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脫險
耳朵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陸征猛然從無盡的遐想中驚醒過來，原來是江詩雲又擰了一下他的耳朵。
“發什麽呆？”江詩雲說，“難道你對繪畫還有特殊的研究？”
陸征極力調整心態，一字一頓地說：“我見過它。”
“它？”江詩雲不明所以，“牆上畫的怪物，你見過？在動畫片裏見過嗎？”
陸征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
“總之還是先找出路離開這裏，要不然我們不憋死，也得餓死。”
陸征忍不住還想多看幾眼那石壁上的怪物圖案，但又強自抑製住了，他知道，哪怕是再看上一眼，恐怕也會令他神經錯亂，甚至陷入癲狂。
有些事物本身就難以解釋清楚，即便不信邪，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饒是陸征這樣的人，此刻也心有餘悸。
陸征沿著石壁的一側尋找出路，走了沒多久，他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查看，發現了一些零星的碎石。洞窟的地麵非常平坦，一路上除了數之不盡的石像，也沒見到有什麽雜物，怎麽這裏就突然出現了碎石呢？
順著碎石拋灑的方向前進，地上的碎石越來越多，每走一步，都能發出鞋底和石子摩擦的聲音。
“前邊肯定有出口。”江詩雲說。
“你怎麽知道？”陸征問。
“地上的石頭都是新的。”
陸征半信半疑：“這你都能看出來？就算石頭都是新的，又跟有沒有出口有什麽關係？”
“石頭都是新的，說明有人毀壞了牆壁，他們極有可能是為了開鑿通道。”江詩雲解釋說，“假如他們像我們一樣順利地從外麵進來，就不用再費力開鑿出口，反之，他們則需要自己打通一條路從外麵進到這裏麵。”
“有道理。”陸征立即表示讚同，“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是我們的生路，它就在附近，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它。”江詩雲說。
“可是，別忘了這個海島上有火山，還是活火山，火山噴發帶來的地震，也是可以毀壞這個洞窟的，說不定地上的這些石頭，就是某一次火山噴發造成的結果。”
江詩雲感覺她跟陸征談話就是秀才遇到兵：“震落的石頭哪有這麽整齊的？你看地上的這些石頭，不僅大小相近，而且表麵都有器械擊打過的痕跡，肯定是人為所致。”
“有道理。我也是這麽想的。”
江詩雲鄙夷道：“馬後炮！”
“你什麽意思？就準你聰明，別人都是傻瓜嗎？”
“死要麵子！”
“再不閉嘴，我就把你的屁股捏爛！”
再往前走了幾分鍾，果然在石壁上發現了一個人工開鑿的洞口，這個洞口是由外向內打通的，說明基本不可能是死路。陸征鑽進洞中，在筆直的洞道裏前行了一陣，忽然看到前方有亮光。
但那亮光又不似陽光，陸征欣喜之餘，又充滿了疑惑。
來到近前，他才發現這些亮光其實是燈光，而眼前是一個天然洞穴，還算寬敞，約莫二十來米見方，洞壁上有許多那種像能源爐一樣的燈盞，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四周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一些僅有的鑽探設備因為很久沒有人搬弄，上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
洞穴一側有一個大水池，裏邊停靠著一個像小型潛水艇的玩意兒，它是這裏邊最顯眼的物件，雖然露出水麵的那部分同樣被灰塵覆蓋，但絲毫無法掩飾它的特別和非凡。
“那是什麽？”江詩雲被那個小型潛水艇一樣的東西吸引住了。
“應該是水下探測器。”陸征回答，“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存放在這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陸征把江詩雲放到地上，然後迫不及待地鑽進了那水下探測器中。裏邊的空間不算寬敞，跟一間單人宿舍一般大小，各種設備皆盡齊全，各種按鈕、指示燈琳琅滿目，數不盡數。
陸征看得目瞪口呆，這真的隻是水下探測器嗎？作戰的潛艇都遠不及它吧？
驚訝過後，陸征開始認真摸索這個非同一般的水下探測器。過得許久，他才爬了出去。
“發現什麽沒有？”江詩雲見陸征出來，立即出聲問道。
“不得不說，咱們真是太幸運了。”陸征回答說，“這玩意兒還能用，而且這下麵的水道直通海底，我們可以直接從這裏出去。咦，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被蛇咬了。”江詩雲一臉的波瀾不驚。
“你被蛇咬了？”陸征懵逼地說，“什麽時候的事？”
“剛才，你爬進水下探測器的時候。”
“那蛇呢？”
江詩雲的眼神往身側一瞥。
陸征的目光隨即移了過去，隻見江詩雲身旁不足半米的地方，一條皮鱗斑駁的蛇正盤踞在那裏，雄赳赳氣昂昂，似乎在伺機再搞事。陸征二話不說，當即把手裏的能源爐砸了過去。
那條兩根手指粗細的蛇猝不及防就被陸征砸得半死，不斷地奮力掙紮，試圖逃命。
陸征飛速從地上撿起了幾塊石頭，又狠狠地砸向那條蛇，直把它砸成了好幾段才肯罷休，然後急忙回頭查看江詩雲的情況。
“被咬了哪裏？”
“大腿。”
陸征滿頭大汗地替江詩雲處理傷口，他也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隻能做最壞的打算。他從衣衫上撕下一條布帶，在傷口向心髒方向約五厘米處用布帶結紮，防止毒素擴散。
