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水中人臉
繁星閃爍，月華如水。
陸征吹著夜風在街上浪蕩，他現在不急著回去，回去早了小舅子給臉色看。陸征不會跟江白羽一般見識，但也受不了他的冷嘲熱諷。
他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河堤。桂森市的山美，水美，人更美，這可不是什麽宣傳口號，作為一線的旅遊大城市，桂森市可以說是紅葉國的顏值擔當。
然而陸征現在並沒什麽心情去欣賞夜景，他四處閑逛隻不過是想消磨時間，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無聊的時間卻無比漫長。
他伏在江邊石欄上，無意中朝下邊的江水一望，頓時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一張慘白的臉，就隱沒在水裏仰視著他，隻有在這樣的角度俯看，他才能看到。
陸征不敢稍動。
那張人臉亦是沒有動，就像一個死人的頭顱一樣漂在水裏，隔著一層薄薄的江水沒有浮出水麵。
陸征直愣愣地盯著那張人臉，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這陣子沒少遇到怪事，但是眼前這情形無疑是見鬼了啊。
這時江麵的水波蕩漾得劇烈起來，慘白的人臉上那雙眼睛猛然睜開，如同兩顆綠寶石在水裏發著幽綠的光芒。
一閃，一閃！
陸征被嚇得不輕，剛站直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隻聽“嘩啦”一陣水花濺起，有東西從水下飛了上來。
不用想陸征也知道肯定是那張人臉，但未必真的隻是一張人臉或者一個頭顱，因為濺起水花的範圍不小，顯然是更大的東西躍出了水麵。
就在這片刻之間，一個濕漉漉的人影已經直挺挺地立在了陸征麵前，陸征不敢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人，或者說不確定是不是活人，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一個活人能在水裏憋這麽長時間。
那張臉分明是一張死人臉，在水裏泡了很久已經發白腫脹了的死人臉！
現在陸征看不清那怪人長什麽樣子，對方的臉藏在了散亂的不斷往下滴水的長發裏，黑乎乎的。他的身材很高大，陸征初步認定他應該是個男性，一身破爛不堪的衣物，光著腳，直挺挺地立著像一根電線杆一樣。
陸征又後退幾步，壯著但出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怪人沒回答，還是那般直直地站著，身上的水還在不斷往下滴。
“以後別幹這種無聊的事情，怪嚇人的。”陸征說，“趕緊回家換身衣服吧，著了涼就不好了。”
怪人仍是無動於衷。
“我就不陪你了，我先……”
陸征還沒說完，麵前的怪人臉上兩隻眼睛再一次發出了幽綠的光芒，詭異的一幕又把陸征嚇了一跳，同時也讓他認定了這怪東西定然不是正常人，正常人誰的眼睛會冒綠光啊。
說遲那時快，怪人兩眼綠光一閃，竟是朝陸征撲了過來。
陸征一驚，趕忙轉身拔腿就逃，管他是人是鬼，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事實證明陸征躲也躲不起，他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但是身後的怪人的速度卻勝他一籌，一下就抓住了他後頸的衣領。
陸征猛地一哆嗦，他感覺那隻觸碰到他脖子的手冰冷得如同一根冰棍，透出陣陣刺骨的寒氣。
絕對是怪物，純天然的怪物！
陸征來不及多想，像一條泥鰍一樣把腦袋和雙手縮進了T恤中，然後金蟬脫殼逃出了怪人的魔爪。
怪人撕碎了陸征的T恤再度襲來，陸征也火了，心想你再這樣咄咄逼人老子就跟你拚了。
陸征是打算拚命來著，但是兩拳轟在怪人的胸口上，一腳踢在怪人腦袋上，卻像打在木樁上一樣硬邦邦的，怪人看起來一點兒事都沒有，倒是陸征的手腳又疼又麻。
難道這貨是傳說中的僵屍嗎？是的話趕緊捉了拿去展覽，穩賺不賠。
陸征跟怪人交手了數回合，被對方虐得雙手發抖兩腿發軟，要死要活的。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怪人以壓倒性的優勢占據了上風，陸征要逃又逃不掉，想打又打不過，憋屈得很。
就在陸征快要哭爹喊娘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睜眼一看，麵前已然站了個黑影。
這個神出鬼沒的黑影已經是第三次出現在陸征麵前，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來曆，但就目前而言，他對於陸征來說不算是敵人。
“大哥，救命啊！”陸征恨不得一把跳上前去抱住黑影的大腿哭訴怪人的慘無人道。
“陸征，你就隻有這點本事？”黑影冷聲說，“讓人感到意外。”
“我也很意外啊。”陸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趕緊把這怪物給收拾了。太可惡了，專門欺負老實人！”
