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靈獸魂力
圓形水潭像九連環一樣首位相連，清澈見底的水寒意撲面，水面上擴散著幾道暗紅色的水紋，如同符文一樣，而九處水潭上的這些符文全部連起來去看，儼然是座陣法！
暗紅色的符文起起伏伏，像是活了一樣，洛言看著這些，明明很陌生，可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過往裡。
等等！
洛言忽然想到她是借屍還魂，修鍊了水幕天華，那麼進入光陰之華的過去，是她的過去，還是原主的過去？
只是想到原主一個十三歲還沒有修鍊的小丫頭，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過往，又確定了這是自己的，可她實在想不出這是哪裡。
前世三百多年，雖然記憶繁多，但如果印象深刻她會記住，可眼前的她卻沒有任何印象。
洛言俯視著這九環的水潭，感知著這些暗紅色的符文，沒想到看起來詭異，卻有種生機被梳理的舒服感。
就在這時，虛空模糊了一下，黑色骷髏出現了，他依舊是老人的赤裸身體，灰白的頭髮披散著，落在洛言的對面，打量了下周圍。
「這就是你的戰勝老夫的手段？」
黑色骷髏語氣雖然不屑，內心卻是驚訝的。
築基期的修士是不可能布下這樣的真實的結界，法陣更是不可能，因為洛言是在他的結界中來到這裡，那麼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是空間法門？
可空間法門雖然眾多，也不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就能找到，或者打開的！
洛言淡淡地道。
「你修鍊百年，應該能看出這是什麼手段。」
「你在考老夫嗎？小娃娃，難道你也和老夫一樣，是借屍還魂？可就算那樣，老夫入聖巔峰，一次身死道消，還魂你叔祖廢材身上，從頭煉起，也不過進入了結丹，便又遭到了天劫，再次落到築基。老夫尚且如此，那麼你呢，你現在是築基，再跌落怕是凡人一個了吧。」
洛言愣住，再次跌落，結丹就跌落，那是為何？
「你是妖，天地規則不容，我是人，自然不會像你那樣。」洛言淡淡地道。
「想套老夫的話嗎？哈哈！小娃娃，也不怕告訴你，老夫可不是妖，老夫是人，前世今生都是人！」
洛言心裡震驚，人，又怎麼會弄出星辰大海的結界？難道說……
她平靜地道。
「原來你這一世是用靈獸的血脈造出的偽靈脈，怪不得結丹天劫就將你打落了。」
黑色骷髏略有些意外。
「你竟然知道這個？」
為了套出對方更多的話，也為了想出這裡是自己的哪段過往，洛言和對方說了下去。
「我做任務遇上一個人，是他告訴我可以用靈獸的血脈造出偽靈脈。」
「不錯，這世上，不止是有靈脈能修鍊，沒有也可以，只是太難，太險。」
「正道也不容。」洛言加了一句。
「正道不容？嗤！」黑色骷髏冷哼一聲，「那算得了什麼！小娃娃你是修鍊魂力的，應該感受過反噬了吧？滋味如何？」
「叫人發狂，想要不停的殺戮，不斷地獲得生魂，那是最美味甘甜的味道。」洛言說著，舔了下嘴唇，隱隱地，內心深處，那種渴望似乎要滋生出來。
如果不是光陰之華化解了戾氣，她這時候就算沒有被生魂撐爆，也會被反噬的瘋掉！
黑色骷髏看著洛言，神情有些複雜。
「是啊，就是那樣。你這才是築基期，等結丹、元嬰之後反噬的又會如何厲害，你應該能想象得到。」
洛言神情黯然。
黑色骷髏嘆了口氣。
「我還魂你叔祖身上，沒想到他是個廢材，曾經我是入聖巔峰，只差一步就登天為仙，我怎能甘心？好在我知道沒有靈脈也能修鍊的方式，最初我修鍊了魂力，和你一樣，很順利地進入了築基。也許是老夫進階太快，反噬的太厲害了，幾次都差點瘋掉。沒有辦法我只好去找靈獸。運氣還算不錯，我找到了靈狐，用靈狐的血脈凝出了新的靈脈。」
對方曾經進入入聖巔峰的修士，可想而知心性有多強大，可他竟然還是沒有抗得過反噬，那反噬該有多厲害！
洛言心驚。
黑色骷髏人用靈狐的血凝出新的靈脈，打算散去魂力，可沒想到根本散不去，不但散不去，還融入到新的靈脈中，反噬比之前更大！
他實在怕自己瘋了，只能不斷地去修鍊妖力，想以此壓制，就這樣到了結丹，一場天劫下來，將他化作了一具黑色的骷髏。
