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王者榮耀之撲朔迷離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籃球防守中，卻也無法違背此真理。
對於進攻者，素有三座大山需面對，能克之，方可視拿分如探囊取物一般之易。
力量，反應，經驗。
力量強者，以對抗為武器，破你平衡，斷你後續。此者，喜好身體接觸，必是先上手，后挺胸，再上腿，反覆用之。
反應快者，步步搶先，如同打蛇打七寸，掐你命門。此者，不輕易貿然下手，伴你左右，一旦露出破綻，必抓之。
經驗王者，久經沙場，上下其手，無所不及，或語言，或小動作，不打常理牌，事事揣摩人心，令人煩不勝煩，心態爆炸。
若問三者誰最強，力為王道，經驗為次，唯快最為根本。
若三者皆有，當為大才。
申小四當然不是大才，但他卻具有防守里最根本的天賦，天賦，與生俱來，先天之才。其餘兩者，皆可後天鍛成。
此時，他眯眼相看，8號就在他面前，兩人相距兩米，顏雨峰持球站定，運球悠閑，昂頭掃看全場，頗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氣。
若說顏雨峰有投籃的信心否，當之無疑，但顏雨峰卻打定了主意，誓要把面前的人，稱出幾斤幾兩。
揮手示意隊友拉開，頂弧略左，三分開外，顏雨峰已經站在申小四面前足有三秒鐘之多。
單打模式，眾人皆知，連同直播間，都閉上嘴，聚精會神看看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商林沒語，這個時間段，忽然改變節奏，變成單打模式，非他屬意，但顏雨峰作為場上核心，隊中頭牌，卻具有極大的主動權利。
同時，他對這個99號，也足夠好奇，想進一步去了解，這個陌生的少年，到底憑什麼，立足首發。
就當全場眾人，足夠欺騙和好奇的時候，顏雨峰行動了。
他直接向前踏出左腳，站了一個斜類弓步，然後連續三次單胯運球，身體也同步擺動，這樣一個動作，將球嚴密保護在自身範圍內，並且通過運球，做出左右突破的佯攻假動作，即使面對非常好的防守者，輕者重心被晃，不敢動彈，重者甚至會出現身體僵直的木樁狀況。
但申小四，並沒有以上狀況，嚴格意義上，他甚至連重心是什麼都不清楚，他一直保持負手的動作，然後看著顏雨峰在他面前，高速運球。
忽然，顏雨峰動了，他一個右側沉肩，卻左手接球，直接後腳發力，向左側折身跨出一步。
兩人身體頃刻接觸在一起，顏雨峰左手一個低拍，直接轉身，在申小四的正面做出橫拉旋身的動作。
這個動作，極大的擴張了自身的活動範圍，並且有力的通過轉體移動，擠壓了申小四的防守空間。
面對顏雨峰蠻橫卻又護球極致的動作，申小四卻巍然不動，他身體更像是被顏雨峰這一撞，被迫貼在了後者身上一樣，隨著對手的移動，保持固有的跟隨狀態。
最詭異的是，在裁判和觀眾的眼中，99號不是被顏雨峰背著，而是緊貼的跟著他一起移動。
這自然不會被吹犯規，而這一切，卻給顏雨峰，帶來了巨大的困擾。
本計劃，直接通過連續動作，甩開申小四，獲取投籃空位，但此時的狀況卻是的確自己面前沒有人，但99號卻在自己的身後。
如果做出投籃動作，無疑將受到巨大的后帽風險，在那一瞬間，顏雨峰猶豫了下，但隨即就下定了決心。
不能投，那就殺進去！
顏雨峰一個俯身探前，右手低拍籃球在前，接球之後，大跨步，筆直衝向清華附中的禁區。
紅色警報！
賀林跟許勝，迅速向禁區重心靠攏，此刻，顏雨峰頃刻之間，陷入背有申小四，前有許勝和賀林的雙人包夾。
「糟糕！」高原大驚，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而他的行為，也因為擋住後面一排的視線，而被擋住，也是全神貫注的注視此時顏雨峰的動作，這一擋，頓時急了，也站了起來。
於是，連鎖反應像波浪一樣，在這一塊區域發生，以至於這一片看台，數十人，全都站了起來，側身看向不遠處，清華附中的半場。
而現在顏雨峰的情況，的確來到了進退兩難的困境，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傳球，而這個選項，卻是他最不想的。
給他的空間在飛速的減少，如果在一米之外，還沒有考慮是攻還是傳，那麼，迎接他的，就是三人包夾，活生生的成了自投羅網的案列。
