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二隊助教（上）
衛寧目送徐曉東的汽車漸漸遠去，對身旁的顏雨峰說道：「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顏雨峰不以為意的擺手道：「八字還沒有一撇，找不找得到還另說，有什麼好謝的。」
「話不能這樣說，無論啥結果，都是要感謝的，何況我覺得你舅舅很有把握的樣子。」衛寧看了下顏雨峰。這一次，他覺得顏雨峰更為神秘了。
「你該不是什麼富二代吧？我想也是，能在美國念高中的，家庭肯定不錯。」衛寧他直言不諱的說的。
顏雨峰卻沒有掩飾，道：「我家應該沒什麼錢，反正我沒享受到。」
衛寧也沒再問，在他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想不深也不會去想太深，他看了下天色，自言自語道：「還有一個大下午，這時間，怎麼打發。」原來一開始衛寧接到顏雨峰的電話，本以為下午就要開始啟動尋找的任務，馬上就跟收留他的湖南廚師請好了假，但沒想到，顏雨峰只是帶著他的小舅子前來了解情況。
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知后，顏雨峰的小舅子答應嘗試先找找，但這只是一個個人任務，衛寧請好的假，自然空餘了下來。
「要麼去練球吧。」衛寧實在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怎料顏雨峰卻念頭一轉，忽然說道：「不如我帶你去我學校轉轉吧。」
「你留學的地方？」衛寧確認的問了一句。
「嗯，轉轉，你應該沒見識過美國的高中時啥樣子吧，我跟你說，跟國內區別還是蠻大的。」顏雨峰主意打定，便拉著衛寧就走。
「我們就這樣走著去？」衛寧有些意外。
「怎麼了？我每天都是這樣上下課。」顏雨峰不解道。
「那我不去了，你真是閑的蛋疼。」
「蛋疼？這是習慣好么？」
說歸說，顏雨峰還是帶著衛寧上了直達學校的公交車。因為是周末，車上並沒幾個人，衛寧兩人隨意找了上車口的一排座位坐下。
公交車很快到底了下一站，上來一黑人，顏雨峰一瞧，便楞了下。
上車的赫然是前不久被他顏扣暈過去的巴赫，自從那事發生之後，很快顏雨峰就下調到二隊，至始至終，兩人都沒有再打過照面。
巴赫也看到了顏雨峰，臉色一變，顯然心情看上去很不爽，他沒有跟顏雨峰打招呼，假裝沒看見一樣，越過顏雨峰的座位，向後排走去。
顏雨峰也沒回頭再去看，依舊跟衛寧聊天道：「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現在算是休學還是輟學？」
衛寧遲疑了下，答道：「算是休學，我還是想考大學的。教練說，如果能在大學打上CUBA主力，那至少可以有機會直接進一線隊。」
顏雨峰撇了下嘴，不屑道：「我認識的人裡面，基本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被職業隊預定了，根本沒有說什麼還要進什麼CUBA。」
衛寧聽了卻不爽起來。道：「那麻煩你告訴我，你被哪家職業俱樂部預定了？」
顏雨峰一時語塞，冷笑道：「我壓根沒想過去什麼CBA，就算有，我也會拒絕。」
「為啥？」衛寧倒奇怪了。
「沒啥為什麼，就是不想去。」顏雨峰不想多做解釋。
可衛寧卻是耿直異常的主，便譏諷道：「你這吹牛逼的水平也太低了。」
「說什麼呢？我教練說，直接進NCAA就可以，去什麼CBA。」顏雨峰急了。
「哈，NCAA，你真是筷子能夾上水來。」衛寧更加不信。
「愛信不信，反正我現在的目標就是NCAA。」
衛寧見顏雨峰表情僵硬，覺得他估計真的是這麼認真考慮的，於是真的好奇起來：「我雖然不怎麼了解NCAA，但我也知道，有時候，這個標準可能比進CBA還難。」
「是很難，雖然大學都算是NCAA旗下，但是只有進入一級聯盟里的學校才可能出人頭地，這難度確實很高。」顏雨峰答道。
「可我就是想進去，那裡才是我的地方，我就是這樣想的。」顏雨峰一轉口便道，他對著衛寧道：「你也應該也在裡面，國內的職業隊其實一點都不職業。」
衛寧一怔，喃道：「你扯出我來幹嘛？」
「難道你真的想在回去進什麼青年隊，然後等那個一線隊的未知數？」顏雨峰蠱惑道。
「我也想啊，不過難道還有什麼別的指望嗎？」衛寧反問。
顏雨峰不在言語，雖然他內心有那股衝動的念頭，但此時絕非當時招募夜長風時候情況一樣，對此，顏雨峰無能無力。
「其實，我已經是運氣特別好了，你不懂，有多人羨慕我的際遇。」衛寧搖了下頭。
顏雨峰心裡嘆了嘆，只好閉嘴。
兩人的對話，就此中止，在沉默中，公交車來到了科魯士高中西校門口。
兩人下車，尾隨在後的是巴赫，巴赫著重瞧了下比他還看上去粗壯的衛寧，眼色閃爍，快步離開。
衛寧有些感悟，問顏雨峰道：「那個黑人，是不是認識你？」
「嗯，他也是校籃球隊的。」顏雨峰答道。
「看上去，不對付啊。」衛寧輕笑了笑。
「哈……。」顏雨峰沒多說，拉著衛寧就進了學校。
科魯士是開放性學校，校園和馬路是無縫連接，很多地方，是用樹林和柵欄做了個相隔，大片的草坪和雕塑，以及噴泉水池。
單從欣賞風景上，已經算是A級景區了。今天雖然是周末，但還是有不少學生在學校忙碌，衛寧已經見到不下五撥與他年級相仿的外國人跟他錯身而過。
幾乎每一撥都會看上他們兩人幾眼，同時還有人跟顏雨峰打了聲招呼。
衛寧問：「看來你在學校還算是名人呀。」
「只能算一點點，今天算是湊巧。」顏雨峰略顯尷尬。
