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道境
大雨不止，雷電不停，在一處山洞中，洛言在裡面正在打坐修鍊。
從光陰之華中出來，她有種隱隱進階的感覺。
魂力似乎比之前更為凝厚，靈脈也充實粗大了不少，道台撤去潔白的光芒，露出烏黑來，正在一絲絲上升著，進度緩慢，但卻很穩當。
而刻在道台上的小黑蛇凸出了一些，似乎在飄動。
洛言沒有感到惡意，也不去管它，只是不斷地運轉魂力淬鍊著道台，讓它緩慢上升。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進入了一個空間，灰白的道場，整個世界都是灰白色。
這怎麼又回來了？！
洛言愣住。
接著畫面再轉，大地無數的裂縫，裂縫中有無數的手臂深處揮舞，又像是向天空抓著什麼，而一處裂縫撕開，從中出現了一群生靈，往天上飛奔。
這時候才看清，那些人都是魂影。
而她下一刻落入了裂縫中，看到了無數的幽魂向她撲來，幾乎本能地就將其吞噬了，一股異樣的滋養流入靈脈，再入道台，而道台的烏黑變得更加烏沉、堅實。
洛言吃了一驚，猛地一睜眼，畫面消失，她依舊在山洞中打坐，外面大雨傾盆，雷鳴電閃。
這是……
道境！
洛言想到這兩個字后，頓時睜大了眼睛！
前世她修鍊到結丹，無論是鬥法、還是見識都比同階修士要強得多，自然知道道境，這種修士渴望的境界。
然後沒有多少人能領悟到這個境界，她也只是聽說。
沒想到這一世竟然在築基期就領悟了道境！
道境不是修為的境界，而是一種心境，是道心更深一層的境界。
有了道境，修為事半功倍，而且修為越高就越顯得重要！
沒想到，她迷失在光陰之華中，那個灰白世界的過往困住了她，卻成為了她的道境。
具體一點來說，道境是修士用神識開闢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精神空間，最初的時候無法隨心所欲地進入，可等熟練后就可以隨時隨地地進去。
在這裡修鍊進步也能有質的飛躍！
而更高深一點就是，鬥法時，可將自己的這個精神空間灌入對方的意識中，破壞對方的識海，輕則失憶，重則白痴，再重一些識海爆開，腦死亡。
這是精神攻擊。
唯一的壞處是，如果對方精神力比你強大，你會被反噬，失憶、白痴可能就是你了。
現在洛言還沒有熟練地隨時進入那個空間，更不用說用精神攻擊了，可就是在裡面呆了這一會，看到了兩幅畫面，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這樣的好處是，魂力反噬沒那麼嚴重了。
魂力是由生魂而化，越強大的生魂化出的魂力就越大，而反噬也就越大，開始還顯示不出來，但隨著境界越高就越明顯，這一點那個黑色骷髏也說了。
不過進了一次道境的空間，像是將魂力洗滌了一番，純凈了不少，沒有那麼多怨氣戾氣了。
想到最後畫面那些幽魂，洛言輕嘆口氣，她依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也沒想起來自己和那個地方的記憶，即便是知道九竅玲瓏誕生在那裡。
如今也好，那個地方成為了她的道境，可以時刻地提醒她，那是她曾經的過往，那裡還有她的初心。
弱水三千，換氣管如故，只要你找回了前世就是你回歸之時。
洛言想到了那個面具人最後的那句話，心裡似有所動，顯然這個前世並非指結丹的前世，那麼前世的前世又是如何呢？
她會找到的，她也會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檢查一下修為，道台在築基七層巔峰停下，魂力得到了洗滌，而修為沒想到也晉陞了，只差一步築基八層！
一夜過去，外面天亮了，雨小了，整個山林籠罩在一層茫茫的水中。
洛言的衣服早就用魂力烘乾，起身走出石洞，細雨自動避開，她身體飄去，向九城飛逝去。
途經和黑色骷髏大戰的地方，那裡雖然開闊一片，高大樹木早已毀去，不過現在長滿了高草，在雨中泛著新綠。
那個祈願棺也早已恢復原狀，畢竟關係洛家祖宗，洛家不能不管。
洛言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飛行，接著她看到了自家的靈藥田，長勢很好，神識掃過，感到了請的靈藥師在此坐守，她放下了心，她應該沒有離開多久。
九城在望，她速度也快了，在空中，現出一道真空的划痕，直接飛逝進洛家。
不知道是不是領悟到了道境，叫她的心境有了些變化，比如對洛家多了些牽挂。
洛家在雨中看起來冷清了不少。
洛言落在書房的院中，這時候洛文應該在這裡開始處理事情了。
推開門，裡面收拾的很整潔，可正因為整潔叫洛言一怔，似乎好久沒人來這裡做事了。
她轉身離開，往洛文院中行去，遇上幾個撐傘做事的丫鬟，的那個看到她的時候，手裡的東西掉了，傘也扔了，指著洛言，驚了半天，才歡喜地叫了起來。
「小姐！是小姐！小姐回來了！是小姐回來了！」
洛言目光露出了暖意。
很快洛言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院子，洛叔匆忙來見洛言。
此時的洛言正在洛文的住處，聽著負責這裡清掃的丫鬟說，洛文已經離開一年多了，她才知道自己在光陰之華困了這麼久。
「小姐！」洛叔嗑嗑拌拌地進來，看到洛言頓時老淚縱橫，哆嗦著嘴唇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洛言上去將他攙扶坐下，端了杯熱茶遞給他。
「洛叔，你別急，慢慢說，這是怎麼回事？」
洛叔擦擦眼睛，端著茶，沒有喝，只是僅僅捧著茶碗，像是感受著其中的溫度似得。
「小姐，你走後……」
他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一遍，聽得洛言也意外不已，原來那個黑色骷髏真的沒有死，怪不得她在光陰之華沒得到他的生魂。
更沒想到有人在洛家祖墳里擺祈願棺。
洛叔說完想起什麼，忙放下茶，從懷中貼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個玉簡。
「這是少爺留下的，少爺告訴我，如果小姐回來務必給你，還說，這是多寶閣給的，小姐你看到了自然會明白。」
洛言接過來，神識一掃，驚訝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她知道了洛文為何離開了。
「少爺說要我告訴小姐他要去修鍊，不叫我聲張。小姐，少爺靈脈沒了，還能修鍊嗎？」洛叔擔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