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決定歷練

  秦越搖頭。


  「你沒看到，當時場面混亂，月師叔忙於對付那些魔道修士，怎麼可能去看誰的樣子。」


  秦越說的沒錯，那樣的場面，沒人注意誰的容貌，只是秦越並不知道，她之前見過月長空等人。


  可是，正如秦越說的那樣，為何偏偏他看到了呢？

  ……


  雲霧隨著風翻湧著，一道倩影穿過雲層飛來，山間正在打坐的一個女子覺察到，睜眼望去，露出一絲笑意，站起了身。


  那倩影落下，對著女人也笑笑。


  「師姐，你還好吧？」是藍雪兒。


  「你怎麼來了？」說話的女子正是紫仙兒，「不是說最近很忙嗎？」


  「忙完了。」藍雪兒走上前，和紫仙兒並肩走著，「我來看看師姐。」


  「正好絳珠草開花了，我們過去看看吧。」紫仙兒引著她往前走去。


  在一片平坦的山間，一望無際的絳珠草開出了白色的小花，那花形如淚滴，薄如蟬羽，近似透明，在陽光中，就像一地的晶瑩剔透的淚珠，滾在青翠的綠色中，極為美麗。


  兩人走在花間，說著話。


  花叢的那邊有幾處青石台，大的十幾丈，平坦光滑，在陽光下，閃著光澤。


  兩人來到這上面坐下，紫仙兒從儲物袋取出茶盞，倒了兩盞，一盞給藍雪兒，另一盞自己端起，輕輕抿了一口。


  一時兩人沉默了，只有風在徐徐地吹著，淡淡的絳珠草花香索繞鼻端。


  「什麼事？」紫仙兒首先開口了。


  藍雪兒怔了下，笑笑。


  「師姐怎麼知道我有事？」


  「我雖然不理門裡的事，可我也知道門裡在忙三大道門排名，這時候你怎麼會有時間來我這裡？」


  藍雪兒喝了口茶，默然了一下道。


  「弟子選拔完了，和以往一樣，五十名。」


  紫仙兒沒說話，垂目聽著。


  「她……第一。」藍雪兒輕聲道。


  紫仙兒看了她一樣，輕輕搖了搖頭。


  「我都說了，我不會認的，你又何必……算了，我知道了，這是好事。」


  「我只是想告訴師姐一聲，我來是有其他的事。」


  「什麼？」紫仙兒恢復了正常。


  「我決定下山歷練。」


  「什麼！」紫仙兒驚呼，「這時候？」


  藍雪兒眼中帶著堅定。


  「是。正好護送弟子去參加比試，等二十四樓完事後，我還能護送他們回來。」


  紫仙兒沉默了。


  藍雪兒接著道。


  「我如今元嬰巔峰，只差一步就脫凡，可至今我都沒感到天地規則，如果只是在山上修鍊，這一步可能永遠都踏不出去。」


  「所以你想到了歷練？」


  「是。」


  「我從沒歷練過，我想應該對突破有好處。」


  「歷練很兇險。」紫仙兒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


  藍雪兒笑了。


  「跟著眾長老和弟子們，不會有事的。」


  紫仙兒想了想。


  「你和月長空說了嗎？」


  「還沒有，不用說我也知道他不會同意。」藍雪兒輕聲嘆氣，「你也知道，在他眼裡，我就是個泥人，一碰就碎。」


  紫仙兒也笑了。


  「你不願承認？」


  「不是不願承認，是他說錯了，我是水人，上善若水，怎麼會碎呢。」


  紫仙兒看著她眉眼中的堅毅，心下動容。


  「師妹，你想去就去吧，我希望你回來的時候能，步入脫凡！」說著舉茶示意，一口喝乾。


  藍雪兒也舉起茶盞。


  「師姐，我會的！」也幹了。


  接著兩人相視一下，大笑起來。


  笑罷，藍雪兒起身道。


  「師姐，我就不來告別了。」


  紫仙兒點頭，從儲物袋取出一把飛劍。


  「你帶著飛天吧。」


  藍雪兒遲疑了下，接過去。飛天劍，高階法器，是紫陽真人親手為女兒淬鍊的。


  「多謝師姐。」


  紫仙兒搖頭，起身。


  「它在我這裡也是委屈。走吧，我送你。」


  藍雪兒將劍收進儲物袋，道。


  「師姐……」她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


  藍雪兒猶豫著道、


  「此去必定會遇上魔道修士，你如果想，可以告訴我，我……」


  紫仙兒明白她的意思了，露出一絲苦笑。


  「沒用的。」


  「怎麼會沒用？」藍雪兒急了。


  傷害紫仙兒的那個魔頭，紫仙兒從未提過，她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說是想要為紫仙兒殺了對方，叫紫仙兒念頭通達，好重新修鍊。


  「因為問題出在我自己。」紫仙兒聲音帶著無盡的苦澀，「我放不下，就算殺他一萬次也沒有。師妹，師父常說，女子，情是最大的心魔，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女修士毀在這上面，我當時是不信的，可當我經歷了才明白，它遠比師父說的還要可怕！」


  藍雪兒聽得也只覺得心頭髮涼。


  她無法理解，那個魔頭將紫仙兒害成這樣，怎麼還念念不忘。


  可也正因為如此，才叫她生出懼意。


  「你不用擔心，你有月長空，不會迷失的。」


  藍雪兒默然了一會，嘆了口氣，再沒說什麼。


  ……


  正如藍雪兒認為的那樣，過來和月長空說起下山歷練之事，月長空只是說了四個字。


  「我不同意。」


  「我知道。」藍雪兒望著他笑，「但我已經決定了。」


  月長空的目光有些凝重，定定地看著她。


  藍雪兒不為所動，接著道。


  「你常跟我說，修士不是養在室內的小花，而是長在外面的野草。前者柔弱不堪，後者堅忍不拔。也正因為如此，你才對門下弟子安排了生死試練。雖然死了很多人，雖然我不贊同，可不能不承認，事實上你說的對，也做的對。這次選拔出來的五十名弟子，多半做過海王湖任務，他們心性堅硬，才在陣法中闖過了三關。所以我也要去經歷一番，只有這樣，我才能步入脫凡。」


  月長空不為所動，依然看著她。


  藍雪兒深深地望著他，柔聲道。


  「你想追上你的腳步，和你一起走。」


  月長空這次開口了。


  「你不用追，我會停下等你。」


  藍雪兒微笑了。


  「你不喜歡依附的女子，我知道……」


  「我願意叫你依附。」月長空伸手扶著她的肩說道，「你留在山上一樣能步入脫凡，我向你保證。」


  藍雪兒堅定地搖了搖頭。


  「師兄，我相信你，你能幫我。但是，只有我悟到了才會屬於我，你給的不屬於我。」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危險？」月長空緩緩地說道，「二十四樓每一次出現，儘管被三大道門霸佔著，可是魔道修士從來沒有罷休過。不夜城出現了小股的魔道修士，門下弟子過去沒有找到一個人，這時候，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明白。當年魔宗幾乎被滅，可是這才過了幾年，海王湖那次就湧出了那麼多魔道修士，我們殺了一批，如今又出現了，這叫我不得不懷疑，魔宗只是魔道修士其中一個據點，他們的老巢還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蠢蠢欲動，這次二十四樓，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這時候你要去歷練，我怎麼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