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猝不及防的相見
天色已經不早，這會兒趕回桂森市也不算晚，但江詩雲明天還準備去馮馨的家裏走一趟，所以並不打算馬上回去。
經不住江詩雲軟磨硬泡的洛秋思，最終還是答應了到柳川市陸家去做客一晚。
接到江詩雲的電話，得知她要帶一位朋友來家裏做客，陳伯立刻把手上所有的事情都扔到了一邊，然後親自開車去接人。
雖然江詩雲再三推辭，說她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不用來接，可是陳伯哪能答應。
“少奶奶，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市裏麵不*全。”車上，陳伯對江詩雲說，“已經證實了有怪物出沒，你們出來玩一定要當心。”
江詩雲和洛秋思都是一個多月以前的那次事件的親曆者，說到怪物她們並不陌生，她們也非常清楚，自從那次事件以後，城市裏就開始有怪物頻繁作亂，這些天屢屢見報。
“陳伯伯，你說的怪物都是什麽樣的？”洛秋思問陳伯，似乎想確認一下他說的怪物是不是自己所見到的那種怪物。
“隻聽說是什麽肮髒的行屍走肉，老頭子我又沒親眼見過，哪知道呢。”陳伯回答說。
洛秋思說：“我聽長輩們講過，陳伯伯可是萬中無一的武學高手，那些怪物要是讓陳伯伯撞見了，準吃不了兜著走。”
陳伯笑道：“你這洛家的小妮子，還是這麽古靈精怪。你也難得來陸家做客，可惜我們二少爺到京都上學去了，不然讓他跟你好好處一處，交一交朋友。”
洛秋思說：“我跟陸程已經是朋友了呀。”
陳伯微微眯著眼睛說：“朋友也分很多種的嘛，多交流就會成為最親密的那種啦。”
洛秋思啐道：“陳伯伯，你真是老不正經！”
陳伯笑而不語。
陸征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陸程在京都市上大學，陸家隻剩下陸驚濤和魯麗夫妻二人。陸驚濤平時公務繁忙，經常不在家，但今天倒是讓江詩雲和洛秋思趕上了。
晚飯過後，魯麗拉著洛秋思說話，江詩雲見陸驚濤剛好有空，便趁機向他問一問陸征的事情。
“爸，我想問您一點事情。”江詩雲恭敬地對陸驚濤說。
陸驚濤看了江詩雲一眼，點點頭：“到我書房談吧。”
毫無疑問，陸驚濤是一個非常嚴厲的人，對陸征和陸程來說尤是如此。不過，麵對江詩雲這個兒媳婦時，陸驚濤倒是總會顯現出難得一見的慈祥與溫和。
這種慈祥與溫和當然不是那種對外人的客氣和禮待，而是一種對晚輩的關懷嗬護，是正常人本該有的情感。
不過，陸征和陸程兩兄弟從來就沒有享受過這樣的關懷嗬護。
知道江詩雲要問的是陸征的事情，陸驚濤的臉上浮現出少許凝重的神色，他淡淡地對江詩雲說：“你想他了？”
江詩雲遲疑了一下，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陸驚濤輕輕一歎說：“征兒小時候是一個挺招人喜歡的孩子，聰明，樂思，好學，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在我看來，他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
雖然江詩雲並不太了解陸驚濤的為人，也不清楚他向來是怎麽評價別人，但最基本的概念江詩雲還是有的，像陸驚濤這樣一個聲名顯赫、位高權重的人，能夠如此評論一個人，那個人必定有非凡之處。
招人喜歡，看似普普通通的評語，但在陸驚濤的嘴裏說出來，分量就不一般了。
陸征雖然是陸驚濤的兒子，但陸驚濤並非那種喜歡誇讚自己孩子的人，甚至，他對陸征的評價極有可能壓低了一截。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陸征遠遠不是江詩雲印象當中的那樣一個人，至少他小時候不是。
可是，會有什麽事情能夠把一個人轉變成另一個人？陸征究竟經曆了什麽？
江詩雲很想馬上提出自己的疑問，但她知道陸驚濤接下來一定會說出來，所以她強自忍住沒問。
“可是，突然有一陣子，他遇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然後整個人都變了。”陸驚濤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因為工作的緣故不在家，而他從小就對小麗有偏見，從來不給小麗好臉色看，更別說吐露心聲了。”
江詩雲知道陸征對後母魯麗有看法，如果陸征遇到什麽煩心事或者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可能寧願憋著也不會跟魯麗說。
“所以，他不說我們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總之從那以後，他的性情就完全改變了，開始慢慢沾染上許多毛病，學習也一落千丈，日積月累，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說到陸征的改變，陸驚濤的語氣裏多了一分恨鐵不成鋼地，看得出來，他對現在的陸征非常的失望。
江詩雲忍不住問道：“那些讓他不開心的事，發生在什麽時候？”