但背後的申小四，卻毫無發起主動進攻的企圖，他就跟在顏雨峰背後，而且顏雨峰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他的跗骨存在。
即使是直接上籃，也有可能被他從後面帽掉。
一念之下，顏雨峰將身形頓住，而後者，並沒有出乎他意料的撞在他身上，最後一個應對也沒見效，顏雨峰身體一折，搶在許勝和賀林撲來前的一瞬間，將籃球傳了出來。
夜長風接住了籃球，儘管他覺得不可思議，但因為顏雨峰的突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這時候的他，完全處於空位當中。
沒有再去多想，他抱球跳起，在三分線外，出手。
直播間里，張偉平老頭又是一聲高喊：「傳得漂亮！」
接著他就滔滔不絕的說起這個突分給球隊帶來的作用，徐於兩人，不時插話，正告自己的存在價值。
可這都是表象，從常人眼裡，哪怕是專業人士，都認為顏雨峰這個突分，恰到好處，但只有熟悉顏雨峰的才明白。
小科比，吃癟了！
像這樣一個球，在單打之前，醞釀了三秒鐘，突進去卻傳了出來，這明顯不符合顏雨峰的個性。
本來大家期待一個精彩絕倫的扣籃，所以，落差更大。
「這個99號，真是難纏！」高原咬牙切齒的憤憤坐下。
而身邊的陸迪也安慰的拍了下他，道：「機會還很多。」
「對手的輪轉換位很及時，但如果不是那個99號一直粘在顏雨峰背後，這個球，顏雨峰可以要做動作直接攻框。」劉小宇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只有車錦卻道：「你們都只是說對了一半，其實由我來看，粘在背後只是其次，關鍵這個99號不出手令顏雨峰產生了忌憚。」
看著三人都看自己，車錦得意道：「出手會有兩種結果，成功和失敗，其實我看顏雨峰在傳球前頓的那一下，就是給99號一個自己的破綻，可惜，99號就是不出手。」
想起老對手此時的鬱悶，車錦更得意，他道：「可不出手就沒有結果，有時候，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99號，很聰明。可以說，非常聰明的選擇。」
即使不認可車錦的分析，高原也沒話反駁，事實就是向來會單幹的顏雨峰傳球了。
顏雨峰當然會傳球，但他的傳球，一定是故意的，而不是被迫的。
如果這一點都看不出，那他高原也白白浪費認識顏雨峰這麼久了。
而高原的感受，就是全北陽集體的感受，孫明更為深切，他看著場上跟著顏雨峰的99號，臉色陰沉。
而作為現在北陽人最大關注的申小四，卻非常鬱悶。
他可是等了又等，可這傢伙，居然不攻，而且，他一直把球控制在自己觸摸不到的地方，自己還從來沒有碰到這麼警惕的人。
以前的招數，完全沒有用。
而顏雨峰卻也是滿心的鬱悶，這種吃癟的感覺，即使在美國，都很少遇到，當然，跟衛寧單挑的時候，確實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但衛寧的身體和天賦，是得到了顏雨峰的認可。
而一個個頭比自己矮，力量差的人，怎麼可以阻擋住他。
不由看了申小四一眼，這時，顏雨峰的感觀就跟最初不同的，申小四那種無所謂的表情，遠遠要比之前被他擊敗，摧毀的人，氣急敗壞，滿腔憤怒更不同。
清華附中在繼續他們的周而復始的擋拆，當楊玉通過隊友連續擋拆，自己跑到弱側，接住傳球的時候，他馬上起身出手。
就當他出手之後的一剎那，他聽到了一陣驚呼，從看台傳來的。
顏雨峰一直站在三分頂弧處，觀察著場上狀況，不同他回頭，99號一定是站在那不動，他彷彿脫離在清華附中的進攻體系里，這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奇怪。
當看到楊玉從底線，開始往北陽空虛的右側移動的時候，顏雨峰已經沿著右側翼三分線，往底角去靠近。
當楊玉接住傳球那一刻，顏雨峰的速度在加快。
而當楊玉跳起出手那一剎那，顏雨峰已經從他的身體右側方位，沖躍而來。
而在底線這一側的記者群，是看得最清楚的一方。
當楊玉接球的時候，顏雨峰還在側翼三分線外，可當楊玉跳起來的時候，顏雨峰已經來到了他兩米附近。
當籃球從楊玉手中出來，剛剛往上翻滾的時候，顏雨峰已經躍在空中，右手高舉並往後拉去，這幅景象，就像置身在排球場上，而這一刻，顏雨峰正在進行網前扣殺。
當他的右手重重的扇在上升的籃球那一刻，籃球就已經不在是籃球，而幻為了排球。
