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談話

  「你說下面有什麼？」


  回來的路上，太乙門的弟子們忍不住談論起來。


  「我想裡面一定有寶貝，還有傳承！」一個弟子想起了在海王湖的經歷，又補充道，「還充滿了機關。」


  「某位修士前輩布下的結界？」


  「有可能，不然上官長老神情不會那麼嚴肅了。」


  「拉倒吧，上官長老平時也那麼嚴肅。」


  「我覺得不是，應該是危險的東西，不然上官長老為何叫我們回來，還說不想死的留下？」


  「結界哪個不危險啊，越危險好東西就越多。」


  楊瀚忽然道。


  「那齊師弟會在地下嗎？」


  大家都是一靜，他們被各種想象刺激的興奮著，都忘了齊少卿了，現在聽到楊瀚提到才想起來，他們是找齊少卿的。


  「誰知道呢！」一個太和門的弟子忍不住道，「就算在下面要是像你們說的也活不成了吧！」


  這話頓時引起了太乙門的眾怒，一起瞪向他。


  「這還不是你們惹得！」


  「就是，還好意思說！」


  「齊師弟真的有事，你們就得負全責！」


  「你們最好盼望著齊師弟沒事，不然你們也別想回去了。」


  「你們想怎麼樣？」太和門的弟子一人高聲道。


  「還想叫我們償命不成？」


  「打都打不過，還想叫我們不回去，真是太可笑了！」


  「就是，大概又是要找家長了吧？」


  洛言淡淡地來了一句。


  「找家長怎麼了？別忘了這裡可是太乙門，不是你們太和門，別說是你們，就算是你們的家長我們也能照樣留下。」


  太和門所有弟子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最後哼了一聲，快速去了。


  白如雪看了眼洛言，也跟了上去。


  太乙門弟子們高聲道。


  「都弄不清楚家裡家外，拽什麼拽！」


  「就你們那點長老還想和我們太乙門比，真是笑掉大牙！」


  「太和門的弟子腦袋簡直有病！」


  「也就知道欺負欺負我們吧，要不是師門壓著，我們的師兄師姐們早就把你們打的爹媽認不出來了！」


  其實就上次的事，太乙門的築基五層以上弟子事後找場子了，後來被師門壓下來，為了不再叫兩門弟子私鬥，特地許諾，等找到齊少卿，會給他們切磋的機會，這才作罷，不然恐怕早就出了人命。


  大家罵完又來稱讚洛言說話犀利，洛言不在意地擺擺手道。


  「沒什麼。對了，大家可知道在哪裡能看到上官長老他們做什麼？」


  大家一聽，眼睛亮了，對啊，可以偷看啊，他們怎麼沒想到！

  「師妹這不好吧，萬一有危險……」楊瀚很是擔心。


  洛言道。


  「所以我們要找個能看到的又很安全的地方。」


  其實她倒是知道一處，可她更希望別人發現，而不是從她這裡得知。


  大家七嘴八舌說了自己知道的，沒去過誰也不知道行不行，有人提議去實地看看，最終在洛言的刻意引導下，來到她知道的地方，一個高高的石崖。


  這地方是太乙城周邊最高的一處，距離太乙城還不算遠，上面除了石頭什麼也沒有，是一個荒涼又隱蔽的地方。


  但這裡的視線卻很好，可以俯瞰整個太乙城，運用真元的話還是可以看到齊少卿失蹤的樹林的，也能看到和上官長老差不多修為的人忙碌的身影。


  不過因為樹木的遮擋，具體的就看不清楚了，但對看熱鬧的他們這也足夠。


  大家各自找好角度，專心地遠眺起來。


  洛言靠著一塊大石頭後方也望著那邊，心裡卻想起自己前世來這裡的情景。


  那時候是參叫圍剿魔宗一事，和陳長風以及其他的師兄們來到太乙門，她和陳長風無意中發現了這裡。


  這裡不是太乙門的核心，又是視線最好的地方，兩人才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


  當時說了什麼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的感覺，只羨鴛鴦不羨仙……


  如今想起來真是說不出的滋味。


  ……


  上官鴻回稟完師門后，就帶著其他的修士開始施法往地下挖。


  就在他們忙著往地下挖的時候，某處傳來這樣的對話。


  「……你叫我幫你，我幫了，可你不能給我找這樣的麻煩，你叫我怎麼辦？」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地方一大部分都在黑暗中，只在前方有一道淡淡的光束，光束下有個老邁的身影。


  視線太模糊，看不清什麼樣子，只能分辨出是個很老很乾瘦的婦人。


  她的話音落下，黑暗中響起一道低啞的聲音。


  「你不想恢復你的修為了？」


  聲音難辨男女，只是聽起來懶洋洋的。


  那個老邁的婦人沉默了一會道。


  「我看不到希望。」


  「我現在做的就是為了叫你看到希望，就是你說的麻煩。」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月長空是月氏皇族的人。」


  「那又怎樣？」


  「月氏皇族可是在不夜大陸屹立了幾十萬年，月長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不，或者說，是聽過。他什麼好東西沒聽過，為何單單對這份傳承這麼在意？他停滯在脫凡幾百年了吧，其目的，你不懂嗎？」


  「你的意思是，月長空主持上次的外門弟子試煉，剿滅魔宗餘孽只是個掩飾，目的只是這份傳承？」


  「差不多。當年魔宗毀滅之後，他拿走了多少東西，怕是你們太乙門都不知道，不然哪有上次的海王湖，又哪有這份傳承。我用這份傳承來換，怎麼樣？」


  「我大限以至，就算你那是上仙的傳承對我又有何用？」老婦人嘆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道你目的，可我知道你有圖太乙門。這樣，告訴我怎樣找回修為的同是，叫我增加壽命，我就幫你，無論什麼事都行。」


  聲音平平靜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大概活到她這份上，就算事關修為和壽命也無法牽動情緒了。


  「真的什麼事都幫我？」黑暗的聲音依舊，也沒什麼起伏。


  「是，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正道修士，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呵呵，用不著這樣，我不是正道的修士，但我也不是魔道的修士，我不會叫你做欺師滅祖的事。」


  「欺師滅祖也沒什麼，只要不違背我的道心就行。」


  「唉，修士還真是可憐啊……」


  黑暗中的聲音感慨了一下，然後，一個人形的東西從黑暗中拋了出去。


  「你先把他送回去吧……」


  那個老婦人伸手接住，轉身往外走去，說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能快一些。」說完身影離開了那道光。


  「不多了嗎……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黑暗中的聲音低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