第一次進入美式校園，衛寧果然有很多好奇的問題要來問，顏雨峰也盡其所能，答之所知，兩人這麼一逛，輕輕鬆鬆的把時間打發了過半，很快，就快到了午後四點了。
這時，顏雨峰和衛寧來到一個連片的籃球露天場。
這裡的樹膠籃球場略顯破落，有些地方，已經能看到裸露的水泥地，草綠色的球場也褪色快成灰白了。
在這片球場最北邊，有一群人正在訓練中，顏雨峰很好奇的張望，身邊的衛寧問道：「校籃球隊？」
「當然不是，一隊只會在球館訓練，我想，這可能是二隊吧。」顏雨峰思索了下，忽然想起科爾瓦教練的話。
「一個學校還有二隊？不會還有三隊什麼的吧。」衛寧打趣道。
「我也不太了解，但好像聽說，其實每個高中都有好幾支校隊級別的籃球隊，根據年級年齡來區別的，除了個別球員可能會在一隊之外，其他人，都在跟著年級組走的。」
「那你是幾隊？」衛寧馬上問。
「自然是一隊。」顏雨峰略顯尷尬，剛剛還說夢想是在NCAA，現在如果告訴別人自己還在二隊，那實在太沒面子了，不過自己本來就是在一隊訓練，說起來，也算在理。
顏雨峰只得一臉裝著無事的沿著球場邊線往前走，看到這片球場被高大的樹林徹底遮擋住了陽光，衛寧忽然來了興趣，便提主意道：「不如你去那裡借個球，我們在這裡玩會？」
「我覺得你這個主意很不好，我反對。」顏雨峰可不想現在就跟二隊主教練打照面，天曉得會發生什麼。
「有嗎？」衛寧莫名其妙，可他還想勸說一番的時候，卻餘光撇見一個籃球向他這個方向滾了過來，不由對顏雨峰笑道：「我看老天爺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看著衛寧一把抓住籃球，然後對跑過來的一個黑人男孩打招呼，顏雨峰頓覺無奈，正想假裝路過走開，卻聽衛寧對他喊道：「顏雨峰，有人說想讓你過去。」
「啥？」顏雨峰沒敢確定。
衛寧倒是很忠實的又跟那男孩問了一番，然後再對顏雨峰道：「他說教練讓你過去，看來，你真的蠻出名的。」
我也是自投羅網的典範了，顏雨峰心裡苦笑，只得跟著走了過去，傳話的黑人男孩梳著一個西瓜皮的辮子頭，看了一眼他，便道：「你就是那個帶著面具在AND聯賽里打球的蝰蛇嗎？」
顏雨峰有點吃驚，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這個事情，於是道：「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嗨，我叫吉米-巴特勒，我看過你打球，跟教練一起看的，教練跟我說，你很厲害。」那男孩伸出手介紹自己道。
「顏，叫我BigY也可以。」顏雨峰簡單回答了下，腦海卻在想剛才男孩說的，這個從未逢面的二隊教練，居然早在AND聯賽里，就看過了自己？
「我可以稱呼你蝰蛇嗎？我覺得這個名字很酷。」巴特勒徵求意見道。
「沒問題，不過公共場合還是叫我大Y吧。」顏雨峰強調了下。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球場邊上簡陋的看台，一個身高目測不高於175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個硬夾板，在上面塗寫什麼。
「教練，蝰蛇來了。」巴特勒興奮的說道，中年男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顏雨峰，便馬上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夾板上。
顏雨峰沒吭氣，他遇見過形形色色的教練，教練總是有一點特立獨行的性格脾氣，巴特勒卻顯得有些急切，他墊起腳，低聲顏雨峰耳語解釋道：「教練幹活的時候，總是喜歡忙完一件才做下一件的，你千萬別介意。」
還沒等顏雨峰說話，中年男子卻開口了：「吉米，你的五十個投籃做完了嗎？還不快去，不要想偷懶。」
「是的，教練。」巴特勒嚇了一跳，像只小兔子一樣，跑進了球場，匯同其他的球員，開始訓練。
中年男子把夾板收了起來，他站起身來，微微揚起頭看著顏雨峰，道：「索迪，科魯士二隊教練。」
「見到你很高興。」顏雨峰飛快的回答，面前的二隊主教練索迪長著一副令人印象深刻的臉，稀疏的眉毛配上深陷的眼眶，棕色的眼睛卻很大，塌拉的鼻頭，讓顏雨峰想起了巴士披薩隊的主教練，奎恩。
他的嘴又扁又長，而且沒有血色，臉頰很廋削，所以讓人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總是會有他若是一笑，嘴會不會咧到耳朵那幻覺。加上一頭灰白的中發下，索迪-菲利普斯完全有種吸血鬼的氣質，而且還是那種最醜陋的吸血鬼。
顏雨峰強忍有些反胃的內心，卻聽到索迪講：「我以為你至少會很久之後才會來，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
顏雨峰覺得很尷尬，便坦誠的道：「今天是周末，我沒想到二隊今天還有訓練，本來我是想打算周一再來的。」
索迪意外的多看了顏雨峰一眼，招呼他跟他一起坐下，他先是問了下：「那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但他不是這裡的學生。」顏雨峰看一眼正在那練習投籃的衛寧，如實說道。
「哦。」索迪沒再多問，而是換了話題道：「你看看這支二隊怎麼樣，然後我們再說其他的。」
顏雨峰皺了下眉頭，不清楚這個長相蠻恐怖的人葫蘆里賣什麼葯，但還是凝神看向球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