也就是在這一刻，顏雨峰也化身成為排球中最強的存在——主攻手！
「啪！」就算是看台上的人，都聽到這聲蓋帽聲，如果這算是蓋帽的話。
因為巨大的慣性衝力，顏雨峰這一落，都站在了底線外，他沒管無數相機對著他，發出咔擦咔擦的快門聲，而是狠狠的盯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楊玉。
一個排球扣殺帽，不僅舒緩了他胸中惡氣，還點燃了顏雨峰一直憋著的那團火。
清華附中發底線球，但因為時間緣故，許勝在接球之後，只能進行單幹，這一次，雖然晃開了項傑，但並沒有命中。
開場五分鐘，清華附中出現了第一次未命中。
說起來，這種高命中率，本身就是只能稱之為現象，而不是實力的真實體現。
10:11。
北陽手握進攻權，這一次，他們擁有超出比分的機會。
而這樣的機會，自然來到了顏雨峰的手。
在因為蓋帽而中斷的短暫時間裡，商林把顏雨峰叫了過來，非常嚴肅的告訴了他：無論進與否，你在第一節只能再單兩次。
顏雨峰默然了。
很久沒有受到來自場外的制約，但這樣的制約，又是必然的，因為之前，才是不正常的。
現在只是恢復了正常。
拋開情緒，顏雨峰持球越過中線。
這一次，他必須得分。
這一次，顏雨峰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當他運球來到左側翼之後，他直接加速朝頂弧而去，然後當申小四直接跟上，突然一個拉球回胯，站在三分線外，直接起身出手。
申小四這一次，連反應都來不及，因為這是一個行進的連貫動作，並且他也沒有意料到顏雨峰會直接出手，而不是再做動作。
現在，唯一可以拒絕顏雨峰，就是籃筐了。
但，籃筐怎麼可以去拒絕一個最正規飛行路線而來的籃球呢。
本來響囂的南看台，頓時安靜了不少。
顏雨峰冷冷的看了申小四一眼，並沒有說話，直接轉身而去。
申小四卻陰下了臉。
因為他心裡記得清楚，這個8號，已經在他面前拿下5分了。
不能再讓你得逞了！
申小四在想，而許勝等人，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破綻，被抓住了。
因為申小四沒有絲毫進攻能力，甚至連傳球都不會，所以，清華附中的進攻，一直是四個人來完成，有時候，作為內線的賀林，都因為延誤，很難做到次次都參與其中。
所以，其實球權，一直在許勝，羅浩，楊玉三人的手中。
少一個人，就意味更長的跑動距離和折向短衝刺，這不僅是會消耗巨大的體能，還是一個以少打多的惡局。
尤其是在作為防守端，最空閑的顏雨峰，已經開始補位替防的情況下，許勝三人，開始感覺到壓力。
北陽已經開始熟悉清華附中的套路。
當許勝突破項傑，卻被突然出現的顏雨峰擋住的時候，他居然發現，自己無球可穿，因為大範圍的擋拆，此刻身處弱側的他，被顏雨峰死死卡住之後，在他的可視的範圍內，居然看不到一個清華附中的隊友。
當然，就站在頂弧外的申小四，被許勝直接忽略掉。
「嘟！」24秒違例的響聲，從技術台那邊響起，許勝沮喪的扔開了籃球。
而身為清華附中的主教練，張閔老頭，也臉色陰沉下來。
換下申小四，是解決現在進攻出現問題的最佳辦法，但是那就意味著，防守端，將變得更加薄弱。
攻還是防。
競技教練里，永恆的難題。
按照清華附中最拿手的全員擋拆戰術，現在看來，在北陽面前，可以拿下很多很多的分，但是換掉一人，摻雜申小四進去，這個威力，何止是少了一點半點。
但沒有申小四，清華附中，就將直面史上第一高中的獠牙，說心裡話，不怵是假的。
「教練，8號已經得了5分了！」助理悄聲說道。
老頭當然清楚，但這一句，還是讓他下了決心。
「再等等！」老頭在等下一個回合。
如果8號再得分，就意味申小四這步棋，沒有走對，那暫停換人，重新布置戰術，就成了必行的事情。
就如老天所願，顏雨峰在底線接球之後，繼續一個人向前推進，這已經成了一個慣例，只要顏雨峰是這個姿態，就代表著，他這個球，需要自己來解決。
隊友只能去落位，去卡位，去拉開空位。
夜長風靜靜的在底角等待，他覺得很難得到傳球，但是，自己的態度，需要做出來，同時，他也隱約感覺到這個99號，給予顏雨峰的壓力，不同往昔。
通常想這樣的硬茬，顏雨峰是最愛第一時間去摧毀的。
看到不斷逼近的顏雨峰，申小四凝下心神，一改往日那一臉的無所謂，微俯下身去，兩腿撒開，因為這樣，他能更好的發力和靈活移動。