陸驚濤回想了一下，答道：“印象中，他那時候還在讀中學，具體是哪一年就記不清了。我看他那個渾渾噩噩的樣子，留在學校也不是辦法，等到他中學畢業後就把他弄進了軍隊裏。”
江詩雲心中暗暗一陣驚訝，一切的緣由似乎都回到了同一個時間段：陸征的中學時期。
經曆了不為人知的事情是在中學時期，突然轉變也是在中學時期，公園涼亭上的往事，跟馮馨的交往，都是在中學時期。
這一切絕非巧合，這些事情，這個叫馮馨的女人，肯定在陸征的轉變中占據了最重要的一環。
江詩雲知道，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必須會一會這個叫馮馨的女人不可。
第二天，江詩雲和洛秋思早早離開陸家，拒絕了陳伯的接送請求，直接就奔向馮馨的住處。
江詩雲通過自己的手段得到的關於馮馨的資料，按理說不可能有什麽偏差。鑒於這些資料的出處，其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偏偏還真就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首先就是馮馨的工作單位，資料上寫的就是昨天她和洛秋思去的那所醫院，但是馮馨卻在一年多以前就辭職了，這就很不對勁了。
其次就是馮馨的住處。
洛秋思仰著頭觀察眼前的八層高的居民樓，很是懷疑地說：“一個單身女人怎麽住在這麽偏僻，這麽陰森的地方？”
江詩雲看向洛秋思：“你怎麽知道她是單身？”
洛秋思翻了翻眼皮：“能把你家那位都給甩了的女人，眼光不知道有多高，想不出來她還能看上什麽樣的男人。”
江詩雲又問：“你怎麽知道是她甩了兵痞？”
洛秋思又翻了翻眼皮：“難不成是你家那位甩了她啊？把人家給甩了還念念不忘，賤骨頭。”
江詩雲點了點頭：“有道理。”
居民樓很老舊，外牆有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痕，甚至有幾根承重柱上都已經產生裂縫，部分鋼筋猙獰地果露在外邊，鏽跡斑斑。可以斷定這棟樓是標準的危房，應該不會有人居住才是。
樓道狹窄，而且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黴味道。
“秋思，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江詩雲頭也不回地問洛秋思，她們二人正一上一下地爬樓梯。
洛秋思已經累得額頭冒汗，喘著細氣回答：“不是哪裏不對勁，而是哪裏都不對勁。這個馮馨到底是什麽怪胎，沒電梯也敢住在七樓，每天爬上爬下不累死啊？”
江詩雲說：“你有沒有發現這裏麵一點生氣都沒有。”
經江詩雲這麽一提醒，洛秋思也驚覺起來。是啊，怎麽一點生氣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死氣沉沉的環境，別說人影，連一隻老鼠都沒有，連老鼠跑動的聲音都沒有。
明明是白天，這裏邊卻仿佛透不進光芒，從始至終都是灰蒙蒙一色。
這裏真的有人居住嗎？
帶著深深的懷疑，兩人終於來到了七樓，站在了703號住房的門前。
雖然資料上說馮馨就住在這裏，但此時的江詩雲和洛秋思已經不抱希望了。然而，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門之後，在很短的時間內，房門竟然開了。
那個叫馮馨的傳說中的女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洛秋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不用多說，馮馨自然是個美麗的女人，是成熟女性的那種美麗，用陸征的話來說，就是臉蛋好看，身材好棒棒，該突的突，該翹的翹，非常標準的都市大美女。
她的頭發齊肩，發梢有點自然卷，把她那張臉襯托得不寬不窄，恰到好處。她的眼睛很漂亮，如秋水一般，透徹當中又帶著一層誘人的迷蒙。
女性的美或許不該用一刀切的方式去欣賞，因為不同年齡段的女人，美的地方是不一樣的，不能一概而論。江詩雲和洛秋思很漂亮，是十七八歲女孩的那種漂亮，馮馨也很漂亮，是二十幾歲的女人的那種漂亮。
就算主觀地去評比，也不能說誰比誰更漂亮，因為這不是一個維度的兩種美。
馮馨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家門口的兩個女孩，感到有些驚訝和疑惑，輕聲問道：“你們是？”
江詩雲淡定地回答：“我們是陸征的朋友。”
聽到陸征的名字，馮馨的身子微微一震。江詩雲下意識認真觀察馮馨此時的麵目表情，卻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馮馨的臉上隻是很自然地浮現出很那種出乎意料的驚訝，這是正常人本能的反應。
見馮馨久久沒再開口說話，江詩雲主動說道：“我想跟你聊點事情，方便嗎？”
領證的女人和前任女友相見，隻要微微一想，就會想到會是何等尷尬無聊的場麵，沒有哪個普通女人願意麵對這種情況。不過江詩雲不是普通的女人，馮馨也不見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