“你都發現它了，怎麽還平白無故讓它給咬了，腦子進水了嗎？”陸征麵色鐵青地對江詩雲說。
江詩雲仍是一臉的平靜：“我又動不了，還能怎樣？哭鼻子嚎叫喊救命嗎？”
“你就不會反抗嗎？”
“我不反抗的話，就不隻是被咬一口而已了。”
“還嘴硬！”陸征恨不得當場就給江詩雲一巴掌，“沒咬死你，是老天爺可憐我！”
“沒咬死我，我看是老天爺在懲罰我。”
兩人正吵得激烈，忽聽得他們先前走過的那條洞道裏，此時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響，跟他們在石像大廳裏聽到的動機如出一轍。
“那些潛藏在黑暗裏的家夥追來了！”陸征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我現在知道它們是什麽東西了。”江詩雲說。
陸征忙問：“是什麽？”
江詩雲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幾段血肉。
“蛇？”陸征這下連冷汗都冒出來了，“蛇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算了，不管了，逃命要緊。這個海島處處都顯得怪異，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得再過來查個清楚。”
以後的事自然要以後再說，現在陸征隻想帶著江詩雲離開這裏，他對蛇可沒有任何的好感。
陸征把江詩雲抱入水下探測器，關上艙門，然後再去研究怎麽啟動引擎。
江詩雲靠在一邊，默默地整理著自己的長發。
女孩子本來就愛美，一路走來，江詩雲雖然沒有陸征這般狼狽，但衣服同樣又破又髒，白白嫩嫩的臉蛋變成了花貓臉。
研究了良久，陸征終於理出個頭緒來，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來到江詩雲身邊，查看了一下她大腿上的傷，發現傷口已呈烏黑色，還在流血不止，而她本人則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似那條慘不忍睹的大腿不是長在她身上。
這個要長成未長成的小妖精，實在讓陸征感到頭疼，她看起來稚嫩，實際上卻老氣橫秋，陸征根本就拿她沒轍。
以防萬一，陸征決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坐到駕駛位置上啟動了水下探測器，水下探測器緩緩下沉，最後完全潛入了水中。
潛行了一陣子，陸征突然扭頭問江詩雲：“那個——你知道紅葉國在哪個方向嗎？”
江詩雲見陸征一臉尷尬的神情，沒好氣地說：“難道你不知道？”
陸征老臉一紅，搖了搖頭。
江詩雲撫著額頭，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癡！”
陸征憤憤地說：“你不白癡？那你告訴我啊。”
“西偏南三十度直行。”江詩雲脫口而出。
陸征很是詫異地看著江詩雲：“你不會是胡扯的吧？”
江詩雲冷聲說：“通過飛機的航線和航行時間可以大致算出飛機遇難的位置，通過洋流的方向和我們漂泊的時間，可以粗略算出小島的位置，現在我們往西偏南三十度直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到達紅葉國的沿海地區。”
陸征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欽佩，拍手叫道：“不愧是我老婆，果然不是吃素的！”
簡單的幾句對話之後，江詩雲似乎顯得有疲憊，閉眼靠在座椅上休息了。陸征也專心駕駛，不再多說。
探測器駛離了小島，然後轉了方向朝西偏南三十度航行。
從常識上來講，這種高科技的探測器應該配備有導航、定位係統才對，可偏偏就是沒有，這一點非常的奇怪，不過陸征也沒在意，迷路是不可能迷路的，頂多損耗一點時間，準能回得去。
探測器在海底航行，艙裏除了一些機器運轉的輕微的噪音之外還算安靜。江詩雲睡了一覺，但沒睡多久，就被陸征給搖醒了。
“再睡下去，你就永遠醒不來了。”陸征板著臉說。
“你要幹嘛？”江詩雲睜著迷蒙的眼睛問。
“你不會忘了自己還中了蛇毒吧？”陸征認真說，“把褲子脫了。”
江詩雲臉色微變，瞪著眼睛看著陸征。
陸征哭笑不得：“你不會以為我要在這裏跟你為愛鼓掌吧？別這麽齷齪行不行，我隻是要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江詩雲寒著臉開始脫褲子，也不知道是心裏不情願，還是手腳不利索，總之她脫得很慢。
陸征看在眼睛，有些不耐煩，索性主動幫忙，一口氣就將江詩雲的褲子給扯掉，兩腿細長的大腿頃刻間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然後才將目光轉移到傷口處，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紫黑一片，咬江詩雲的顯然是條毒蛇，毒性很強。
“條件有限，隻能先做緊急處理，等回去以後再去醫院治療。”陸征緊皺著眉頭說。
江詩雲說：“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現在才做緊急處理還有什麽用？”
“那也比什麽都不做要好。現在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比較殘忍的，一種是比較羞恥的，你選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