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壓力9大
千手柱間走後不久，雨便下大了，水柱一樣的雨水線直連天地間，就像是這方天地在為他哭泣一樣。
探查宇智波斑是否假死需要的時間並不多，依千手柱間的行動能力，原本半個小時便能完成的事情，直到夜深，明月高懸，眾人入睡的時候，千手柱間才回來。
團藏睡的客房在二樓，作為將原著劇情攪亂的人，今晚的團藏無法入眠，當聽到千手柱間的腳步聲，團藏皺了皺眉頭：蹄踏的聲響，並不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人該有的腳步聲。
在門后遲疑了片刻，團藏扳下了把手，走道盡頭千手柱間轉身愣住了，似乎沒想到這個時間段還有人沒睡覺：「團藏，我吵醒你了？」
團藏搖了搖頭，走道盡頭那個男人，疲憊至極，臉上雖然帶著笑，卻是牽強的難看，原先在村子東面來接他的時候，還筆直的背脊，現在居然看著有些彎曲。
就像是他的時間，被人為的往後挑快了二十年。
這不是一個正值壯年意氣風發的火影，這更像是一個心如死灰步入暮年的老人，團藏張了張嘴，相對千手柱間說一聲節哀，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想喝點水。」
千手柱間點點頭：「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休息好。」那眼光就像是看穿了團藏的內心，知道了團藏原先準備說的話。
團藏覺得走道里壓抑得難受，點了點頭，跑下一樓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這才聽到自己心臟咚咚作響：宇智波斑死了，是真的死了。
也只有一天內兩次殺死自己摯友這件事，才會讓千手柱間這樣的男人，露出那種近乎厭世的疲倦。
一道凌冽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你怎麼還沒睡。」
團藏嚇了一跳，抬眼看去，月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將客廳照亮了一些，千手扉間銀色的頭髮在月光下格外顯眼，這時候，千手扉間正不贊同的看著他：「你該早點睡。」
「是！」團藏一個激靈，又趕緊跑上樓，將自己塞進被子，都還能感覺到那種冷意，就像是臘月清晨迎面吹來的風，削骨的冷。
除了他們，沒有人會知道，宇智波斑被千手柱間殺死了兩次。
帶著這樣迷糊的想法，睡意襲來的團藏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日，村裡除了宇智波操控九尾襲擊木葉，火影依舊信任宇智波這些話題外，又有了新的話題。
火影病了。
高燒，燒得千手柱間整個人都是紅的。
清晨漩渦水戶的驚嚇聲，讓作為暫時借住在火影家的團藏，成為最早發現千手柱間病了的那一批。千手扉間用手在他大哥的額頭上碰了下，二話不說，抱起來直接往醫院跑。
學校放了幾天假，不用去上課的團藏陪在千手柱間身邊，仔細的觀察了每一個來看望的人。來醫院看望火影的人很多，這些人大多很輕鬆：千手柱間這個男人不會倒下的，不過是發個燒，過幾天就好了。
這麼多人，只有千手扉間的眉目間才掛著的擔憂。
最後，這些人走了，千手柱間也放鬆下來，松垮著肩靠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陽光，過了一會兒，千手柱間這麼問：「團藏，你想聽故事嗎？」
「是火影大人與宇智波斑的故事嗎。」團藏淡淡的應道。
千手柱間頓了下，糾正的說：「你應該叫他斑大人。」
「是。」團藏垂下眼帘點點頭。
千手柱間皺了下眉，沒繼續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結。千手柱間開始將他與宇智波斑的結識，從河邊丟石頭的小孩，到火影崖上的誓言，再到戰亂年代無奈的對峙，最後到了兩族結盟。
