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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真實麵目

  狗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陰暗的地室中。


  這間陰暗的地室雖然破舊,卻很清潔,雖然深埋在地下,卻很幹燥。地室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張幹草做的床,上麵鋪著獸皮。


  不過狗剩沒有機會躺在那張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因為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鎖住,使他呈雙臂張大,雙腳跨開的姿勢站立著。


  毫無疑問,狗剩被人給抓了起來,關在了這個地方。在這個星球上,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恐怕隻有烏島國人了吧。感覺到自己沒法使用魂之力,他很是驚疑,他原以為是縮住他的鐵鏈在作祟,後來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他是中毒了,這種毒跟藤蔓魂獸的毒非常相似,無形無味,一旦試圖使用魂之力,就會腦袋發昏,胸口劇痛。


  不用使用魂之力的話,他不可能從這警衛森嚴的地室裏逃出去。烏島國人竟然能夠想得到趁他虛弱之際,將他擒住,真是不簡單。


  可是他們怎麽會知道在靈魂躁動之夜過後,他會虛弱一段時間呢?


  他幾乎是在產生疑問的同時,就想到了答案。


  鄧布,真的背叛了他。


  這個讓他難以接受的答案,使他的心情平靜了些。這些烏島國人既然不想立刻結果他的性命,那麽他認為他們根本不想殺他。他們捉他來另有別的目的。


  他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感覺非常困乏,他很快就垂頭睡著了。


  顯然,沒有雪璃在身邊,狗剩不可能睡得安穩,即便他已經累得身體都要崩潰了。


  他醒了。對於已經習慣了抱著雪璃睡覺的他來說,懷中沒有雪璃柔軟的身體是一種最可怕的折磨,這本身就是一個令人不快的夢境。但在這種情形之下,一眨眼的時間已足夠使最強烈的懷疑變成確定無疑的事實。


  “至少,現在的處境不是在做夢。”


  狗剩的第一個動作是做一次深呼吸,然後確認自己究竟是否受傷。


  烏島國人並沒有對他施加酷刑,至少到目前位置沒有。他身上穿著一件烏島國人的大褲衩,這絕對不是烏島國人的好心,而是他昨晚變身後身上一塊遮羞布都沒有,烏島國人不敢麵對他的大兄弟才出此下策。


  畢竟,狗剩的大兄弟比他本人可凶多了。


  狗剩注意到有幾縷燈光從那扇關得不甚嚴密的門板縫中透進來。他把目光聚集在一點,朝門縫往外看,看到幾個烏島國人守衛正圍在一張桌上喝酒。


  大約三個小時候後,另一波烏島國人守衛來換班,其中一個似乎是頭目的守衛想確認一下狗剩的狀態,打開地室的門往這裏邊看了一眼。他看到了狗剩,狗剩也看到了他。


  這個烏島國人是一個身材魁偉、肌肉發達的家夥,大眼睛,厚嘴唇,塌鼻子,他的頭發像蛇似的披散在肩上。


  見狗剩沒有什麽異常,烏島國人退了出去,並謹慎地鎖好了門。


  如果隻是關押在這裏,對狗剩來說不是不可以接受,但自然的規律是無法違背的,對於一個饑餓的胃,即使是一隻死老鼠也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狗剩餓極了,他不由得懷念起巨棍做的烤肉,如果現在能夠吃上一口,他甚至願意接受最嚴厲的酷刑。


  “這難道是烏島國人折磨人的手法嗎?”狗剩默默地想,“如果不是,這個時候也應該弄點東西來給我吃了吧!”


  又過了三個小時,新的一波烏島國人守衛來換班。狗剩的胃這時痛得痛有什麽東西在齧咬似的,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到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個烏島國人守衛走進來。


  這個烏島國人守衛的手裏端著一盤東西,狗剩對天發誓,那盤東西絕不是什麽食物。


  烏島國人守衛走到狗剩跟前,拿起盤子裏的注射器,狠狠地往狗剩的胳膊上紮去。


  狗剩不知道自己被注射的是什麽東西,他隻感覺全身一麻,然後又沒什麽感覺了,好像並沒有特別怪異的地方。


  “你們要幹什麽?”狗剩出聲問道。


  烏島國人守衛沒回答,給狗剩打完針之後就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喂!你們至少也給我弄點吃的吧?”在烏島國人守衛關上門的時候,狗剩用最後的力氣大聲喊道。


  烏島國人果然給狗剩送來了吃的,不過這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把肉幹端到狗剩麵前的是一個戴著鬥篷的人,看起來不像普通的烏島國人守衛。