只不過，手依舊在背後。
對於這個穿著最大號碼，行為舉止完全迥異的少年，看台很多人觀眾，都是充滿好奇的，而且，看上去，99號肩負著防守全國第一高中生的任務。
這給申小四，無形中，加了很多分。
在常識里，高手總是需要高手來阻止的。
所以，當看到8號再次向99號發起進攻的時候，看台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喧鬧。
但顏雨峰，卻充耳不聞，對於自己來說，這一次，應該是第一節自己最後一次進攻，於公於私，他不能再讓隊友兄弟去做折返跑。
剛才那次得手，他想再嘗試一次，因為，這將證明，對手的長與短究竟是什麼。
移動中，顏雨峰忽然加速，他沒有來到申小四面前，去做變向，而是遠在幾米外，就開始改變奔跑方向。
申小四果然動了，順著顏雨峰的方向，進行平行移動。
但這就是顏雨峰想要的效果，不怕你動，就怕你不動，動了才有破綻。
顏雨峰故技重施，突然一頓，體前換手運球，身體一折，反向一踏，運球向右側翼衝去。
申小四根本沒有半點遲緩，直接一折，身體無重力一般，居然重新改變移動方向，再次平移，想把顏雨峰堵在他前面。
但顏雨峰已經來到了他的投射區域，他在移動當中，直接一個撤拍拉球，前腳一點，後腳一拖，身體往後一撤，做了一個運球後撤步。
而申小四，還在朝預測的位置奔去，此時已看到變故，卻已經來不及了。
顏雨峰雙手合球，輕跳而起。
在連續動作下，雙腳已經無法給他太多的力量，但這一點點，已經足夠了。
因為下身力量不足，顏雨峰的這次投籃，手腕加重了力量，這導致籃球飛翔速度很快，卻依舊精準的砸在籃筐后沿，彈入籃筐。
三分命中！
全場嘩然！
8號連續三分命中，並且是高難度動作下，瞬間奠定了他在球迷中的地位。
全國第一高中，當之無愧啊！
終於知道你的弱點了！
顏雨峰握緊了拳頭，信心大增。
原來只要不跟他貼身，就可以！簡直太好辦了！
就當顏雨峰心中大定，申小四卻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能幹等對手，這個對手，正是他遭遇最強的敵人。
下一次，我一定要死死的貼住你！
申小四咬起了鋼牙。
可這時候，哨聲響起，申小四隱約聽到了老頭的呼喊。
轉過身，看了過去。
頓時，他怔住了。
「換我下來？為什麼？」強烈的怒火，頓時燒滿他全身。
老頭面色更青，他直接喊出了暫停。
因為暫停，直播間開始了新的一輪長話。
「好的，感謝回到直播間，張指導，如何抑制8號，現在是清華附中的主要課題，不過8號現在手感火熱，看來，清華附中遇到大麻煩了。」於佳先說道。
「情況一點都沒錯，8號的能力在同齡人里，是超出一大截的，無論是力量還是技術，雖然清華附中在輪轉換位上做的很好，但是8號不突只投的話，就很難解決。」老頭笑呵呵的介面說道。
「現在就看清華附中暫停之後的舉措了！」於佳又道。
「我看很難。」徐基成插話了。
他接著說道：「顏雨峰的個人能力很強，強在哪？強在一對一上，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對幾，一兩個人，都很難防止他得分，因為防突他就投，防投他就突，實在不行，還會傳球，北陽外線，還有三分手埋伏著。」
「也正因為有了顏雨峰，北陽十二中才能一路過關斬將，殺進決賽。清華附中強在整體能力上，但是論一對一防守，其實跟之前被北陽十二中擊敗的球隊沒什麼區別。」
「這就有點無解了！」於佳搖了下頭。
「所以說，籃球還是需要通過個人與團隊所產生的化學作用來獲取勝利，歐洲就太強調團隊了，而美國，一直認為個人最重要。所以，這是兩種流派……」老頭又借故開始闡述自己對籃球的理念。
徐於兩人，只好苦笑，幸虧暫停時間到，信號再次切回到現場。
清華附中，這一次，換上三個新人，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他們最強的地方，替補和主力實力相差無幾，在長達四十分鐘的對決里，這點，往往將越往後，越能看到其威力。
許勝下場休息，由輪換陣容，也就是他們的二隊長王濤來過渡第一節剩下的時間。
而顏雨峰居然也被換下場去，商林換上了胡定遠，讓夜長風來繼續剩餘的第一節比賽。
顏雨峰接過孫明遞過來的毛巾，然後對在後面做的高原等人的招呼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一下，最後做了下來。
