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打臉
小賣部老板跟陸征聊了幾句話，覺得陸征這人挺有趣，話匣子越開越大：“小夥子，我看你應該是個好青年，千萬別學那些混混去騙小女孩，沒什麽用。”
“色字頭上一把刀。”陸征一本正經地說，“我對這種沒胸沒屁股的小女生不感興趣。”
小賣部老板笑道：“別處的色，頭上有一把刀怕是沒人願意動，這所學校裏的色，別說是刀，頭上就是有大炮，那些男孩子也會像蒼蠅聞到屎味一樣蜂擁過來，其中還不乏地位顯赫的少爺公子哥。”
陸征一聽這話就來了興致：“有這麽誇張嗎？再怎麽說那些小女生也隻是高中生，就算再漂亮也嫩了點，毛都沒長齊，讓你說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小賣部老板一臉認真地說：“這個你還真別懷疑，就是仙女下凡來的。”
陸征一臉懵逼：“開玩笑的吧？”
小賣部老板非常健談，一聊起來就像拉稀一樣嘩啦嘩啦，沒完沒了，什麽桂森市自古美女多，什麽校花市花，把那些個*誇得神乎其神。
美女，陸征見得多了，絕世美女，陸征見得也不少，如果不是他一直沒時間大展身手，他此刻肯定會對小賣部老板說：“我操過的美女比你吃的鹽還多。”
雖然有點誇張，但話糙理不糙，隻要他願意，他身邊會缺女人？
笑話！
陸征不想聽小賣部老板瞎扯淡，他看向那些可憐的小混混，說道：“這麽說來，今天不是例外，應該是每天的放學時間，這裏都有這麽多閑雜人吧？”
“基本是的。”小賣部老板回答，“自古英雄愛美女嘛，雖然這些小混混也知道自己並不是英雄，連有錢有勢的少爺公子哥都難以抱得美人歸，他們更不可能有機會。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萬一人家喜歡放蕩不羈的小壞蛋，那不是中彩票了嗎？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總不該放過。”
陸征噗嗤笑出聲來：“庸俗！”
小賣部老板笑著說：“今天的人算少的了。起初我以為你也是來湊熱鬧的，然而想想你穿的這身衣服……”
“穿病號服來見夢中情人，神經病吧？”
小賣部老板直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現在弄清楚了，你不是神經病。”
如果不是怕小賣部老板年紀太大受不住，陸征真想馬上揍他一頓。
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神經病！
“給我拿包煙。”陸征有點鬱悶地對小賣部老板說，“再拿個打火機。”
陸征點了煙，看了看時間，這會兒陳伯也差不多該到了。
他透過繚繞的煙霧看向馬路對麵，本來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氣，不知怎麽的，突然間就陰暗了下來，好似暮色提前降臨了。才剛剛看過時間，還這麽早，不可能就天黑了。
他以為是雲朵擋住了太陽，抬頭一看，天上根本就沒有太陽，也沒有雲朵，有的是一幅駭人的景象。
陸征敢用自己的大寶貝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難以置信的一幕：遼闊的天際充斥著無數像蝙蝠一樣的漆黑的飛獸，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如同一張大網罩住整個世界。
那些漆黑的飛獸猶如過境的蝗災，無所不在，無孔不入，它們從天空中撲下來，浩浩蕩蕩。高樓大廈，街道小巷，凡是它們所經過的地方，無不化作一片廢墟。
看著這些蝙蝠怪物摧枯拉朽一般將地麵的一切付諸毀滅，陸征驚駭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當一隻蝙蝠怪物朝他飛撲過來，他更是全身的寒毛都直豎起來。
從天空變黑，到蝙蝠怪物襲擊陸征，僅有短短的數十秒時間。說時遲那時快，陸征立馬蹦跳而起，準備開溜的同時，不忘提醒小賣部老板趕緊逃命。
可是，當他轉過頭去，卻發現小賣部老板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人影，他又看向外麵，街道上、學校裏，一個人都沒有。
整個世界，仿佛就隻剩下陸征一個人，以及那鋪天蓋地的蝙蝠怪物。
陸征頓時傻眼了，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這個夢也太過真實了吧。
正當陸征慌亂不知所措之際，耳旁突然傳來小賣部老板的聲音。
“你怎麽了？”
冷汗直冒的陸征猛然回過頭，看到小賣部老板正一臉古怪地看著他。他急忙又往外邊看去，那些數之不盡的蝙蝠怪物竟然不見了，天空仍是萬裏無雲，臨近黃昏，天邊還掛著一輪血色的夕陽。
