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七章 冤家路窄
第一節不相上下
上回我們說到,蕭德布一躍而起就上了擂台。
對於這件事情,任真不禁皺起了眉頭,暗自泛出一絲不爽,而魏若荷的感覺也是一樣,她一下站起來,隨手將椅子從身後就推到了擂台邊緣。
「又是你?」她冷眼看著對面這個一股銅錢味的小哥。
「沒錯,不如你就從了我得了,每次都要走好長的路過來,累啊~」蕭德布輕描淡寫的說著,斜靠在擂台拐角的一根竹竿上,把玩著他的寶劍。
「哼」魏若荷冷笑一聲:「是不是上次打腫了臉不好意思照鏡子,本姑娘借一面給你」
「不用,你從了爺,爺給你一面鎏金的鏡子」蕭德布直起身子走到她跟前幾米開外的位置站好,嘻嘻的笑著。
「跟你的鏡子一起去死吧」魏若荷抓起一根長棍,就勢擺出陣勢來。
任真從旁邊人的閑言碎語里方才明白,原來,此小哥之前看上了一個簪花的小姑娘,上前調笑被魏若荷路見不平打腫了臉,誰知自此就賴上了魏若荷,隔三差五都要到擂台來挑釁一回,好在此姑娘功底子不賴,還不曾失手過。
正說著,只見兩人已拉開了距離,開始揣摩的踱步,俗話說,一寸長,啥啥啥,一寸短,啥啥啥,蕭德布的寶劍寒光閃閃,隨著他輕佻的步伐,隨意而靈動,魏若荷的長棍呼呼作響,隨著她穩定的腳步,畫著有力的弧線。
魏若荷幾招下來,便已經懶得與之消磨時間了,一個又一個弧線向著蕭德布的膝蓋,上下左右的揮舞過去。
蕭德布也不示弱,拿出姐夫教來的輕快步伐,或竄或騰空,看似在躲閃,實則也在尋找下手的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魏若荷找到一個機會,單手持棍直直的向蕭德布就劈了下去,蕭德布一個躲閃,棍子落在了地下,藉助著地力,魏若荷抓著長棍另一頭騰空而起,再一個轉手,棍子便橫著直直的向蕭德布的背橫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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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突然襲擊
蕭德布一貓腰,在地上就勢翻了一個滾,不曾起身,魏若荷的棍子就雨點一般一個接一個的迎了過來,他只得一下再一下的翻滾,眼看著就要滾到了擂台邊。
突然,他伸手一抱椅子腿,隨即牢牢的坐在了之前的座椅上,嘿嘿向魏若荷一笑。
魏若荷一個噁心,長棍向著他便捅了過去,蕭德布借著座椅,左右擋著,順帶賊著臉皮,彷彿在說:妞~給爺笑一個。
任真攥緊了拳頭,恨不能上去給他兩腳,卻只好自己沉著氣,靜靜地站在角落裡。
魏若荷忽然收了棍子,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椅子跟前,笑的連蕭德布也覺得哪裡該起點雞皮疙瘩,有種後背逐漸發涼的寒氣在升騰。
只見魏若荷摸了一下椅背,靜靜的一笑,只聽「哈」的一聲,她手掌一運氣,整個座椅連同蕭德布一起直直的朝前飛了出去,眼看著就撞向竹竿,蕭德布本能的抬手去擋,椅子側翻,他直接被壓在了椅子底下,半天不能動彈。
台下哄得發出一陣爆笑加喝彩,任真也鬆開有點出汗的拳頭,擠出一絲笑容。
突然,人群里,他感覺出一絲不和諧的氣氛,憑著感覺望去,只見一隻暗鏢突然從不遠處竄了出來,直直的向台上飛了過去。
不好!任真見勢不妙,大喝一聲:「小心!」,同時摺扇從手中飛速的扔了出去。
「噹啷」一聲。摺扇和暗鏢一起,摔在離魏若荷半米遠的地方。
魏若荷撿起來,一看,這隻暗鏢面熟的一塌糊塗,她沒好氣的吼道:「是誰?有本事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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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兩個女人一台戲
人群里一陣悉悉索索,緊跟著,一個女子黑著臉走了上來,雖然當年的滿頭珠玉變成了鑲嵌珠寶的髮帶,但依然不能掩蓋她是誰這個事實。
「是你?」魏若荷不覺一愣:「當年偷襲我哥,現在偷襲我,姑娘您就好這一口啊!」
蕭布蝶冷笑一聲:「怎樣?」
蕭德布從板凳後面爬起來,他的臉上被颳了一道口子,疼的時不時要咧一下嘴。他揉著臉走到蕭布蝶身邊,說到:「小蝶,不要隨便出招。」
「不出招看著你被女人打?」蕭布蝶冷冷的說到。
「喂」蕭布蝶拿劍指著魏若荷:「我也就這次出個暗鏢救我哥,我沒有偷你哥,你不要亂說話」
「哈哈哈」台下笑倒一片,連任真也扶著大樹笑彎了腰。
「我沒說你偷我哥,謝謝,我哥還沒瞎」魏若荷忍著笑:「我是說,姑娘你十年前偷襲我哥,我哥是書院魏若青」
