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籃球賽
楚河當然不知道陸征心裏在想些什麽，如果他知道，他也不敢相信。
見陸征傻愣愣地在那裏一句話不說，他把手搭上陸征的肩膀，非常同情地安慰說：“老師，不是我打擊你，實在是你太異想天開。要知道有些東西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得到的，就像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你看得到卻摸不著。”
“做人不能太貪心，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爭取到就行，不屬於自己的，就不要去勉強了。”
陸征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繃著臉說道：“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開導？”
“謝就不用了，以後上體育課給我開點綠燈就行。”
“楚河同學，你這是公然向老師行賄啊。”陸征甩開楚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義正言辭地說。
楚河說：“老師，難道不是你先向我索賄的嗎？”
“這種話你可別亂說，我什麽時候向你索賄了？”陸征說，“我這麽正直的人，怎麽會做出如此肮髒齷齪、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楚河伸出右手：“拿來。”
“拿什麽？”陸征不明所以。
“錢啊。”楚河說，“向我打聽消息可是要付錢的，難道你不知道嗎？隻要你付錢，咱們就是合法交易，就不存在賄賂問題了，不然你就是向我索賄。想賴賬的話，嘿嘿，你隻知道我搜羅消息的本事了得，然而我散布消息的本事更厲害。”
跟陸征要錢，這不是要他的老命麽，他寧願頂著賄賂問題，也不願付錢。
“楚河同學，你這樣的做法就不對了，咱倆誰跟誰啊，用得著這麽見外嗎？”陸征當即露出和藹的笑容，“體育課嘛，多大點兒屁事，咱們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陸征認為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實人，連學生都敢欺負他，太沒天理了。
“老師，你也別不服氣，這次是你賺了。”楚河說，“要不是看在咱倆比較投機的份上，我才懶得跟你嘮這麽多。”
陸征苦著臉說：“我怎麽感覺我虧了呢？我覺得你還得再跟我說一個人。”
“說誰？”
“洛秋思。”
“洛秋思？”楚河臉上的神情又變得古怪起來，“你連她也瞄上了？”
“怎麽，她也是天王老子？”陸征對洛秋思這個人不了解，他隻知道她是江詩雲的閨蜜，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楚河說：“就算不是天王老子，那也差不了多少。她跟江詩雲是一路貨色，跟你說了也白說，你還是趁早打消念頭吧。”
陸征暗自尋思：這個洛秋思竟然也有這麽大的來頭，洛秋思……桂森市的大家族當中還有一個洛家嗎？
“這麽說，洛秋思也是豪門千金咯？”他追問楚河。
“我對她的了解不算多，他們洛家在京都市，不在桂森市。”楚河說，“我隻知道在京都市，洛家的名號是緊追東方家的，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洛秋思不是一朵普通的花。”
陸征好奇道：“她家在京都市，為什麽要跑到桂森市來上學？”
“這個你就得去問她本人了。”
“你不是說你的消息靈通嗎？”
楚河辯解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的消息靈通，我隻說過我搜羅消息的本事了得，但有些消息連我也沒法探知。”
下午放學時間，陸征從教研樓下來，準備去籃球場集合。其他的體育老師已經早早地去了籃球場，馬朝也先行一步，陸征作為替補隊友，去得晚一點倒也沒什麽關係，反正他基本沒有上場的機會。
路過教學樓區域時，陸征撞見了江詩雲正跟著幾個女生一起下樓，他本想繞道走，不巧那些女生也發現了他，而且還認出了他。
“陸老師，你好！”一個女生第一時間打招呼，讓陸征沒有了開溜的機會。
陸征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轉過身，親切地回應道：“你好你好，真有禮貌，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陸老師是來接江詩雲的吧？”那女生笑眯眯地問。
陸征急忙否認三連：“不是，沒有，你別亂說。”說著他看向江詩雲，“那個，你急著回去嗎？”
“不急，有什麽事？”江詩雲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賊頭賊腦的陸征。
“那個——”
陸征本想說“如果你不急著回去的話，不妨抽空去看一下籃球賽，順便為我呐喊助威。”，可是他又覺得當著外人的麵請求江詩雲去為他站場，實在有失麵子，這種事情不該是江詩雲主動去做的嗎？
再看旁邊的幾個女生，有人隻知道陸征是江詩雲的表哥，而有人則知道他們二人實際上是夫妻關係，比如洛秋思。不管怎麽樣，陸征都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放低自己的姿態。
“那個什麽？”洛秋思見陸征遲遲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替江詩雲追問道。