從漫畫的上帝角度去看宇智波斑這個人，和通過千手柱間的描述，去了解宇智波斑這個人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
講到結盟后，兩人再度聚在火影崖上的誓言，千手柱間沉默了良久，才近乎自語一樣的說：「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只是.……他愛大家的方法錯了。」
說完這話，千手柱間閉上眼，靠著病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團藏搖了搖千手柱間的手：「火影大人？」
「你先出去吧。」千手扉間攔了下，對團藏說道：「他需要休息。」
團藏依言出了門，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面看了眼，千手扉間正給他大哥拎被子，臉上是和他大哥一樣的疲倦。團藏能明白千手柱間那種厭世的疲倦，但卻不知道千手扉間這與之類似的情感是從何而來。
畢竟千手扉間這個人，從原著上看來，有些不近人情，對宇智波斑也異常抵觸。
團藏在醫院的花園裡，隨意找了條休息的板凳坐。
作為借住在火影家裡的人，這段時間火影生病了，作為火影擁護者的亞希怎麼也不會給他多餘的時間複習，幾天後開學的測試，如果考得不理想，似乎都能找到理由了。
夏季的陽光透過樹葉，射在他身上很暖，原本昨晚未休息好的團藏坐久了，腦子裡迷迷糊糊竟想就在這裡靠著樹榦睡覺。
眯著眼睛的團藏隱約覺察到有人靠近，往一旁挪了挪，給來人讓位，那人靠著團藏坐下，一直盯著他看。
團藏不耐的睜開眼，看清來人後愣了下：「鏡？你怎麼在這裡。」
鏡是隨著他們族裡的長老來的，斑大人走了，族裡還沒有選出新的族長，現在處事的都是原本已經休息的長老，新的族長，大約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選出來。
不過他們似乎來遲了，還沒到火影大人休息的病房，他和長老就被攔了下來，打道回府的時候，鏡在樓梯轉角間無意中見到了在花園裡閉目眼神的團藏，這才跑了過來：「團藏，我.……」
鏡頓了下，擔憂的問：「火影大人他好些了沒有？」
「好很多了。」團藏瞥到遠處似乎有個穿著湛藍色衣服的老人在往他們這邊看，便將聲音提高了些。
「那就好。」聽到這話，鏡似乎真的放下了擔心，舒口氣，釋然的笑了笑。
大約是聽到了團藏的話，那個老人對他點頭致意了下便走開了，那老人轉身後團藏在他背後果然找到了團扇的標識，來沒來得及回味，團藏便聽到身邊的人似乎在對他說話：「團藏，那個.……我.……」
團藏扭頭看向鏡，鏡的臉上有些紅，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團藏等了半響也不見鏡說出個什麼，便問了聲：「什麼？」
「我……」鏡張了張嘴，臉上更紅了，似乎說出的話讓他有些害羞，鏡這麼說：「我想做火影。」
聽到這話團藏沉默的看著鏡：「.……」
不是他想打擊鏡的積極心，而是鏡的出生就註定了他現在做不了火影，看一下千手柱間的收徒，小家族的猿飛日斬，平民出生的轉寢小春，孤兒背景的水戶門炎。
再來看看千手扉間的收徒，落魄小家族孤兒背景平民撫養的志村團藏，小家族出生的秋道取風，以及大家族但陷入泥潭的宇智波鏡。
之前團藏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千手扉間會收宇智波鏡做徒弟，而不是班裡的漩渦族小姑娘，或是千手一族的少年，如果要選擇大家族，千手怎麼看都更合適。
可是昨夜見到在沙發里坐著的千手扉間的時候，團藏明悟了一些，或許千手扉間一開始並不是想收鏡做徒弟，只是宇智波斑襲擊木葉，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千手扉間的三個徒弟，全是男生，並且主打方向都一樣，往攻擊方面在發展。
