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箭神酒兒
第36章 箭神酒兒
綠群綠衣綠發帶。
嫩綠新綠淺綠,春意蓬勃。
圓滾滾的小竹筍拿著特小號弓箭,十分不滿意。
少傅見小公主嘟著嘴,關心問道:“希音公主,你怎麽了?”
酒兒單手舉起特製小弓,“為什麽這弓這麽輕呀!”
是不是瞧不起她!
少傅頭疼……
小公主的好勝勁兒又起來了。
現在顧煦年不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顧煦年稍大些,卻也是個孩子,又有陛下和貴妃娘娘的許可,還是鎮北王的公子,他用任何方式管束公主都是可以的。
酒兒作為善解人意的甜心小公主,見少傅為難,大度地說道:“今天就這樣吧,下次給我換把重點兒的弓。”
少傅:“……”
明明上課能偷懶就偷懶,上武術課反倒較起了真。
少傅想通之後笑起來,“不愧是陛下的女兒,小公主真乃血性女子。”
酒兒好奇起來,“爹爹善武嗎?”
少傅點頭,“陛下當年可是大楚最強悍的戰士。”
酒兒眼睛一亮,“比鎮北王如何?”
少傅笑道:“公主殿下,鎮北王是當今大楚第一悍將,你可真會對比。”
酒兒噘起嘴,“爹爹是大楚君主,找比較對象,當然要和最厲害的將軍相比啦!”
少傅倒是認真說了起來,“陛下二十年不曾上戰場了,但論當年驍勇善戰的程度,按照鎮北王自己的說辭,單打獨鬥,他隻承認陛下比他強。”
酒兒小嘴張大,“爹爹這麽厲害啊!”
她就是隨口那麽一問。
她之前就在鎮北王手下,知道鎮北王單手便可舉起數百斤的玄鐵劍,那是何等的英勇。
而他爹爹還要更強!
少傅說道:“陛下的確厲害。”
他借此鼓勵眾人道:“小皇子小公主們,我希望你們能向陛下看齊,馬上能打勝仗,入朝能做治世之臣!”
小皇子們都十分崇拜楚昶,聞聽此言,個個摩拳擦掌。
酒兒晶亮的眸子也迸出光亮來。
爹爹好厲害。
不愧是她親爹!
這邊討論得熱火朝天,夜棲寒聽見了好奇地張望兩眼後,抬頭看向宋行之。
“先生,我爹爹是個什麽樣的人?”
宋行之搖頭說道:“我離開的時候,你父親還不是平國的君主。”
夜棲寒滿臉失望。
他自出生起便未見過自己的父母,嬤嬤跟他說他父親是很了不起的君王,他娘親是極為美麗的女子。
見夜棲寒小臉上滿是失落,宋行之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對你父親知之甚少,但我知道你的母親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子。我離開平國的時候,她就已經初現超乎尋常女子的聰慧和堅毅。”
夜棲寒眼睛亮了起來。
原來她的母親不僅僅隻是貌美,還十分的聰慧!
就像每一個為自己父母感到驕傲的孩子一樣,夜棲寒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剛才狂奔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看向宋行之問道:“先生,我們今天也學射箭嗎?”
宋行之搖頭,“你身體太差,得先提升身體素質……”
校場很大,宋行之帶著夜棲寒做完伸展運動後,開始領著他跑圈。
另一片寬闊地界上,酒兒和小皇子們練著弓箭。
少傅一個接一個地糾正握弓手法,輪到酒兒這裏的時候,他直接呆住。
酒兒持弓拉弦的姿勢堪稱完美,背挺得筆直,像是一根挺拔的小竹子。
學生們的姿勢都標準了,少傅一聲令下。
“放!”
弦被拉滿,箭飛了出去。
“啊!脫靶了!”
“嗷!差一點中靶心!”
哥哥們都因為各自的失誤懊惱,酒兒卻背著弓箭昂起小下巴,得意極了。
拉弓射箭行雲流水,高速轉動的箭鏃正中靶心。
少傅驚掉了下巴。
這是酒兒第一次持弓射箭。
姿勢標準不說,第一次就正中靶心。
這是天生的武將胚子啊!
隻可惜……
是個女孩兒。
還是位公主。
小皇子們見狀都驚訝地圍到酒兒身邊。
“酒兒,你好厲害!”
“酒兒,你真的是第一次射箭嗎?”
誇讚聲不絕於耳,酒兒嘚瑟極了,“哥哥們不必羨慕,我這手箭法,都是課堂上睡覺睡出來的。”
少傅聞言,噗嗤一笑。
哪兒有人自己說自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
而且他和少師都認為小公主是頂頂聰慧的女孩兒,雖說愛睡覺了些,但布置的功課都有很好地做完,寫的字歪歪扭扭,進步卻是肉眼可見地快。
小皇子們隻覺得妹妹厲害,纏著酒兒讓她再來一箭,看看是巧合,還是真的有實力。
真金不怕火煉,酒兒白白嫩嫩的小手從箭筒裏抽了根箭,抬起特製小弓,嫩生生的手指卻十分有力地拉動弓弦。
箭枝離弦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倏地衝了出去,正中紅心。
箭羽輕輕晃動了幾下才歸於靜止。
楚子竣激動地跳起來鼓掌,“酒兒妹妹好厲害!”
就連楚子昊也說道:“酒兒果然是最像爹爹的!爹爹當年百步穿楊,酒兒如今五歲便能拉弓射箭正中靶心!”
酒兒嘿嘿笑。
她這是占了上輩子勤學苦練的便宜。
不過她上輩子五六歲的時候,箭法也很不錯,不說箭箭正中靶心,至少不會脫靶,瞧得出是往紅心射的。
跑圈結束暫時休息的夜棲寒也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酒兒,你好棒!”
酒兒看過去,舉起弓衝夜棲寒揮了揮。
這臭小子,還挺給麵兒!
挺拔的白嫩小竹筍揮著弓,朝氣蓬勃,見了就心生歡喜。
宋行之瞧見這一幕,暗自思忖。
若是夜棲寒這位平國太子回了平國,憑借著他幼時和大楚公主結下的緣分,保平國和楚國數十年安穩,的確是一件好事。
這就是大楚皇帝的謀劃嗎?
他不知曉這是否是楚昶的本意,但他對此樂見其成。
他曾是平國第一劍術師,身負其名,自然想過為自己的國家浴血奮鬥,也的確如此做過。
二十幾年前,邊境摩擦不斷,大大小小的戰爭爆發數十起,勝負皆有。
他勝的幾次回去,卻鮮見百姓如何歡欣鼓舞,大都在問自己的兒子是否還活著,問這場戰爭還要持續多久。
後來,敗給楚昶。
他的父親死在了戰場,兄長也死在了戰場。
他再沒回過平國,他在平國早已沒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