學習門口依舊熱鬧，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小混混們各司其職，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陸征懵逼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地問小賣部老板：“剛才——剛才你有沒有看到——”
“當然看到了！”小賣部老板同樣心有餘悸地回答，“看到你突然好像發了瘋一樣。”
“你真的沒有看到？”陸征感到難以置信。
“我都說了，看到了，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那裏，突然就蹦起來，然後左顧右盼，手舞足蹈，不是發瘋是什麽？”
陸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病號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他緩緩坐下，手指夾著的香煙，此刻還沒燒到一半。
是幻覺？
還是自己患上了精神方麵的疾病？
他猛吸了一口煙，試圖平複內心的洶湧波濤，同時，他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那恐怖的一幕不是真的就好。
比陳伯先到的是桂華高中的放學鈴聲，不一會兒學生們就陸陸續續湧出校門，有豪車來接的，有自己騎電車的，有騎自行車的，還有小部分學生負責測量地球。
學校門口一下就變得極為擁擠混亂。
陸征沒在高中學校讀過書，他想起自己念初中時，放學的時候別人都是有車來接，而他隻能測量地球回家，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
現在想想那都是老爸的“良苦用心”，是在為他後來進部隊打基礎。啊，多麽痛的領悟！
這時，附近的小混混們也都聚到了學校門口，想必是小美女們要出來了吧，敵對雙方要開始動手了——陸征並不知道所謂的“敵對雙方”是哪雙方。
橫過校門前的馬路並不寬敞，這一下全被車輛堵得滿滿的，陸征開始有點擔心陳伯的車如何能開得進來。
那些三教九流的社會帥哥已經開始行動了。有的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談笑風生”，以顯得自己“知識淵博”，引起別人的注意；有的叼著一支煙靠在電線杆上，神情憂鬱，眼神迷茫，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寂寞；而大多數的小混混們則是拿出了看家本領，他們覺得打架才是最引人注目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陸征看在眼裏，無奈地搖頭，然後扭過頭看向冰櫃的玻璃，審視著玻璃上印出的自己的那張臉。
他覺得自己帥呆了：曬得有點黑的健康的皮膚，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高挑的鼻梁，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恰到好處的眉毛……簡直貌比潘安，足以迷倒萬千少女！
他心想如果自己往對麵學校門口一站，那些耍帥的小混混都要相形見絀，黯然失色。然而這樣做的話，會不會被那些小混混群起而攻之呢？
答案是肯定的——至少陸征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這時候，好幾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小女生過來買東西，卻沒有人多看陸征一眼，仿佛他是空氣一般看不見摸不著。
一來二去，陸征的心裏未免有些不是滋味。難道自己已經帥得讓人無法直視了嗎？
就在陸征還沉醉在自己的幻想當中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大少爺？”
陸征抬頭一看，一個身材瘦小、頭發花白的小老頭正笑容滿麵地站在他麵前。
陳伯的名字叫陳波，是陸家的管家，對陸家向來忠心耿耿。自打陸征懂事以來，陳伯就已經待在陸家，陸征並不清楚他的來曆，隻知道他跟老爸的的關係非同一般。
雖然陳伯名義上隻是陸家的管家，但可以這麽說，老爸即便不給任何人麵子，也絕不會不給陳伯麵子。
陳伯是看著陸征長大的，一老一少交情極好。陳伯沒有家室，對陸征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一樣。而陸征也認為在家裏除了老爸以外，能說得上話的就隻有陳伯一人，陳伯跟他是穿一條褲子的。
陸征兩眼一翻，沒好氣地對小老頭說：“陳伯，你怎麽現在才到，不是說一個小時左右到嗎？遲到了半個小時了！”
陳伯眯著小眼睛笑道：“大少爺，路上堵車，老頭子我也是沒辦法的啊。咦，你怎麽會穿著這麽一身衣服？”
陸征鬱悶地說：“說來話長。”然後眼神往小賣部老板的位置一瞥，“先替我把錢付，咱們車上再慢慢聊。”