  狗剩管不了那麽多了,大口大口地嚼了兩根肉幹,感覺肚子裏有點料子之後,他才留心去注意眼前這個喂他食物的人。


  “是你?”狗剩仔細看清鬥篷下的那張臉,頓時就停下了忙碌的嘴。


  鄧布把鬥篷掀開,麵無表情地看著狗剩,伸手繼續給狗剩喂食,但狗剩已經閉口不接了。


  “多吃點東西對你沒壞處。”鄧布平靜地說。


  狗剩仿佛是麻木了一般,愣愣地盯著鄧布,半晌,他才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鄧布說,“我隻是想要得到我想得到的,僅此而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的是如果人不修身,那麽就會為天地所不容。”狗剩笑著說道,“你能夠做出這種事,還談什麽人不為己,可笑。”


  鄧布聳了聳肩:“好吧,其實我對中文並不是很了解。”


  “你的突然轉變讓我無從適應。”狗剩說,“你的目的是什麽?”


  “世界遠沒有你想象當真的那麽簡單和美好,狗剩先生。”鄧布笑著說,“我從來就沒有轉變過,我還是原來那個我,隻是不同的時間裏表現出不同的狀態而已,難道一個有了錢的人還繼續像乞丐一樣活著嗎?至於我的目的,你很快就會知道。”


  狗剩撇了撇嘴:“故弄玄虛。”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很正常不是嗎?狗剩先生,你要明白,想要一飛衝天的人永遠比甘願寄人籬下的人多,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傻子並不多,誰都不笨,有了機會豈會輕易放過?”


  “你就不怕被烏島國人利用?”


  “我未嚐不是在利用他們。”


  狗剩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來你的野心並不小。”


  鄧布笑道:“我這些年為達維辦事,不過是暫時的權宜之計,臥薪嚐膽,隻為等一個機會。我穿梭與宇宙間,為達維的商業帝國四處奔波,見識到了太多太多的世麵,了解到的事物遠比你們這些人要多得多,境界也比你們高得多。我要得到的,不是你們能夠想象出來的。”


  “當然,我們是不可能想象出來。”狗剩說,“不過你要得到的跟背叛我們又有什麽關係?我們之間的友誼跟你的野心有衝突?”


  “是的。”鄧布坦然說道,“如果沒有衝突,誰都希望有你這樣的朋友。不幸的是,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在情在理。”狗剩笑道,“再給我兩根肉幹。”


  鄧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狗剩無從得知,但他知道的是,鄧布確實叛變了,而且是出自於真心實意的。盡管難以想象當初的一個忠誠向導會走到這一步,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從鄧布的話中,狗剩知道鄧布一定是想從他身上得到某種東西。鄧布對這個東西已經垂涎已久,在湖邊跟安倍上樹離開,並非偶然,隻怕早就算計了很久。


  貪婪,可能是人類的原罪之一吧。狗剩對鄧布的所作所為感到意外,但還是保持著理解的心態,畢竟,他跟這個達維推薦的向導並不算很熟。


  達維把他留在身邊無疑是*,如今這顆*隻是提前爆了而已。


  狗剩休息了一陣子,感覺恢複了些力氣,他便開始嚐試動用魂之力,但仍舊無法成功。他不由得響起了先前烏島國人給他注射的東西,隻怕是那些注射物在起作用吧。


  第二天,來給狗剩喂食的不再是鄧布,而是一個烏島國人守衛。狗剩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吃了,然後又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打了一針。


  傍晚,鄧布來了。他看著狗剩那張蒼白的臉,看著他右臉上的刀傷,說道:“你不可能不是秋山木的對手,之所以敗在他手上,完全是因為你空有強大的魂之力而不知道如何正確的運用它。”


  狗剩腦子念頭一閃,出聲道:“那麽,你是想要得到這些魂之力了?”


  鄧布搖了搖頭:“我對你的那些魂之力不感興趣,也沒辦法得到它們。我感興趣的且又能得到的,是你吸取魂之力的能力。”


  狗剩一愣,然後笑出了聲,說道:“這種能力連我自己都還弄不清楚,你竟然妄想得到它,癡人說夢。”


  鄧布哼笑一聲,說道:“我不是說過嗎,這個世界上誰都不笨,比你聰明的人比比皆是,就比如我。”說時,鄧布的手中出現了一把*。


  狗剩眼神一凜,不知為何,忽然感到寒毛豎起。


  撲哧——


  刀起刀落,一氣喝成。


  狗剩的右臂生生地被鄧布切了下來,無法忍受的疼痛逼得狗剩慘嚎出聲,他麵白如紙,咬破了下唇,汗水把頭發都浸濕了。


  一地的鮮血,讓人不忍直視。


  鄧布麵帶微笑,上前從鐵鏈中解下狗剩的那條斷臂,對著正在不住顫抖的狗剩說道:“從今往後,它就屬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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