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二章 暴風前的無風日
當顏雨峰跟項傑誓言將北陽傳承下去,另外一棟的十一層,瀋陽二中一干人等全窩一房間里商量著。
作為瀋陽二中的主教練羅勛,他的年紀似乎太過年輕,三十齣頭的他,坐在當中,咋眼看去,還以為只是瀋陽二中的一名隊員。
到此時,房間其他兩人,卻一臉肅穆的看著羅勛,靜等他說話。
羅勛手裡捻著一疊剛新鮮出爐的a4列印紙,上面寫滿了關於一個叫顏雨峰的少年的資料情報。
這疊情報,羅勛已經看過幾遍,但是他的心裡,卻還是存在疑問。
他從哪冒出來?他要幹嘛?他能幹嘛?這是羅勛的疑問,想來,也是剛剛被淘汰的武漢一中心裡群還在問的。
這個叫顏雨峰的少年,一直存在在北陽十二中的參賽名單里,卻在今年,從未上場亮相過,一查資料,這才知道,受傷赴美,這大半年,一直就在美國,至於其他方面,無非是根據去年的江蘇若干的體育新聞,外加某幾個遠景拍攝的比賽視頻可以參詳。
但毋庸置疑,這個少年籃球技術絕頂,同齡很難有相提並論的對手,先別拿剛結束的比賽視頻來說,就說一年之前,他能用一己之力把一支是地區市級別的球隊,帶入全國四強,若不是意外受傷,羅勛都有一股預感,去年的全國總冠軍就不是他的老對手,老冤家瀋陽三十一中。
當然,若不是三十一中出了一個絕世天才劉曉宇,也不見得能稱霸全國,屢屢能躋身在全國級別的賽場。
想到此,羅勛就心中一陣不舒服,今年,就算缺少了劉曉宇,瀋陽三十一中還是把他們二中斬在馬下,若非今年設定了復活賽,瀋陽二中還得跟往年那樣,灰溜溜的解散隊伍,在家沒臉見人。
來到北京,羅勛依舊壓力重重,一場定生死的規則,無疑是一把懸在頭上的達摩劍。
見羅勛不說話,一邊的領隊葉輝忍不住了,他道:「羅教,明天的比賽,什麼個章程?」
旁邊的助教蘇志道:「我們不能因為出了個厲害些球員,就亂了陣腳,羅教,我籃協有個朋友,我已經打電話過去,他是青少年委員會,只要是國內的球員,跟腳都知道。」
「嗯,這可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領隊葉輝贊同道。
羅勛卻依舊沒說話,他在考慮如何來面對殘酷的淘汰賽。以往,在面對三十一中的時候,即使是雙人包夾,也很難奏效,球商高的球員,戰術是不可能一直壓制住他的。
但如果不採取辦法,武漢一中的今日下場,就是明日瀋陽二中的預演。
蘇志見羅勛還是不坑聲,正待開口直言,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蘇志先是閑聊了幾句,接著就是一直聆聽著。最後放下電話的他,表情有些難看,見兩人都看著他,便很尷尬的道:「我朋友也沒查出什麼,不過他聽到一個風聲,但還沒確認!」
「啥風聲?」葉輝忍不住問道。
「他說,這個顏雨峰好像要進國青了!」蘇志遲疑了,很快又道:「只是傳聞,並未確定是不是他。」
「什麼?這怎麼可能?」葉輝大驚失色,隨即否決道。
「我也覺得有些過於玄乎,正而八經的高中生怎麼可能被國字型大小球隊招募,就算朝里有人,也難如登天!」蘇志附和道。
「劉曉宇不就是高中生身份進國奧的嗎?」羅勛終於開口,他這麼一說,兩人頓時啞口無言。
「如果他跟劉曉宇那樣屬於絕世英才,那我們明天的比賽,將變得極其艱難!」羅勛沉穩的說道。
「我們二中難道就這麼倒霉嗎?走了劉曉宇,怎麼又來一個顏雨峰?」領隊葉輝無比鬱悶。
「先不埋冤,體育競技,沒有劉曉宇,也會有張曉宇,馬曉宇。打鐵要靠自身硬,事已如此,我們趕快調整戰術,積極面對!」羅勛說道。
兩人齊稱是,於是三人開始忙碌起來。
而隨著上午比賽,各自打道回府的記者,從事籃球事業的眾人,也開始忙碌,梁天也是如此。
回到報社的他,馬上召集下屬開始明天編版撰寫,一邊他打起電話,向副社長要版位,掛掉電話之後,梁天吩咐好每人的工作,然後向副社長辦公室走去。
進了門,副社長正在泡茶,見梁天進來,邊招手讓他坐下,一邊道:「口渴了吧,先飲茶。」副社長張元,廣東韶關人氏,愛喝茶,平時談工作,基本是在茶几上進行的。
梁天習以為常,一屁股坐下,說道:「社長,你也知道我時間緊,我也不繞圈子,我是來向你要資源的,就看你現在給不給了!」
張元笑了笑,他先是為用木鑷夾起一個茶碗放在梁天面前,然後捻起茶壺,倒上,最後一抬手,道:「飲茶。」
梁天無奈,只得拿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又想說話,張元又為他滿上,說道:「飲茶。」
梁天沒辦法了,也不再說,拿起又喝盡。
三杯后,張元說道:「版面我給你,資源也沒問題,我就有一個問題,你回答得上,便一一依你!」
梁天凝神開口道:「請說。」
張元問道:「問題有三,一我們全力報道,是否值得付出,二我們是否可以拿到一手新聞底料?三如果假設前面二者我們都做到了,然後你認為我們能得到什麼?」
梁天愣住了,張元的話,直刺人心,讓他本來火熱的心,一下就冷卻許多。但他還是努力道:「我們不做,一定還有別人去做,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張元卻意味深長的道:「破風者,副也,穩其身,才能健其路,方為王道也。」
梁天說不出話來,張元說的破風者,其實是自行車拉力賽中,關於車手的一個職能,是為主將,也就是隊王來服務,為其破開空氣阻力,讓跟隨其後的隊王減省體力,為其最後衝刺服務。
梁天也瞬間知道了張元對此事的主張和打算,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按兵不動是穩,但我們做新聞的,勝的是快,是鮮,風險同隨,才為本路。」
張元笑了笑,他把茶壺中茶倒掉,重新開始燒水,一邊道:「水未沸,茶不香,味如乏。茶道如此,新聞之道我看也一般。」
梁天心中嘆了一口氣,起身告辭道:「那我先去做好前期工作,省的水沸卻不見茶,那就尷尬了。」
張元點頭:「一切靠你了。」
張元跟梁天的對話,幾乎是在同時,在北京各處在發生,有些主張與張元大同小異,有些小報社卻要勇當破風者。
關於此狀,舉措各不同,其實原因很簡單,無非這只是一個高中級別的業務比賽,此級別的報道檔次過低,關注人群也極其小眾,幾無報道價值。
另外,對於高中球員,本身主流媒體就存在一定輕視,直白的說,應該是歧視,即使顏雨峰表現出極其可怕的籃球天賦,也不足以讓其瘋狂。
當然,這只是國內態勢,若換做在日本,韓國,顏雨峰這樣級別的球員,可能早就引燃全國,爆紅當世。
所以,即使顏雨峰已經被人所知,所認,所明,卻在當日那時賽后,卻依舊未受什麼媒體騷擾,只是讓酒店門口,多了幾個體育記者而已。
但隨著賽程的推進,此刻的安寧只是暴風前無風日,這場年年舉辦,從未大火的耐克高中全國大賽,在因為顏雨峰的參與之下,終於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