黑影跟怪人交手，這回輪到怪人被虐了。怪人根本不是黑影的對手，雖然他的速度很快，力量也非常恐怖，但是黑影更勝一籌。
黑影仿佛就是夜幕下的黑暗，無處不在。陸征幾乎是看不清怪人是怎麽被打的，隻見他一下子飛過這邊來，一下子撞到那邊去，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看得陸征非常解氣。
最後，怪人被黑影擊飛，一頭撞在了江邊的石欄上，直把石欄給撞碎，然後連同碎石一起“撲通”砸入了水中。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水下有動靜，陸征小心走過去，朝江麵上望了望，隻見江麵平靜，江水緩緩地流淌，哪裏還有怪人的蹤影。
“已經逃走了。”站在陸征身後不遠處的黑影開口道。
陸征轉過身，問道：“他究竟是什麽東西？”
“一個實驗失敗了的實驗材料。”
“實驗材料？”陸征驚奇道，“這麽說來他本來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是的。”
陸征更驚奇了：“什麽樣的實驗能把一個正常人弄成這個樣子？”
黑影毫無顧忌，直言道：“把人類變成怪物的非常恐怖的實驗。”
“把人類變成怪物……”陸征覺得這個回答等於沒說，“剛才你說這個怪物是實驗的失敗品，如果成功了的話會把人變成什麽樣？”
“真正意義上的成功還從未出現過，用來進行這個實驗的人基本都死光了……極少數沒死的也遠沒有達到預想當中的結果，全都成為了畸形的次品，剛才那家夥就是其中之一，上次在柳川市的那一個也是其中之一。”
陸征聽得不太明白，黑影所說的什麽實驗，他從未聽說過，他問黑影道：“這種人體實驗是被禁止的，誰竟然敢如此無法無天與全人類為敵？”
“我也正在追查幕後的黑手。”黑影說，“而且已經有了些眉目。”
陸征想了想，問道：“跟你上次提到的那顆石頭有關？”
黑影不否認：“我希望你能夠盡快把它交出來，我們約定的期限已經沒幾天了。”
“別著急嘛，我明天就去拿回來。”陸征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那顆石頭到底是什麽東西，有什麽用處。”
“無可奉告。”黑影說，“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它交給我，其它的別多問。”
“幹嘛神神秘秘的，這樣做有意思嗎？”
“劇情需要。”
“……”
陸征想問劇情有沒有需要我變超人拯救世界啊？他覺得得到的答案一定很扯蛋，所以沒問。
黑影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隻見他身影一閃，仿佛一陣風吹過，再也沒了蹤影。路燈昏暗，江麵倒映著閃爍的霓虹，寂靜的河堤上隻有陸征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陸征大半夜回到家，家裏漆黑一片，估計那姐弟倆已經睡去。他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正要摸進自己房間，但是怎麽也推不開門，很顯然有人在裏邊把門給反鎖了。
這時身後另一個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房間裏亮著燈，光亮照了出來。陸征轉身一看，看到江詩雲穿著睡衣站在房間門口盯著他。
陸征指了指自己房間的門小聲問：“你讓那小子睡我房間？”
“另外一間客房來不及整理。”江詩雲回答。
“那我睡哪裏？”陸征委屈道。
“睡我房間。”
陸征一聽這話，一顆不安定的心砰砰直跳，卻裝出一副很是為難的表情說道：“這樣不好吧，我今晚沒做好準備……”
“沙發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
江白羽在陸征這裏住了幾天，臉上的淤青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才敢回家。
送走了江白羽，陸征開始琢磨起紅色石頭的事情，看來是得聯係一下劉偉強才行。
這些天黃凱休假在家也是閑得無聊，整日沒事就打開電腦玩遊戲，他喜歡玩一款名叫《魔獸》的遊戲，已經玩了很多年了，是遊戲公會團隊的主力之一。
今天他又在打魔獸遊戲，公會團隊組織打首領戰。打到一半，聊天工具亮起了一條信息，眼下跟怪物首領的戰鬥正處於白熱化階段，黃凱無暇顧及其它，隻好先把信息忽視在一旁。
三分多鍾過後，怪物首領打倒了，黃凱這才點開對話框，發現竟然是陸征發來的信息。
“怎麽，找我有事？”黃凱回了一句。
“我聯係不上劉教授，你帶我去見他。”
“聯係不上劉教授？”黃凱回複說，帶著一個吃驚的表情，“是電話打不通，還是沒人接？”
“打不通。”
“可能是他比較忙，要不你過會兒再打試試。”
“我從昨天就開始試了，一直都打不通。”陸征說，“我擔心他那邊會出什麽狀況，你現在帶我去找他。”
“現在？”
“就現在，我剛到柳川市，老地方等你。”
“麻辣隔壁，要不要這麽急？”
“別廢話了，踏馬的趕緊過來！”陸征發了一個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