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權傾朝野

  鳳回到宮翠閣,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她便將那些取回來的書放置在案頭,一卷一卷的研讀。


  翻開麵前的這一卷幻術,既然師父吩咐了要仔細研究這卷幻術,鳳雙眼視線落在竹簡上,眼前卻浮現出銀烈的背影。


  太白虛第三代十二個弟子,屬他老成持重,方才進入天闕取書若非跑得快,定會被他抓個現行。


  但是也頗令人費解的是,銀烈如此這般追著她跑什麽?他又看不到她的隱身!

  鳳伸出手掌來看,最近自己的隱身術是日益精進,銀烈這個活了九萬歲的九重天八殿下都看不到她。難道他們的師父紫微大帝沒有教會他們此術?

  罷了,不想那麽多,還是先讀一遍這卷書要緊。鳳摸摸發熱的額頭,專心研習案上的書簡。


  銀烈可不幹了,他隻身飛到鳴鳳穀,找到了正坐在櫻花林外山坡上墾地的神皇,先是一愣,沒想到貴為神皇也會親自彎腰伏地墾地?

  獨自在山坡上翻地的神皇看到銀烈突然來到鳴鳳穀,問,“你今日這麽閑,是來幫忙的?”


  “神皇說笑了,櫻花林這麽多小仙,哪裏需要銀烈動手。”銀烈站在山坡上,麵帶嘲笑。


  神皇直起身子,擦擦額頭冒出的汗水,“喲!你一定是個假的銀烈吧?也會跟本神皇玩笑?說吧,你今日來我這櫻花林有何事?”


  “神皇真是記性差,方才到我太白虛不讓我見,現在還假裝問我來幹嘛?神皇不擔心這話被傳揚了出去被天界恥笑?”


  “喂!你這個毛頭小子!本神皇少說也長你數萬年,你這個後輩怎麽能說些如此可笑的話?我這幾日都待在櫻花林,每日忙著做事,哪有閑工夫上太白虛?你太白虛又不是有美人在?”神皇沒好氣的說著,隻當他這個小輩在說玩笑話,大概是這小子許久不見他小師叔,所以思念至今跑來潑鬧一番,並未真放在心上。


  銀烈急了,跑到神皇麵前,“神皇,您可知天闕殿中的那些天書是師尊差小童特意送來太白虛,給小師叔的,你怎麽可以悄然跑去拿了呢?還有,你若是想看跟我說一聲便是啊,也犯不著偷偷的跑去拿了書又跑回來?”


  神皇一聽怒了,一把抓起銀烈的衣襟,“你這個渾小子怎麽聽不進去話呢?我跟你說幾遍你才懂啊?我最近都沒離開過鳴鳳穀,又怎會平白無故跑你太白虛去拿書?我都多大年紀的老頭子了,還會對你師尊的幾本破書感興趣!”


  被神皇一把推開,眼見他生氣了,銀烈低頭看看衣襟上沾染了淺紅色的泥土,暗自道,興許神皇隻是好奇又礙於麵子不好說。


  “銀烈今日來…多有得罪,還望神皇別見怪!”銀烈雙手行禮賠罪,既然沒有當場抓到他,他也是可以抵賴。


  神皇看都不看他擺手道,“你趕緊走,沒事我這鳴鳳穀不歡迎你!”


  銀烈碰了一鼻子灰,隻好回太白虛。


  看著銀烈飛走了,神皇才又直起身子,一頭霧水,“這小子倒是在說我七彩神皇會悄悄跑去天闕偷書?哦!天闕幾時還供奉書籍了!真是不能理解,若說是開個玩笑也就罷了,方才眼見他還來真的!”


  古清陛下好不容易出宮不被鷹爪盯上,於是便讓懷王爺派人找來了幾位朝中大臣,商議到很晚才跟隨侍從回宮。


  懷王爺送走了古清陛下,命人關好房門,吩咐奴才們夜裏輪流守夜時一定要打起精神頭,回想回書房去,卻想著去宮翠閣看一眼。


  走到宮翠閣拱門外,懷王爺瞥見了自鳳的房間裏的燈光自窗戶灑落出來,便抬腳走進宮翠閣,走到門口又停下。


  三更半夜去一個姑娘家房中始終不好。轉身又走下台階。


  鳳抬起頭,視線從書卷中抬起,聽到王爺的腳步聲又漸漸走遠,難道他還沒睡?府中的那位客人一定是離開了吧。


  之後的幾日,懷王爺都是一早出府,他先是到城外目睹了那座荒宅裏不忍看的場麵,然後再和執掌皇城禁衛司的黃冬一起,商討和破案。


  他明白黃冬已是流太師的人,雖然將此案做的是滴水不漏,但是,追查下來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這日傍晚,懷王爺進宮來到上書房麵聖。


  “臣弟近日跟隨皇城禁衛司一起查案,雖然大家都往返數次仵作房與荒宅,但終未能查出一點線索,臣弟也是十分苦惱和困惑!”


  懷王坐在上位,麵露憂鬱。


  古清陛下倒是臉色和緩的多,“自一年多以前,每逢月圓夜前後都會爆出一樁相似的案子,寡人也是不寒而栗,到底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在王城犯下如此滔天行徑!”


