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乾坤定勢

  九重天大殿,幽冥界派來的使臣不是他人,正是二皇子榮耀。受命於大法師伏地而來向天宮遞交降表。


  天帝接了降表,看完便仍在一旁,怒視著榮耀,“本君今日接受幽冥界的議和降表,不過,新一任幽冥界天主到底由誰來擔任,本君還需與重臣們商議。今日你且先回去!”


  “榮耀謹遵天帝法旨!”榮耀說完便離開了九重天,回幽冥界去了。


  太合宮內,玄帝到此刻還在迷茫中,不敢置信諸天竟然會自己跳進那乾坤鬥中封了自己的元神。


  鬥星君這次倒是有了比凡間更精彩曲折的戲本子了。


  他右手頓在丹田前,左手背在身後,講得是唾沫橫飛,眉飛色舞。


  “且說正在那戰鼓聲聲響,兩軍廝殺混戰一處,膠著之時,聽聞了老四榮舒這個平日裏的乖乖兒子身受重傷,諸天便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突然淩天而撒向眾仙渾天的冥力,說來也奇怪,當時有些紅了眼的銀烈一見諸天現身,便將老祖賜給他的小愛徒的法器祭了出來,揮向諸天。”


  “而諸天呢,也是一見那還從未出世的法器,便伸手將那數萬年前為保四海六界和平而贈送給幽冥界沉於魔域的的乾坤鬥,亮在了手中,便誓要讓所有人都被他手中的法器所湮沒!”


  “但是呢,就在乾坤鬥開啟的那一刹那間,身穿黑底粉櫻,頭戴黑紗小綸巾的神皇,便出現在了諸天麵前不遠處,還撫琴高歌,那歌聲是如此纏綿悱惻,令人心脾具焚,兩軍將士紛紛丟盔棄甲,那諸天呢,竟然仰天長嘯,眼見乾坤鬥已打開,那冥天的力量要吞滅了眾生,便縱身飛進了乾坤鬥,以他自己的強大元神將那如山崩地裂般張開的乾坤鬥給封住了,然後那乾坤鬥又飛回了幽冥界魔域,再次沉入那永恒之塔…”


  玄帝手握茶杯怔住了半晌,“你說這個諸天也是頗為奇怪,早知神皇駕臨便能擾亂他的心誌,何不早去鳴鳳穀請來神皇坐鎮。”


  “玄帝說得也是,不過諸天倒好,自己將自己的元神封在了那乾坤鬥中,怕是再難出世。四海皆知那乾坤鬥一旦開啟,便會吞噬人的元神,否則將會吞滅這天地間的所有生靈,如若那時,天地間恐怕又會歸於混沌。想想還真是後怕的很那。”


  “聽說幽冥界遞來了降表?”玄帝放下茶杯,淡淡的問。


  鬥星君上前頷首,“正是!所以天帝如今也是兩難的很那,拿不定好主意要封誰來出任幽冥界大位。”


  “有何疑難的?幽冥界不是早已立下儲君了麽,榮鹿這個人雖然喜歡玩耍,留戀美色,不過如此一來,他便也不會有野心。”


  “玄帝你老人家分析的是!”


  果然如玄帝所料,三日之後,幽冥界諸位皇子接到了天宮的法旨,命幽冥界儲君榮鹿暫接掌天主之位。


  為何是暫接掌呢?天帝也是心中隱隱懼怕諸天有一日會修複了元神再衝出那乾坤鬥,雖然很難,但諸天曾是天地間唯一與他爭奪天下的靈魂人物,萬不可小看了他。


  雖然如今他是深陷囹圄,誰知道明日他會怎樣呢!

  為了一表四海歸一的盛世美景,九重天邀四海六界群仙聚於天宮,大宴三日吃酒賞舞來慶賀。


  太白虛上,剛下山去往凡間的銀烈被玄羽急急的召回山上。


  “你說青空神誌不清?”


  一回到太白虛便被師弟叫到了青空師弟的洞府中,銀烈看到了隻剩一身毫無生氣皮囊的青空師弟。


  玄羽也是不解,“自北冥河一戰歸來,青空師弟就抱病臥床不起,前兩日還能說話,今日神形具散,更不能言語,偶有一點聲音,也是一陣胡亂說話。”


  “那還不趕快去找神皇?”


  “我已經派十一下山去鳴鳳穀找神皇了。”


  原以為戰事結束,諸天也自己鑽進了那乾坤鬥及時封住了欲吞沒世間的洞口,可怎麽青空卻是一病不起。


  “神皇來了!”十二激動的奔進來大聲喊道。隨之走進洞府來的神皇麵無表情,全然沒了往日的神采。


  “銀烈參見神皇!”


