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我會呆在你身邊一輩子
第602章我會呆在你身邊一輩子
沒什麽人的停車場，此時響動著回音，歐陽明宇攥著拳頭，自知失態，忙道：“抱歉，我有些失態了。我……”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一談嗎？去海邊吧。好久沒去了，車鑰匙給我，叫司機回去吧。”夜染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接受他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了一般，很平靜很溫和的開口說話。
歐陽明宇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兒，點點頭。
兩個人上車之後，夜染開著扯一直載著歐陽明宇去了海邊。她沒有說話，歐陽明宇也沒有說話。
像是約好了一般，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一直到了海邊，兩個人下了車，站在沙灘麵對著海風，夜染才道：“你不能責怪紅蓮，如果是我站在她的位子上，也會這麽做的。她這麽做，實際上明明知道會惹你生氣，會叫你不高興，卻還是做了，說明她真的擔心你。”
歐陽明宇低著頭，眉頭蹙在了一起，那種憂鬱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我知道我不該責怪她，我是在遷怒。可是夜染，唯獨你，我不想讓你知道。”
夜染伸出手抓了下發，她穿著禮服，外麵雖然套了外套卻依然有些冷，歐陽明宇默不作聲的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套在身上。
屬於他身上的冷香以及溫暖的溫度在身上裹住的時候，夜染的唇角蕩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明宇你總是很溫柔，對你在意的人，總是這麽溫柔，可是為什麽不肯接受身邊的人對你的溫柔呢？不告訴我你生病了，就真的是對我好嗎？怕我擔心，叫我蒙在骨裏，然後去接受一個更殘酷的結局嗎？”
歐陽明宇的手在口袋裏攥緊了鬆開，又攥緊了。
他抬起頭來望著夜染，夜風將他的發吹的有些淩亂，讓他變得更加憂鬱了起來。
“我是自私。我自私的不想在你麵前變得狼狽，變得病怏怏的。我希望在你麵前，我還是足夠強大的歐陽明宇，還是可以保護你，讓你依賴的。拖著一副隨時會暈倒的身體，連我自己都保護不了的我，讓我覺得厭惡。”
“這段時間不來見我，也不是因為忙，而是為了隱藏你隨時會暈倒這件事對嗎？”夜染問他。
歐陽明宇點點頭。
夜染靠近了一步又問：“因為手術對眼睛有危害，所以拒絕手術，也和我有關係是不是。”
“不是，我決定不手術和你沒關係，我——”歐陽明宇不肯承認，反駁道。
“那如果我想要你手術呢。”夜染仰頭來看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我希望你活著，你怎麽可以這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算你看不見也沒關係不是嗎？要是你看不見，我握著你的手就好了，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就不顧自己的性命。”
“不行，如果我變成了瞎子，我就沒辦法看到你站在領獎台上了，我無法注視著你，更不配擁有你。”歐陽明宇抽出了手，拒絕道。
他對死沒有恐懼，可是對一輩子要活在看不見她的世界裏，充滿了恐懼。
黑暗，無邊的黑暗，一個瞎子，怎麽能給她幸福。
“配不配不是你說的算。”夜染伸出手大力的握住他的手腕強硬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就算你做了手術之後變成了瞎子，未來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會呆在你身邊的，一輩子都呆在你身邊，你沒什麽可擔心的。明宇，我不要你為了我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希望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歐陽明宇轉身看著她，緩緩的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將她的臉捧起來，歐陽明宇笑了，那種笑說不出來的叫人心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歐陽明宇的心撕裂一般的痛了起來。
好高興，她能說出一輩子呆在自己身邊這種事情來，他真的很高興。可是為什麽，偏偏是這種時候，說出的這種話來。
應該在他猛烈的追求下，她感動了說出這種話來才對吧。
本來他可以等個幾年，十幾年的，一直追求她，等到她願意接納自己的。
可是現在，真是上天眷顧啊，因為他變成這樣，所以她很輕易地就說出了一輩子要呆在自己身邊這種話。
夜染的心也很痛。
在她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會麵前傷害到了他的境地。
這世間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的。
紅蓮來拜托她的時候，並沒有想的很複雜。她隻是想，自己要是答應下來，就可以勸歐陽明宇手術，然後如果未來自己和歐陽明宇在一起，他就沒問題的。
可是紅蓮並不知道，歐陽明宇非常明白自己對慕修寧的感情，所以當自己說出這種話來的時候，一定會傷害到他。
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她的這個承諾，像是紙一樣既朗伯無力，又邊角淩厲能割破人心，但她還是說了。
為了救他，就算是傷害了他，把事情搞的糟糕她也要這麽做。
“我忘不了慕修寧。”夜染看著歐陽明宇坦然道：“他是我六歲起，就愛著的人，一直愛著，直到現在我也沒能放下他。也許還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徹底的放下。也的確是因為明宇你生病了，我才會在這種時間裏做出決定陪伴你的這個選擇。我知道這讓你受傷了。可是隻要你願意，你有一輩子去療傷，有一輩子叫我陪著你療傷，直到傷口消失。也許三年，或者五年以後。我可能就會徹底屬於你，這樣不行嗎？”
夜染很清楚，自己的這個決定斷送了的是什麽。
那是她和慕修寧的退路和愛情。
也許她這種做法真的很糟糕吧。可是這一次她若不緊緊的抓住歐陽明宇的手，就要再一次眼睜睜的失去重要的人了。
那回去不的愛情，不能再去觸碰的人，她已經……不敢去想了。
她清楚自己對歐陽明宇這份感情，現在不是愛情。但是現在，陷入黑暗中的歐陽明宇的手，就由他來緊緊的抓住吧。
這一次，握住重要的人的手，不再輕易讓可怕的事情，將他帶走。
“說這種話，未免太狡猾了。”歐陽明宇在夜風呼嘯的海邊將夜染緊緊的抱入懷裏，“你明知道，我有多想把你占為己有。”
“手術，要答應嗎？”夜染回抱著她問。
歐陽明宇沉默良久，閉上了眼睛。
“嗯，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