  “王兄,臣弟思考良久,是該給鍾離國注入一些新鮮血液,眼下整個朝廷,幾乎都是流太師的人…”


  “報——”


  書房外傳來衛軍稟報。


  懷王爺立刻閉嘴,這樣的情景,定是有大臣來上書房。


  “說!”


  “陛下,太師已到上書房庭院…”守在上書房外麵的衛軍一見到太師的身影出現在庭院門口,便不等太師發話就朝書房裏匯報。


  懷王爺臉色鐵青,雙手攥緊拳頭,假傳閉關於陛下,今日終於肯露麵。


  “傳太師!”


  流太師一身淩然,衛軍早已打開兩扇木格房門,一躍而進。


  走進書房的流太師看到端坐在陛下禦案一端上位的懷王爺,並不感到意外,隻是略微頷首,“陛下。”


  “太師請起,賜上座。”


  流太師一襲暗花藍袍,在懷王爺對麵坐下,與古清陛下行成三角之勢。


  “微臣閉關多日,不想卻在出關日聽聞王城又發一樁駭人命案,不知陛下可有查到線索?”話雖是對陛下所說,流太師的一雙鷹眼卻盯著懷王爺。


  古清陛下搖搖頭,“毫無線索。”


  流太師冷笑道,“微臣聽說那些荒宅中的人皆是不可苟活之人,微臣以為,既然是我鍾離國的人間敗類,何須浪費王軍之力!”


  “但是太師難道不知,那些人之中還有王貴妃!”懷王爺氣不過大聲道。


  “王貴妃?王爺說得可是那個與宮外惡人私通交好的那位貴妃娘娘?死了也好!以免再繼續禍害陛下清譽,為禍後宮。”


  “你…”


  懷王爺瞧了眼麵色很是難看的王兄,不敢再繼續與對麵之人爭執不下,讓他難堪。


  “陛下,那些荒宅中的事情放下也好。臣今日來上書房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懷王爺看著流太師一本正經的顏色,“你看著本王作甚,有事便說?”難道一來就想讓我回避!沒門兒!

  “愛卿請說。”


  “臣這幾日夜觀星象,東方的紫微星明亮耀眼,不過,紫微星的光輝卻照射到了西麵的一顆暗星處。於是,臣掐指一算,原來王城外西麵深山裏的一處山腰,正是陛下百年後的宮殿所在。臣以為,陛下年歲雖正值盛年,但是曆來陵寢需提前建造,而且需要集鍾離國的能工巧匠,耗時無數,方可建成。”


  陵寢?古清陛下心中咯噔一下,起了波瀾,“如此說來,寡人的陵寢勢必要提上日程吧?”


  “陛下,太師的意思是可以先想想這件事,待日後找到了能工巧匠再則行天禮,再命法師…”


  “王爺會錯本太師的意思了,陛下,此事事關陛下和鍾離國的千秋大業承繼,不得片刻耽誤!”流太師說著冷冷的瞪了一眼對麵的懷王爺。


  “那明日早朝再議。”古清陛下手扶額頭,一臉倦容,懷王爺和流太師隻好退出上書房。


  兩人並排行走在王宮裏,經過焦陽殿時,流太師卻放慢了腳步,懷王爺輕瞥一眼流太師,快步離開,出了王宮。


  焦陽殿中,燭火通明,橙縵飄揚,爐香煙絲繚繞。


  流太師走進正殿,身子卻被人從身後一把環住。


  “昨夜你起得早,害我空枕一晚。”


  流太師伸手輕撫著環住他腰身的一隻白皙的手,“你父皇近日每每派人到我府邸外盯著,叫本太師如何能眠?”


  “那你此刻進宮是來瞧我的?”


  流太師拿下腰身的手,轉身摟住身後之人,一張麵容蒼白帥氣的臉出現在眼下,“你…在等我?”


  “本宮想了想,還是去你太師府邸,泡在那熱泉中,我們豈不更快樂?”


  流太師擰了一下眼下高挺鼻梁之人,“你呀,好好的焦陽大殿下不當,卻每夜潛去我的鶯歌。”


  “走吧,本宮已經迫不及待…”


  焦陽說著便將纖長的手指伸進暗藍的袍中深處遊拽。流太師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單手抬高他近在咫尺的下頜,低頭,抵額。


  “涼夜若水,我們慢慢來…”流太師輕柔低沉的嗓音在焦陽耳旁響起,摟住焦陽,一轉身便掃滅了殿內燭火,雙雙黑影衝出焦陽殿,飛越王宮的一間間大殿,消失在黑暗中。


  很快,夜色中的黑影落入流太師的鶯歌府邸,兩人片刻不耽誤的進入大殿,流太師反手將兩扇大門關上,然後雙雙沉入冒著熱霧的泉中,泉水頓時被重力激蕩得飛揚起高高的浪花,隨後又落下,落在兩人光裸的肌膚上…


  鶯歌外黑鷹依然飛翔在上空,注視著王城內大街小巷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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