  “神皇您快點兒為我師兄把脈瞧瞧,看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神皇點點頭走到床榻前,臉色更是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掀開被褥,拿出青空的手腕為他把脈,隨後便又將他的手放回被褥中。


  “銀烈和玄羽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候著,我有話要和他們兩位說。”


  “呃?我們——”十二不解的望了眼被神皇說要留下的兩個師兄,無奈和其他師兄們走了出去。


  玄羽麵色焦急的問,“難道我師弟的病很嚴重?”


  “並不是病,哪裏有嚴重一說。”神皇起身一揮手使出法力探了一遍青空的元神,銀烈一見驟然一驚。


  “你們看,床榻上的人隻是徒有一副軀殼而已,元神早就不知所蹤。”


  “什麽?為何會這樣?”


  神皇冷淡的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元神早就被人取走,如此空空的人應是被施了催眠術。”


  “那如何是好?我們要到哪裏找回他的元神?”銀烈緊握住神皇的手臂。


  “你們不用費心力了,被取走元神施了催眠術的人,無論是人還是神,到最後都會形神俱滅,你們…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木吧!他已熬不過今夜子時。”


  “什麽?”銀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昏倒在地,幸好神皇拉了他一把。


  玄羽拉住神皇問,“神皇可知這世間有誰會此術?”


  “不知。”


  神皇離開之後,整個太白虛陷入了悲傷之中。


  “到底是何人對我青空師兄施了這等殘忍的法術?”


  “我們要為師兄報仇雪恨!”


  果然,子時還未到,青空便沒了氣息。坐在白璧殿守夜的銀烈驚聞噩耗,頓作恍惚雙淚垂。


  太白虛陷入一片白色的悲憫之中。自太白虛雲殿建立以來,第一次在大殿裏布上了黑紗,雲棺。


  天宮派來了祭靈仙女,佳人著清色宮衣,寬大領口,廣袖飄飄,頭綰簡雅倭墮髻,青絲垂肩,玉簪斜插,玉帶繞臂,暗香縈際,麵若夾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蕩漾,嫋娜纖腰,和仙官一道,迎接盛有青空屍身的雲棺,去了往生海,將他葬在了天界靈魂歸隱之海。


  銀烈迎風佇立在碧池外的懸崖旁,一身白紗衣裳衣擺飄揚,瞭望著太白虛山域的青翠山峰在雲霧中點綴著的朵朵青綠,心中極為思念百念綠,總有一個念頭,你若不死,我定守望。


  但是,眼前還有一不明之事要查清,於是隻身來到幽冥界。


  正在金殿和臣子們議事的榮鹿聽聞外麵兵卒來報,說來了太白虛的客人,請進金殿一瞧,原來銀烈。


  “銀烈拜見天主!”


  一進殿,銀烈便拱手作揖行禮,雖然天宮隻是命他暫時接替天主之位,但禮節還是要有。


  榮鹿有些吃驚,“你來幽冥界有事嗎?”據他所知,太白虛如今應該是非常憎恨幽冥界了,他這個神皇身旁的紅人,自然聽說了太白虛前日裏發生的事情。


  銀烈掃了一眼金殿中的大臣們,“銀烈有些事情想和天主單獨說說。”


  榮鹿會意,朝大臣們揮揮手,“你們今日且先回去吧。”


  大臣們聽言紛紛離開了金殿,銀烈冷眼輕瞥了一身紫衣濃妝豔抹的豔蝶姬,這個女人難道就是榮鹿這個四海最美的男子的喜愛?

  豔蝶姬見了一身仙氣頗濃、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銀烈,心中更是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好不甘心的離開了金殿。


  “說吧,有何要緊事,莫非你是為你小師叔的事情來找我?我可告訴你啊,我對你小師叔與我父君之間的事一點都不了解,倘若是這個的話…”


  “我小師叔的事情自然不會為難你這個旁人!”銀烈渾身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想必你也聽說了太白虛剛辦過一場亡靈祭奠法事,今日我來,是想問你,那日,我青空師弟被你父君擄了來,是否對他施以了酷刑?”


  “酷刑?怎麽會呢,那日我在凡間遇到你小師叔還特意讓他趕緊來我幽冥界要人,後來我聽說你小師叔來跟大法師打了起來,幸好我父君及時趕到,才不至鬧出更大的事。”


  “你父君當真沒有對起哦師弟施以極刑?”


  榮鹿怔住了,“當然沒有啊!你想想啊,我父君那時和你小師叔是何等的要好,怎會做出如此傷二人感情的事?我父君又不傻!”再說呢,仍誰都能看得出來,父君對白念是嗬護備至,連照顧他都不假人手。


  “那就奇怪了,我想來想去,我的其他師弟都沒有遭此極刑,除了青空師弟!但是,如若不是那日青空師弟被幽冥界抓住,這中間也沒有遇到過其他世外仙家妖魔,再說我們太白虛也並無其他仇怨?”


  銀烈難掩悲痛,是一個師弟早已成了比親人還親的人,青空的猝然離世,給了他莫大的打擊。


  榮鹿走到他麵前,眼神堅定,“我真的沒有聽說父君曾對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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