等陳伯付了錢，陸征起身朝路邊上的黑色轎車走去。他從來沒覺得穿一件病號服走在人群中是如此拉風的事，受萬眾矚目的感覺確實不錯，就連那些還在裝逼的小混混們也對陸征刮目相看。
小混混們心想：哥們你可真豁得出去，竟然裝神經病，咱自愧不如啊！
“大少爺……”陳伯追上來壓低聲音說，“那輛車不是咱們的。”
“不是咱們的？”陸征回過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陳伯。
陳伯朝黑色轎車的對麵指了指說：“咱們的車是那輛。”
陸征瞅過去一眼，發現黑色轎車的對麵也是一輛黑色轎車，兩輛車的檔次差不多，都是名貴的豪車。陸征一心想著陳伯開來的車一定是最高檔次的，所以一眼就認準了這邊這輛，卻沒想到給認錯了。
竟然還有別的人擁有此等豪車，看來也是個不小的人物。
陸征無意去細究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他隻想快點離開這裏，因為無數雙眼睛投來的驚愕目光漸漸讓他感到了一絲壓力。他快步朝對麵的那輛黑色轎車走去。
然而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高中生正好騎著自行車從他身旁駛過，他一個不慎撞到了自行車的後座，險些就要摔倒。
自行車的主人是個紮著長辮子的女生，小心翼翼地穩住了車子，扭頭看了陸征一眼，聲音響亮地罵了句“神經病”然後騎著車揚長而去。
陸征氣得直跳腳，認為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他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以回擊長辮子女生的出言不遜，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掉了什麽東西，接著他發現衣服上那裝著重要物品的口袋已是空蕩蕩的了。
什麽東西都能丟，這東西可萬萬不能丟啊。
陸征心想一定是剛才他要摔倒的時候，重要物品從口袋裏掉了出來。
這下急得陸征連忙蹲到地上四處尋找，他找得滿頭大汗，陳伯看在眼裏，心中滿是疑惑，走過來問：“大少爺，你找什麽？”
陸征一邊忙著找東西一邊回答：“我的一顆小石頭掉了，你也幫忙找找，應該就在這周圍，它有拇指那麽大，紅色的，質地很粗糙，一眼就能認出來。”
身邊一圈都找遍了，仍是沒有找到那顆紅色小石頭，陸征隻好走著鴨腳步擴大範圍尋找。
陳伯也加入了“尋寶”的隊伍當中，雖然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麽要費勁去找一顆石頭，在他看來這種不值錢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嘛，就算是一顆拇指大的金子，不要了也罷。
但是大少爺有吩咐，陳伯是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陸征往後走了幾步，頓時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那顆紅色小石頭靜靜地就躺在前方。他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抓住了，可隨之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也不算不對勁吧，隻是他的手抓住紅色小石頭的同時，突然發現手邊上是一雙白色的球鞋。
陸征微微愣了一下，目光緩緩向上抬了抬，映入眼簾的是漂亮的襪子裹著的精致的腳腕，然後是兩條白皙細長的小腿。
這一定是女孩子的美腿，一定是某個穿著校服短裙的*，眼下就定定地站在自己麵前——陸征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繼續把目光往上移，因為從他這個角度往上看的話，一定能……
“臥槽！比老子還猖狂！”
可惜陸征還未看到裙下的春光，耳邊就響起了一聲炸雷，然後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一個武林高手一招“佛山無影腳”把他踢了個四腳朝天。
“哪來的不知好歹的東西！竟然敢拿相機偷拍小妹妹的裙底，兄弟們，給他點教訓！”那個聲音正義凜然地叫道。
陸征大喊一聲“冤枉”正要爬起身來，四五個之前被他“鄙夷”的社會小混混已經一擁而上，圍著他拳打腳踢，根本就是往死裏打。
陸征雖然是練過的，但他不是什麽絕世高手，倒在地上被四五個人圍著打根本沒有招架之力，況且他怕紅色小石頭被弄壞，隻能先護著它。
在混亂的拳腳之下，陸征大叫道：“各位好漢，別打臉，別打臉！”
“大哥，這家夥穿著病號服，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管他是不是神經病，給我狠狠地打，就打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