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賭博
無數的星星點點從遙遠的不知名處匯聚而來,撲向六臂妖魔、金甲巨人和黑龍所在之處。狗剩瞠目結舌地看著這震撼而美麗的一幕,意識一片空白。
而相鬥的三個大家夥此時竟然不再糾纏在一起,各自發出了一聲咆哮,隨後同時向那些飛來的星光撲去。
黑龍散作壓城的黑雲,鋪天蓋地的將到來星光盡數吞噬;金甲巨人一劍劈出,紅光炸開,如同漫天的焰火紛紛揚揚,所及之處星光無不凋零殆盡;六臂妖魔的手臂一甩,黑與白的絲帶仿佛是抽絲剝繭一般飛旋而出,一卷之下不知有多少星光被撲滅。
虛空中,猶如進行著一場盛世的狂歡,黑雲翻滾,星火點綴,絲帶舞動,滿眼盡是跳動的音符,狗剩看得是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看得不知多久,狗剩才驀然覺察到那些飛來的無數星光不是別的,而是一團團精純無比的魂之力!如此之多的魂之力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三個龐然大物似乎不是在銷毀這些精純的魂之力,而是在將它們吸食!
難道說這些精純的魂之力是從那成百上千的石雕中飛出來的?狗剩記得他身處於堆滿裝著石雕的箱子的大倉庫裏,而在他來到這混沌虛空之前,他正藏身於一口箱子當中……
這麽說來他根本就沒有移動過,而是憑空來到了這混沌虛空,如果不是夢境的話,就可能是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可是話說回來,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狗剩還是想不明白,不過至少已經可以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麽事:三個魂之力龐然大物正在爭先恐後地吸取飛來的精純魂之力團,這就好像他在施展吸魂妖法一樣。
一想到吸魂妖法,狗剩就不禁感覺到全身冒起了一股燥熱,同時腦中“嗡嗡嗡”的一陣混亂,接著,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再無知覺。
沒有人發現,就在這個堆滿了箱子的大倉庫裏,原來的漆黑一片已經變成亮如白晝一般,一團團皓白如月的光芒正源源不斷地從每口箱子中冒出,越來越多,成百上千,成千上萬!
數不盡的光芒緩緩地朝著同一個方向移動,最後一個接一個地融入了那口擺放在最靠外側的箱子裏……
狗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躺在箱子裏,身下就是冰涼的石雕。但又與之前的情況有所不同,因為他發現這個箱子在動。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昨晚離奇的經曆依舊曆曆在目,似夢非夢。
這時外麵傳來了聲音,才讓狗剩明白了他已經不再身處於倉庫當中,而是正被人運走。
“奇了怪了,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箱子特別沉?”
“我說你總是愛嘮叨這些有的沒的,剛才還說箱子變輕了,現在又說沉了。你有病吧?”
“剛才那些箱子是輕了不少,確確實實的……真是奇了怪了,為什麽這個箱子不僅不覺得輕,而且還變沉了呢……”
“行了行了,是輕是沉都得搬。箱子裏的東西又不是我們能夠過問的,上頭叫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搞砸了小心你的腦袋。”
狗剩不知道他會被搬運到什麽地方,他本想半路就衝破箱子逃出去,然後設法探查歐布的下落。可是他剛要這麽做的時候,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這裏是羅家的大本營,那麽自己衝出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狗剩不認為他能夠一個人與羅家抗衡,即便之前很多次都大難不死,但誰也沒法保證下一次不出意外。他心想如果自己有主角光環那該多好啊!
