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可怕的幻境
第一輪千名弟子測試完了，淘汰了幾乎一半還多。
宋青山皺眉。
「這些弟子的道心會這麼差嗎？」
月長空道。
「這也正常，這些弟子年輕氣盛，最大不過四十幾歲，渴求太多，俗念也太重，想要看透還需要時間。何況沒有這些，道心本身也有弱點，大陣針對的就是這些弱點，這麼多淘汰出去也正常。」
宋青山看了他一眼，笑笑道。
「那麼你呢？」
月長空淡淡地道。
「我堅守正道，這個就可以作為攻擊點。只是到了你我這等境界，即使知道攻擊點想破也很難。」
「說到底還是不夠強啊。」宋青山嘆了口氣，「或許你的試煉弟子方式真的應該推行下去。」
弟子修為不夠強，心性不夠強，這樣怎麼能去面對太和、太清兩大門派啊！
月長空感受到宋青山的擔心，而他卻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如今正在修鍊齊少卿從海王湖裡拿回來的傳承，了三年來卻沒有進半點。
而他的境界從上次的天地規則混亂也再次下跌，這叫他很是焦急，希望太乙門能爭取到這次機會，進入二十四樓。
太和門的長老說，海王湖的傳承法器和二十四樓有關，或許二十四樓能有他穩住境界的辦法。
……
「該我們了。」
小安看著測試通過的弟子們走下來，被管事領著去了第二道大陣測試。
是的，第一道大陣考驗的道心，可後面還有兩道大陣，那些過了第一道的未必能過後面的兩道，過不了一樣被淘汰，只有三道大陣全過，還要排在前二百才成功。
不，以後還要重新考兩次，最後剩下的前五十才是真正的成功！
楊瀚想到這深吸口氣，對小安道。
「上去吧，盡量用最短的時間完成。」
因為齊少卿的關係，兩人也是最熟的。
小安點頭。
「祝我們好運！」飄上了一個石台。
楊瀚也飄上了另一座石台。
我倒要看看，我會經歷些什麼？
楊瀚閉上眼睛。
意識中無數的符文閃過，迅速地轉換成一幕幕情景，這都是平面的，儘管真實，可也知道是假的。
直到這些情景閃的飛快，最後完全融化到了周圍，空間頓時立體起來，他也獨自一人站在了這個空間中。
不對，是兩個空間！
楊瀚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左右。
以他為中心，左邊是一個車水馬龍極為繁華的街市一角，而另一邊卻是一個龐大的血海！
無數的修士、還有白骨在血海中漂浮著，鋪天蓋地，鬼哭狼嚎，這分明就是地獄。
而另一邊，街市的一角，一家鋪子，鋪子是打開的，門口的搖椅上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人，滿面都是滿足的笑容，他懷裡抱著一個小娃，小娃只有三四歲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對那男人叫著。
「爹爹，爹爹！」
那聲音聽著像是心都化了。
那個男人將一塊糖果給了小娃，而小娃卻堅持要那男人吃了才自己吃。
這時，店鋪里走出一個極為美麗的婦人，手裡端著茶盞和一個小桌子，放在男人身邊，對男人道。
「夫君，你又給他糖吃，小孩子吃糖吃多了不好！」
語氣嬌嗔，別有一番嫵媚。
男人笑著抬頭對她道。
「我這還有一顆，你吃了吧。」
婦人瞪了他一眼，放下茶盞，將小娃抱起來。
「你爹最壞了，是不是，咱們不理他！」
小娃摟著婦人的脖子，叫著。
「娘娘，爹爹，糖，甜甜！」
「你這小貪吃鬼！」婦人點了點小娃的鼻尖。
那男人卻趁機起身，將手中的糖塞進了婦人的嘴裡。
婦人面色微紅，甜蜜地看了他一眼。
「討厭！」說完轉身回去了。
楊瀚看著這一幕，他都感覺到了這一家三口的幸福和美滿，心中不由好生羨慕起來。
如果他找一個如那婦人一樣美貌的妻子，再生一個那樣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娃，那樣的人生豈不是很好？
再看向右面，血海翻騰，白骨森森，就算那些活著的人，也正在艱難跋涉在血海中，骨肉不斷地剝落，面目不斷地變化，最終也會變成其中的一塊白骨。
修鍊，說白了就是為了為仙那一刻，可那一刻真的好嗎？
失去所有，孤獨一人，生死掙扎，只為了那一個縹緲的願望。
真的好嗎？
楊瀚心生厭煩之色，忍不住再向右邊看去，那個男子已經坐回了搖椅中，端著茶盞，面對著熙攘的街市，享受著他平凡的快樂。
鋪子足夠他衣食無憂，嬌妻小兒足夠叫他內心充實，這樣的日子真的不錯啊。
楊瀚越發的羨慕，不由想著要走過去，可下一刻，所有的背景都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那個坐在搖椅上的男子，只見他抬起頭來向這邊望來，那張臉赫然是自己的臉！
楊瀚大吃一驚。
他就見那個自己迅速變得衰老，黑髮變白，整個五官陷入了一堆皺紋里，端著茶盞的手都顫抖起來，喝了一口，又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那盞茶葉啪的落在了地上，碎了。
這一聲碎裂聲，也像是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然後那個自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很快有人給他蓋上一塊白布，埋進了土裡。
……
生老病死，這是萬物生靈都要面對的，也只因為如此，才有那麼多人去修鍊，追求無上大道，追求入聖為仙！
楊瀚看著那空空的搖椅，還有地上破碎的茶盞，只覺得悲涼無比。
他轉頭看向右邊，還是那樣的血海，無邊無際，還是那些白骨，還是那些掙扎的人，努力地往上爬著，只為了逃出生老病死的萬物規則！
原來如此啊。
楊瀚忽然就明白了，兩個空間，都是幻覺。
正如此想著，所有的情景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符文在閃動。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熟悉的大陣，神情怔怔。
好可怕的幻境，如果不是最後看到自己老去，病的喝一杯茶就被嗆死了，他可能就失敗了！
……
在楊瀚曾經去買丹藥的那個民宅，密室里坐著個白衣少年，他正托著下巴望著面前一幕虛影，這幕虛影正是楊瀚剛才所面對的。
兩幅畫面，雖然不清晰，但也能大致看明白。
「好厲害的幻覺啊，這次太乙門還真是下了血本了。可惜啊，還是不夠強，不過也幸好如此，要是太和、太清，我也就沒機會了。」
白衣少年輕喃著。
「這個楊瀚啊，要不是我最後點化了他，他估計就敗了，資質一般，道心也不堅定，有點浪費了我的丹藥了。要是那個小呆瓜在就好了……不知道她坐在那上面會面對什麼……」
想到這白衣少年露出了擔憂，小呆瓜啊，你究竟去了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