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原來如此
秦越也走在第七樓的玉石廣場上，在經歷了剛才夢魘一樣的幻覺，他來到了道場的一座大殿前。
緊閉的殿門豁然大開，秦越像是被一股大力吸扯一般進了大殿，後面殿門啪地關上，這叫他一驚，而更叫他吃驚的是大殿內的情景。
上面是灰濛濛的天空，不時雷聲轟轟響起，有閃電劃過。
而地面上泥土翻起，無數的手臂伸出，秦越想起了先前所看到的幻象，哼了一聲，飛劍祭出，在他身外快速旋轉了一圈，頓時鮮血四濺，無數手臂被砍斷落地。
鮮血落在大地上，卻迅速地變成了黑色，帶著腥臭之氣，瀰漫開來，叫人聞之欲吐。
秦越就這樣一路斬臂，飛逝前行，忽然，耳邊傳來嘶吼，那些伸出的手臂化成了一張張臉，從口中噴出一道道黑血，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他！
秦越真元撐起了一道圓形的光幕，飛劍在光幕外衝殺，可就是這樣速度還是慢下來了。
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黑色的血箭，沖開了飛劍的劍芒，落到了他真元的光幕上，濺出了一篷血霧，接著消失了。
可當源源不斷的黑色血箭射在真元光幕上，濺出了更大的血霧，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頭顱！
黑色頭顱雙目幽光閃耀，開口吐出更大的黑色血箭，直撞真元光幕上，頓時真元光幕現出了一道裂紋。
秦越眼底散發著強烈的殺機，右手抬起對著裂紋的真元光幕就是一擊，一片渾厚的真元之力，迅速彌補上了裂紋，並將力量反彈回去。
瞬間整個真元光幕以這裡為點，向四外擴散而去，所過之處，殺氣如蛛網一般將虛空寸寸絞殺！
那黑色的頭顱、大地的手臂，一張張臉，無數的黑色血箭，全部絞殺的細碎！
通道打開，秦越身體隨著飛劍呼嘯而去，可沒多遠，他便再次感到了危險來臨。
轟！
一隻大手在前方從大地驀然伸出，隨著它的出現，大地都隨之顫抖起來，一道道裂縫直接碎裂擴散開來，帶起的衝擊重重地砸在秦越的身上，秦越哇地噴出口鮮血，倒退了數十丈。
在他倒退的時候，那大手也伸出了手臂，大手幻化出了一張臉，如同復活的殭屍，陰森的目光看向秦越，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瞬間籠罩上來，整個虛空都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
秦越覺得自己的真元光幕搖搖欲准，他勉強維持，才終於穩定下來。
天空的閃電雷聲，在這一剎那，更為強烈，全部都落在那張臉上。
「為了仙途不會迷失，我們都失去了臉，這是我之前的樣子，你可見過？」
那張臉突然開口。
秦越驚愣地看著對方，那是一張說不出什麼樣的臉，腐爛了，又風乾了，帶著五官，卻又模糊不清。
只有那一雙眼睛，銳利的如同閃電一樣直刺心間！
「我沒見過。」秦越下意識地道，「你是誰？」
那張臉被閃電和雷聲不斷地轟擊，卻沒有絲毫變化，他的目光也都沒有顫抖一下。
「你沒見過？」他的聲音出現了一點惆悵，接著卻張開嘴大笑起來，「我知道她要回來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秦越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什麼意思，轟的一聲驚天巨響，所有的閃電和雷聲全部下來，而那張臉扭曲起來，化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將那雷聲電閃全部吞噬了進去。
天地一片死寂。
「留下吧。」
許久許久，只聽那張臉說道，然後他的目光投來，秦越的真元光幕咔嚓一聲碎裂開了，秦越全身爆出鮮血，身體不受控制的，直奔那黑色的漩渦。
那像是有一種大力撕扯著他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的修為被壓制了，竟無法運轉絲毫，只能看著自己漸漸飛入黑色的漩渦中。
秦越目光露出了強烈的不甘，連帶著面色都猙獰起來。
不！
他的修為無法運行，但他的意志卻不惜爆體一樣反抗著。
就在這時，儲物袋中一面旗幟現出，那是在海王湖中得到的一件法器。旗幟無風展開，一股奇異的力量注入他的身體，叫他的真元頃刻間有了自由！
秦越大喜，連忙調動真元掉頭往外飛去，而黑色漩渦里的大力依舊撕扯著他，但都被旗幟的力量抵制住。
「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那張臉驚呼起來。
秦越顧不上回答，只是全力離開黑色漩渦。
那張臉散發出妖異之色，急速的蔓延開，接著土地翻騰，萬千之手同時飛出，想要將秦越扯回去，可都被那面旗幟散發的大力擋了回去！
可這些手被擋回去，還有手又憑空出現，秦越見了，狠狠地飛劍斬去，劍氣化出千萬殺機，轟的一聲，攪碎了那些手。
黑血簌簌而落，腐爛的惡臭散開，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可惡！」那張臉大叫起來，「你從哪裡得到的這面旗幟！」
秦越不答，只是操控著飛劍配合旗幟對著這張臉奮力斬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是我的，明明是我的……付出了那麼多……就為了這一天，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我們！」
那張臉突然向空中嘶吼，帶著無比的憤怒恨意，全部融入黑色的漩渦，然後以死的決心吞噬一切！
秦越像是巨浪上的小船，隨時都會粉碎。
那道旗幟將他的身體托起，向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秦越的意識有些渙散，他看到了正魔大戰的激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月長空，還有……洛言！
那真元的光芒將她的樣子映襯的無比虛幻。
而更虛幻的是這一幕光影一般碎裂后，又重組出新的一幕情景，一面旗幟在虛空中飄逝，上面站著兩個人，一個竟然是……他自己！
「沒想到為仙之上還有兩大境界。」
他聽到自己如此說道。
「每個境界九層，只有九大境界才是圓滿。」
「可最後的兩大境界卻全是劫。」
「為仙之上，還有天劫、規則，只有破開這兩大境界，才真正的跳出天地，獲得自由。」
「可是真的能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何況，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我怕迷失。」
「有你的旗幟在，你即使迷失也會找到回來的路。」
……
那個一直和他說話的女子轉過頭來，熟悉的樣子叫他瞬間恍然，所有的記憶涌了出來，原來，是這樣啊。
他不覺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