「哦,就是那個和我姐夫比武的?」蕭布蝶氣急敗壞的作了一番不許笑的動作,上下打量了魏若荷一下:「你就是那個毛丫頭?還拿鞋子砸人的那個?」
「怎樣?」這回輪到魏若荷跩了。
「哥你眼光可真好」蕭布蝶嘲笑了一下蕭德布,轉頭對魏若荷說:「那咱們算是認識,我們蕭家你應該早就耳聞了,我哥看上你,是看得起你」
「呦呦呦」魏若荷說到:「不就是個世子么,對吧小郡主?」
台下一片嘩然。
「好了,不說了,既然是你們,趕緊回家玩去吧,若荷還沒有窮到要當小妾的地步」
「你!」在一片議論聲里,兩個人尷尬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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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話不投機半句多
見魏若荷這毛丫頭貧嘴的樣子,蕭布蝶的霸道勁又上來了,任蕭德布怎麼拉也拉不動。
「怎的?你敢看不上我們?」她沖魏若荷吼道:「你信不信我們家一個花轎就把你抬走!」
"哎呦,好怕怕"魏若荷眼都不眨一下:「你們蕭家也就會這點偷偷摸摸外帶搶的事情」
台下又是一陣鬨笑。
「好,那就來明的!我和你打一場!」蕭布蝶把蕭德布的胳膊一甩,面向著魏若荷就瞪了過去。
「哦~」台下無聊的群眾們發出一陣起鬨的歡呼,各個都露出要多HAPPY有多HAPPY的模樣,男的摸摸嘴邊吃雞腿的油,女的放下挎著的籃子,都昂起脖子望了過來。
「別」魏若荷大手一揮:「我沒有這種雅好,我不喜歡嫁個女人」
頓時,台下笑成一團。
「誰要嫁給你了!」蕭布蝶氣的那叫一個跳腳:「你你你,你這個貧嘴丫頭」
「你你你,你算哪根蔥」魏若荷賽臉狀。
「哈哈哈」任真終於看到魏若荷當年那熟悉的小刁蠻樣,不禁大笑起來。
「你又算哪根蔥?我告訴你,我們勉強看得起你,如果我打贏你,你就嫁給我哥!」蕭布蝶站在台上做出打仗的架勢來。
「別別別」魏若荷直擺手,轉而對台下說到:「四處花美女的小世子招親哦,你們誰家放心你們的姑娘,就上台和這位郡主比試一下吧,若荷棄權。」
「你!」在台下一片鬨笑聲里,蕭布蝶被逼的直冒火:「都不許笑,再笑全抓起來!」
一聽抓起來,呼啦一下,就像一股龍捲風過境一般,所有的群眾都不見了蹤影。
「小郡主威力無邊啊!」魏若荷拱拱手。
「你……」蕭布蝶望著她,半天說不出來話。
「丫頭比當年嘴皮子厲害多了啊~」突然,一個男子開腔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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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散了散
大家循聲望去,只見斜對面的屋頂上,坐著一個男子,白衣飄飄,朝他們笑著。見他們看見自己,就站了起來。
「你是?」魏若荷覺得眼熟。
「你!」蕭布蝶和揉著臉的蕭德布只好氣鼓鼓的再次低下頭,算是行了個禮。
「別在這丟人了,既然你們兄妹兩都這麼著急找對象,我回去參一本給你們牽條線便是。」龍行太子撣了撣裙擺,望著他們。
蕭氏兄妹再次做了一個揖,蕭布蝶不服氣的咬著嘴唇。
「蕭德布,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妹子,散了吧」說著,龍行太子白衣飄飄的搖著扇子走遠了。
嗯?龍行太子?魏若荷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
蕭布蝶斜眼看了她一眼:「走著瞧」,還沒說完,她便被蕭德布拖著匆匆鑽進趕來的馬車裡。
得兒駕,麻煩的烏雲終於飄走了。
魏若荷打完嘴仗,看著空曠曠的地盤,顯得有點落寞,她翻身回到台中央,見那把救人的摺扇還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就像當年某個安安靜靜的小人兒一樣。
她走過去拾起來,輕輕打開一看,這是一把質量不錯的摺扇,寫著書法,字體顯得既雅緻又有力,如果說字如其人的話,他的主人長的應該也不會太差。
她把摺扇隨意的翻了過來,一副荷花圖就這樣突然展現在了她的面前,魏若荷不覺一愣,這花,這葉,這蜻蜓,這整幅的布局?!她慢慢從懷裡摸出她的小鎖,笑了。
半響,她站起來,四下望過去,整個擂台區如風捲殘雲一般,除了落葉,什麼人也沒有。
她跳下擂台,到處張望。
「哎!是你嗎!哎!」她大聲的喊著:「你出來!」
除了回聲什麼也沒有。
魏若荷拿著扇子,越來越著急的站在冷風裡喊著。
不遠處,任真雙手抱在懷裡,背靠著大樹,自顧自笑得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