其實他不累，但是商林讓他下來，他不敢多說。
跟他一起下來的還有莫峰，劉小可被他換了上去，既然對手喜歡打陣地戰，那麼，劉小可的作用，就大了很多。
莫峰真的是汗流浹背著，看的後面坐的，他父母一陣心疼，但不敢打擾兒子，只得緊緊的抓緊了彼此的手。
「雨峰，為什麼忽然想單打！」商林直接開問道。
沉默了下，顏雨峰迴答道：「教練，我覺得有必要去稱量下那個99號。」
「你可知道，在你絕對單打的時候，我們球隊的運轉，正在一個提升的過程？」商林對這個理由，完全不在意。
顏雨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拿起毛巾，又擦了下脖子。
「單打是什麼時候才需要，我不說你就明白，記住，只有這一次！」商林把話題中止了，然後轉身繼續看比賽戰況。
因為坐在最外面，兩人的談話，有不少人是聽到了一部分。
但這個，誰都目不斜視，一副高度關注球場的樣子。
只是後面的陸迪跟高原，相視苦笑了一番。
當慣了老大，現在壞處後遺症來了。
不得不說，商林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而顏雨峰的行為，卻也是可以諒解的。
但在這個時候，兩人發生問題，的確令人無故擔憂。
顏雨峰卻沒有這麼多擔憂，他反而吐了口氣，逃過一劫。
但是他這口氣，還是吐早了，這一坐，居然長達十四分鐘。
當上半場哨聲響起的時候，顏雨峰的臉都黑了。
他居然在場下，史無前例的休息了整整一節半。
看看比分，客前主后，31:40。
北陽落後九分。
他現在不僅在擔憂商林給他的懲罰，還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可是跟司馬樂打了賭啊。
四十分！
我現在得了多少分來著？
8分？
我靠……！
顏雨峰臉已經不是黑，是綠了。
下半場要得32分？
還得是在不違背商林主教練的戰術下？
一想到此，顏雨峰頭如大斗。
在這段時間內，恢復正常秩序的清華附中，打得不苦也不樂，投失了，也賺到了神仙球，半場四十分，已經有點超正常發揮水平。
而北陽，在沒了顏雨峰，居然在商林的調度下，打得有聲有色，夜長風得了無限開火權，三分球七投三中，不好不差。
莫峰又上去了一次，拿了五分，搶了三個籃板。
項傑就一直在球場上，分數還是開場那2+1，但籃板卻罕見的拿了8個，快上雙了。
劉小可也通過罰球，拿了三分，外加4個籃板。
上智和北野組成了北陽后場，兩人雖然得分能力起伏不定，但一直把控節奏，沒有失誤就是最好。
兩人助攻數，剛好各自3個。
外加顏雨峰的8分，和上智開場2分，剛好31分。
就連觀戰的王學超，都覺得很震撼。
這還是北陽十二中嗎？
誰都覺得，沒了顏雨峰，北陽就塌了天，可現在，好像並不這麼一回事。
不禁想起了商林在更衣室的賽前動員會，忽然之間，一股自信心油然而生，全隊的氣勢，在走回更衣室的時候，陡然高漲。
只有顏雨峰一人，陰沉著臉，無人敢靠近。
「什麼情況？」高原，翟勇等老北陽都在著急。
「只能是顏雨峰惹惱了主教練！」陸迪悄悄跟兩人分析。
「有苦受了！」劉小宇嘆了口氣，不由想起國家隊，你要是讓歐皇凱撒不舒服，那最不舒服的，肯定還是自己。
車錦看商林的背影更加忌憚，像顏雨峰這麼吊炸天的人，說封殺就封殺，連警告都不給。
此刻，最慘的莫過司馬樂，她在VIP包廂里，已經開始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身邊的侍從，誰也不敢說話，貼著牆壁，做木偶。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呢？是不是有人買球呢？這個教練從哪冒出的？快去查，給我查清楚！」司馬樂彷彿化身成了狂怒恐怖的美杜莎，看誰一眼都石化。
「怎麼回事啊？」趙響也覺得詭異，問宋坤。
宋坤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這樣說道：「應該是戰術安排吧。」
而這樣的猜疑的情緒，也在很多關注顏雨峰的身上，同樣發生著。
於是，所以關注北陽十二中的人，頓時在心頭，瀰漫著迷茫。
下半場，會發生什麼？
顏雨峰，還會上場嗎？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