鏡知道自己這樣說有些大言不慚，但昨晚他想了很久，想要成為火影的心越來越強。鏡臉紅紅的對團藏說：「我要做個優秀的火影。」
這些話鏡本不該找團藏說的，他與團藏並不熟悉，可是那天在山洞，團藏說的那些話卻讓鏡覺得，團藏，就是自己人。
這樣的想法，他沒同長老說，沒同族人說，卻想到了團藏，他想知道團藏怎麼看待他這樣的想法。
說完鏡偷偷的瞟了眼團藏，見團藏臉上沒有嘲諷，鬆了口氣，低頭對自己輕輕的說：「我一定要做個優秀的火影，讓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並不是只有宇智波斑。」
團藏「啊」了聲，沒忍住，發自肺腑的向鏡提出建議：「那你至少得安全的活到六十歲。」
二代目千手扉間不會讓大家族的忍者做火影，而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壽元，那是相當的長。
「為什麼？」鏡有些呆，在這個平均年齡才剛剛翻過四十歲的忍者世界里，活到六十歲那已經是相當老的老人了。
自覺失言的團藏趕緊閉上嘴，想了想，對鏡說：「火影大人，現在身體很好。」
鏡恍然大悟的「噢」了聲，柱間大人擁有木遁，而千手特殊的體質又讓柱間大人生命力異常旺盛，活個七八十的確不是問題。
不過……
鏡對團藏笑著說：「那也用不了那麼久啊，火影大人現在都快三十歲了，再過五十年，那該八十歲。我們總不至於差到，讓火影大人六十歲還在奮力工作吧。」
團藏撇了撇嘴，沒附和鏡的話：猿飛日斬和兩天坪大桐木這兩個人，可不是都過了六十歲還在影的位置上坐著么。
「團藏你知道你新住所的地址嗎？」鏡笑眯眯的彎著眼，拐了下團藏問道。
團藏搖了搖頭，他知道他們那一批新住房的選址出來了，不過這個通知是發到亞希手裡，而團藏一整天都在醫院呆著，並不知道他新居的具體位置：「不知道。」
「在村西南面，和我們那裡只隔了一條街。」
團藏「噢」了聲，像是不經意的問了句：「快要畢業考試了，你覺得老師們會考什麼？」
「三身術吧。」鏡想了想，不確定的說：「也有可能是刃具投擲。」如果他是老師，就會考一些畢業后比較實用的忍術或是體術，而理論考試，只要不是太差，就會放過關。
團藏淡淡道：「我也這麼覺得。」來自學霸的圈題，範圍已確定！
千手柱間畢竟還在巔峰狀態，這場燒來得快，去得也快，在醫院裡消沉了兩天便像是滿血滿藍復活一樣，看起來又是那個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木葉一代目火影。
團藏和亞希隔日去看新住所的時候，聽到村裡的人都在讚歎：不愧是火影。
團藏扯了扯亞希的手，他的小姨，亞希，現在正愁容滿面。
其他人或許覺得千手柱間依舊是那個千手柱間，可暫居在那個男人家裡的亞希很清楚：千手柱間雖然外表看著與以前沒什麼差異，可內里卻已經空了。
亞希對團藏慘然一笑：小姨沒事。
幾天後學校開學了，新住所也已準備完畢，團藏他們從千手柱間家裡離開的時候，這個男人似乎又染上了風寒，隔一會兒便會悶聲咳上兩下，不過精神看著還算好。
開學后，團藏他們就要面對畢業考試。
授課的老師在黑板上重點的地方劃了一根線，團藏盯著這根線發獃：白色的粉筆線在黑板上，就像是生長在千手柱間一頭黑髮里的那根銀絲。
「怎麼了。」鏡瞅了兩眼，趁老師不注意，拐了團藏一下。
團藏想了想，在本子上寫下：如果一個壯年男子身體各方面都是好好的，卻越來越虛弱，然後死了，是為什麼。
將本子往鏡的那邊推了點，團藏靜靜的等待對方的回復。
鏡看到團藏寫在書上的那句話，翹了翹嘴角，在自己本子的左上角開玩笑一般的寫下：大概，是這個人的心死了吧。
看到鏡的回答，團藏覺得眼睛得有些疼，腦子裡情不自禁的想到曾經讀過的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注】
對於千手柱間來說，宇智波斑這幾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