“也沒什麽，就隨口問一問。”陸征打退堂鼓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你們可別在外麵浪得太久，要早點回家。”
在場的女生誰都看得出來陸征是硬生生地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更何況是江詩雲和洛秋思。江詩雲倒還罷了，她還不至於在這麽多外人的麵前讓陸征難堪，但洛秋思就不好說了。
陸征怕的就是洛秋思，這個看似活潑開朗的女生，實際上極其腹黑，每一次都是稍微不注意，就讓她擺上一道。
出於對洛秋思的忌憚，陸征根本不敢久待，隨便編了個理由就開溜。
他朝籃球場的方向走去，老遠就聽到一陣陣驚歎和加油喝彩聲，看來籃球賽在已經開始了。
到了球場，陸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向場邊的比分牌：33比17。才這麽一會兒工夫，比分就拉開了十六分之多，不用想他也知道處於劣勢的那一方是他們教師組的體育老師。
“陸老師，這邊！”站在不遠處的教師組大本營裏的馬朝發現了陸征，趕忙朝他招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征非常不想承認他是體育老師，更不想去教師組大本營裏待，他覺得丟麵子。可是馬朝已經叫出了口，旁邊這麽多學生也聽到了，他不過去於情於理說不通。
於是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馬朝身邊，鬱悶地對馬朝說：“都輸得這麽慘了，你還開心得像中了幾百億大獎似的。”
馬朝興高采烈地說：“輸贏不重要，就圖個熱鬧嘛，學生們能夠贏球，不正說明了我們這些當老師的教導有方嗎。”
陸征鄙夷道：“什麽教導有方，我們才剛來這裏，有個毛方。”
馬朝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說的也是……不過，我們可以為其他的體育老師感到高興嘛。”
“切！”陸征根本不吃這一套，“你為他們感到高興，你知道他們自己高不高興？你這麽積極，等會換你上去給這幫學生虐一虐。”
兩人正說話間，比分又拉開了七分，校籃球隊一個三分加兩個扣籃，引爆了全場，觀眾們齊齊喝彩，興奮的口哨聲此起彼伏。
陸征皺著臉，非常心疼地看著場上幾位體育老師在校籃球隊的瘋狂進攻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這場麵就像一百公斤級的拳擊冠軍在毆打小學生。
在這種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竟然還能拿到十七分，幾位體育老師實在太不容易了。校籃球隊的幾個同學跟體育老師們交手，非常的不客氣，一點情麵都不留，讓這些體育老師在眾多師生麵前醜態百出。
“我覺得這場籃球賽就不應該舉辦。”陸征對馬朝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馬朝慫著腦袋，他也發現了情況不太對勁，說道：“我感覺吧，這些校籃球隊的家夥就是想拿我們體育老師來耀武揚威的。可是聽秦老師說，這場比賽他們也不想比，但沒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陸征稀奇道：“怎麽會沒法拒絕，難道那些學生扛著四十米長的大刀來體育組辦公室威逼不成？”
“誰知道呢。”馬朝忍住沒笑出來，“反正我聽說這些校籃球隊的有點小道道，尤其是他們的隊長，隻要他發話，學校裏什麽體育活動都任其擺布。”
“當官還當到學校裏來了？”陸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太不像話了，改天我得親自會會他。”
“還改什麽天，現在他不就在球場上嗎。”馬朝說著伸手一指，“喏，就是那個跑到哪裏，哪裏就有女生犯花癡尖叫的高個子的大帥逼。”
陸征抬頭一看，喃喃說道：“還真是大帥逼……大帥逼何苦為難大帥逼，我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馬朝臉色一僵，然後壓低聲音對陸征說：“陸哥，在你眼裏他是大帥逼，在他眼裏你不是大帥逼啊。你不跟他計較，他卻要跟你計較。”
“什麽意思？”陸征聽出了馬朝的話裏有貓膩。
“我還沒告訴你吧，這場籃球賽表麵上是衝咱們體育老師來的，實際上是衝著咱們兩個來的。我也隻是猜測而已，秦老師應該知道內情，但他不肯明說。”
陸征說：“猜測要有依據，你有什麽依據嗎？”
馬朝把嘴附到陸征耳邊：“陸哥，你還記得昨晚我們在酒吧喝酒嗎？當時這位校籃球隊的大帥逼隊長也在酒吧裏。”
“怎麽，我們在酒吧喝酒礙著他了？”陸征沒好氣地說。
馬朝說：“是不是礙著他，我就說不清楚了，反正我發現嫂子來了以後，他的目光就老往我們這邊瞄。根據我多年的偵查經驗，他那種目光極其不友善甚至帶著點狠毒。”
陸征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見我們跟小妖精走得近，心裏不好受，就想方設法來搞我們？”
馬朝聳了聳肩：“說不準，隻能是猜測。但是你想想，我們兩個新來的體育老師，第一天就跟學校裏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在聚吧裏聚會，被他這種大帥逼撞見了，他心裏能好受麽？像他這種萬眾矚目的大帥逼，向來都是女生倒貼上來的，可是嫂子不吃這一套，根本不理睬他，反而跟我們……”
“打住打住！”陸征聽得一臉懵逼，“怎麽感覺你在說書啊？”
馬朝扁扁嘴：“陸哥，我就是根據實際情況來給你分析分析，信不信由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