忽然,箱子縫隙外邊變得一片漆黑,狗剩知道他有可能是被運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像地下室之類的地方。片刻之後,箱子被放下擺好,聽得腳步聲漸行漸遠,狗剩知道搬運工已經離開了。
再次透過箱子縫隙朝外邊看了一眼,由於光線實在太暗什麽也看不到。在確定了四周沒有看守的人後,狗剩爬出了箱子,發現這個地方也是一個倉庫,而且封閉得更為嚴實,除了唯一的一扇門之外,沒有任何的出口,連通風口都沒有。
這個倉庫比之先前那個倉庫要小得多,因此箱子的堆放也更為密集。狗剩知道現在是白天,但這裏沒有任何的光亮從外邊照射進來,摸了一下牆壁,竟然是用石塊堆砌的,表麵冰涼幹燥,說明這裏極有可能是地下室。
趁著搬運工沒有回來,狗剩偷偷溜出了倉庫。也許是因為這裏是極為安全的秘密之地,並不擔心有入侵者,所以倉庫的門外和走道上都沒有安排守衛站崗。
狗剩輕鬆地遊走在錯綜複雜的走道裏,他漸漸地發現這個地方不僅僅是一個地下倉庫這麽簡單,同時還關押著許多的魂獸和重裝戰士,他才走了幾條通道,就看到了不下於十個監牢,裏邊無一例外都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重裝戰士和奄奄一息的魂獸。
這裏簡直就是一個龐大的地下監獄,而且,狗剩覺得這個地方有點熟悉,可是一時半會兒他還想不起來什麽時候來過這裏,隻是隱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小心翼翼地向前潛行,走了大約十來分鍾,忽見前方燈光敞亮,一個密室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狗剩謹慎緩慢地靠了過去,來到門邊上,聽到密室裏邊有不小的動靜,他決定想辦法探個究竟。
狗剩攀上了牆壁,把天花板的一塊牆磚給卸了下來,牆磚上邊有一層隔空層,約莫有兩尺高,裏邊鋪設著通風管道以及其它的如電線電纜之類的必要設施。卸下兩塊牆磚後,狗剩鑽到了天花板上邊的隔空層中,然後又把牆磚蓋好以免被人發現。
在低矮的通道裏往前爬了兩米左右,狗剩把身下的一塊牆磚弄鬆,撥開了一條小縫隙。沒等他朝下望去,就聽到了下邊密室裏的喊話聲清晰地傳來。
“來來來,下注了,這一次買成功的一賠零點五,買失敗的一賠五。快買啦,還有兩分鍾就要開始了,千萬不要錯過。”
狗剩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有賭場。從縫隙往下仔細觀察了一番,隻見下邊的密室中央有一張方桌,桌前七七八八擠滿了人,圍成了一個圈子。
人頭聳動,那些人看上去似乎都是很激動的樣子,顯然玩得是不亦樂乎。在這一圈人的後邊兩米開外,是一個構造極為複雜的裝置,裝置上有個被玻璃罩罩住的金屬牢籠,牢籠裏隱隱有如野獸般的喘息和嘶吼。
狗剩愣了一下,再仔細看去,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那金屬牢籠裏關著的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準確地說,是一個擁有魂之力的重裝戰士。他的手腳都被金屬鏈條給鎖住,滿身傷痕累累,低垂著腦袋,已經昏死過去。
狗剩之所以神色大變,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這個地方他曾經待過,當日跟卡多瑞和諾德來吉滿市進行魂之力交易被抓了以後,他身中槍傷,就是被關押在這裏,沒日沒夜地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實驗,好幾次因為受不得劇痛險些丟掉了性命。
沒錯,就是這個地方。如果那時沒有卡多瑞和諾德相救,那麽他恐怕要葬身於此地了。
狗剩是幸運的,而眼前這一個重裝戰士就沒有這麽好運了,即便有人能夠將他救出來,以他現在的狀態來看怕是也活不成了。
桌上的賭徒下完了注,幾個工作人員模樣的家夥便走到儀器前啟動了實驗設施,經過特殊處理的魂之力從不同的管道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了玻璃罩裏,金屬牢籠中的重裝戰士整個身體猛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狗剩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他感覺到金屬牢籠裏的那雙眼睛似乎也正在盯著他看。兩雙陌生的眼睛隔著無情觀望的人群對視著,不知怎的,狗剩的心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仿佛是一種呼喚,在那人群的最深處,隱隱中帶著罪惡的獰笑,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憤怒的眼神,不帶一絲一毫的畏縮。那來自心靈深處的力量,任誰也會恐懼。
狗剩的內心深處冥冥中似乎響起了低沉的鼓聲,一下一下地敲打著他的心靈,震撼著他的靈魂。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痛苦之色,驚駭地用手捂住心髒位置。
金屬牢籠裏的重裝戰士痛苦地咆哮了一聲,圍觀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如潮水般向後退去。
站在人群最前邊的是那個設賭的工作人員,他的手上抓著一大把鈔票,一臉驚異地瞪著金屬牢籠裏全身傷痕的重裝戰士。那重裝戰士已是亂發遮麵,奄奄一息。
“踏馬的!竟然還有一口氣!”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跟前的電子儀器,破口大罵起來。
“賠錢!賠錢!。”有人大聲叫道,“不管還有幾口氣,隻要還沒死你就得一賠五!”
“瑪德!要死不快點死,非要憋著一口氣,害得老子把這個月的煙酒錢都輸光了。”
……
贏了錢的人笑容滿麵,輸了錢的人則是一臉的憤怒,一群人爭吵著,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實驗室。狗剩眉頭緊鎖,看向金屬牢籠裏那個半死不活的重裝戰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卸下幾塊牆磚,他身法輕盈地跳了下去。一步一步走到了玻璃罩的邊上,他仔細打量著金屬牢籠裏的重裝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