眸泛起光亮,“那我能不能日日上學?”


    見夜棲寒如此有學習勁頭,榮嬤嬤情不自禁揚起嘴角,“這得看先生的意思了。”


    ——


    酒兒請假好些時日了。


    怕酒兒日漸憊懶,將顧煦年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學習習慣忘了,梅貴妃讓楚子翰多教教酒兒。


    酒兒和楚子翰坐在院子裏下棋。


    酒兒下棋不專注,一陣風拂過,幾朵木槿花隨風飄下,她就盯著那花兒看。


    看著看著,木槿花勁落在她腦袋上。


    她抬起手抓下頭頂上的木槿花,看向楚子翰問道:“六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學醫啊?”


    “嗯?”


    酒兒思來想去覺得文禦醫不可靠,“六哥哥,如果文禦醫也治不好你的病,你可以自己給自己治病呀!”


    聽見酒兒的提議,楚子翰有些詫異,卻也覺得不無道理。


    靠別人,終究比不上靠自己。


    酒兒扔下手裏的棋子,當即便去了皇極殿,急吼吼地將此事給楚昶說了。


    楚昶皺眉:“你六哥要學醫?”


    酒兒用力點頭。


    酒兒忍啊忍,最後忍無可忍地說道:“孫太醫給六哥哥治了那麽久,六哥哥的身體卻越來越差,寧妃娘娘也一直沒想著給六哥哥換個大夫,現在文禦醫接手診治,六哥哥的病才稍稍好了些。


    爹爹,這宮中大夫把控著咱們一大家子人的健康,若是他們多個心眼,故意不好好治咱們的病,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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