他拼著最後的力量，回了九城，進了洛風家密室，後來發現洛言是修鍊魂力的，便想借洛言之手恢復功力。
「本來我是修鍊魂力的，可以自己吞噬修士生魂，可惜我發現天劫抹去了我這樣的能力，我無法直接吞噬那些正常修鍊的修士，好處是我終於可以不用遭受反噬的折磨了。」黑色骷髏語氣說不出的是不舍還是解脫。
「你無法吞噬，我是你的祭品又是什麼意思？」
黑色骷髏笑了。
「那是修鍊妖力的功法。你大概並不知道怎樣用靈獸凝出血脈吧？」
洛言搖頭。
「我只知道這個方法，怎樣做確實不知。」
黑色骷髏目光露出點敬畏。
「世間之神奇，就是我這個入聖巔峰的修士都沒有想到！靈獸的血脈為何能凝出靈脈，何況還是人獸不同，就算加了個靈，也是獸啊！我前世為了進入早日為仙，曾研究各種辦法，各種手段，其中就包括了靈獸的血脈。我發現，靈獸的血脈比人類強大的多，只要他們開啟修鍊的智慧，其實要比人類更適合修鍊，而對他們來說，最艱險的障礙就是天劫，但人類不同，需要修鍊道心，心字是最難修鍊的，不知道多少修士隕落與此。」
洛言對此也很認同，靈獸生性單純，沒有善惡道德觀念，遵循的永遠是本性、是自然，這最貼合天地規則。
「有人說人類的身體構造是適合修鍊的，不然為何那麼多靈獸最終要化為人形，其實並非如此。」黑色骷髏嘆了口氣，「靈獸化為人形，不過是為了便於和人類爭奪資源。我們都知道，修鍊最關鍵的就是資源，特別是靠天地元氣修鍊的，更需要資源，靈獸為了更多，才不得不化為人形。而這一點也要比人類強，靈獸化人，從沒聽過人能化作靈獸的。大概只有仙才可以。」
洛言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聽著，不過，她突然覺得水潭深處像是有什麼氣息蘇醒了。
可黑色骷髏看起來似乎並不知道這點，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靈獸血脈擁有著得天獨厚的修鍊優勢，比修鍊魂力好上一倍！然後有得必有失，人類想要獲得靈獸血脈凝出的靈脈就要和其定下契約，這個契約只要你的魂在、你的道在，就將永遠有效！」
洛言愣住，那樣說來，豈不是所有用這樣方式修鍊的人類都被其靈獸所用？
「不但如此，對其靈獸的後代也有效。可以說，你要服務與靈獸的後代，直到靈獸這份血脈斷了。」
「這也算公平。」洛言感慨地道。
用了人家的血脈，就要為人家後代負責，真的很公平。
「不公平又如何，為了修鍊，老夫也只能如此選擇。可沒想到，這樣並沒有完，轉化妖力還要祭品！」
靈獸的血脈凝出靈脈，這是屬於靈獸的，轉化天地元氣得到的力量為妖力，而人要想使用妖力的力量，還需要轉化，這需要一個儀式。
當然，這個儀式在轉化中自然就進行了，外表看不到，但它需要祭品。
黑色骷髏煉過魂力，即使經歷了天劫，魂力的痕迹也在，最好的祭品就是魂力修鍊者，這樣的祭品除了轉化妖力，還能將其本身的力量化為所用。
這就是他看中洛言的原因。
洛言聽完並沒有意外，而是反問道。
「那你為何一定要來到九城呢？在外面應該能找到比我更好的魂力修鍊者吧？」
「我需要個安全的地方，可我的力量，還有當時的情況，只能選擇你叔祖這具身體的家鄉了。」
洛言搖頭。
「不，這不是你回來的理由。正如你所說的，你是入聖巔峰的修士，你不甘心，就算經歷了天劫也依然不甘心，那麼你回來就一定有你必須回來的道理。那是什麼？」
黑色骷髏目光閃過一絲精芒，仰面大笑，笑罷道。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沒有前世，只有今生。來頭，也唯有太乙門弟子身份而已。」
她自然不會告訴對方，那是她的秘密，也是不可碰觸的地方。
黑色骷髏並不在意，而是放平了聲音道。
「你是打不過我的，就算你僥倖勝了，修鍊魂力也走不遠的，最好的結果就像我一樣，可你未必有我的運氣。不如做我的祭品，我留你一縷神識，待他日後給你找一件容身的法器，你可以以器靈修鍊，我們相互依存，一同追求修鍊成仙，豈不是更好？畢竟我們現在也是血親，無論我們曾經是誰，如今流淌的都是洛家的血脈，這份相連，也值得叫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