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一戰成名之第一步
第一百五十章一戰成名之第一步
四平第一高中。
西校門口。
沒有橫幅，沒有人群，大門鎖著。長春四中的校車在門口駐足了很久，方才有個中年人走了過來，上下看了幾眼，才從口袋裡摸索出鑰匙，見鐵門打開。
冷清的場面，讓本來很興奮的長春四中隊員們，略為失落，隨即一種壓抑的氣氛卻開始蔓延。這樣的情緒從大門緩緩打開，校車駛進后，越發的沉重。
四平第一高中，一點都沒有丟第一這個字眼，從綠化，從校園建築，從規模面積，樣樣的對比讓大家感到沮喪。但這樣的心情看到一棟圓形的球館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就直接跌破到谷底。
「乖乖，是室內球館啊！」侯東瞪大了眼睛。
「怕是要好幾百萬吧！」後座的羅大海眼饞得很。
「我看不止，十一中今年剛建成的球館，據說花了上千萬，全校捐款，每個人至少要捐100塊，這球館不比十一中的差！」王小一插口道。他是隊里出名的包打聽，啥八卦小道消息，都略知一二，進隊的時候，還主動找上衛寧，拍著胸脯告訴，以後有啥想知道的，只管問他便是。
面對車內一片嘰嘰喳喳聲，謝發倒覺得蠻高興的，相對之前來時一路沉悶，現在還算是緩解了全隊的緊張心理。
倒是李德回頭喝訴了聲，將車裡的喧雜聲降了零，謝發只好擺了下收，自己回過頭道：「我想問問，昨天都睡得安穩嗎？」
主教練發話，沒人敢應答，還是隊長付天第一個被逼回答：「有點緊張昨天，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今天差點沒趕上班車！」
隊長開口了，自然後面一群人都紛紛開口，謝發笑咪咪的聽著，忽然指著坐在最後面的衛寧問道：「衛寧，你說說。」
「很好！」衛寧答道。
「哦！」謝發奇怪了，包括全隊其他的人，於是，大家不由往後張望，包括笑玲玲的東翔。衛寧說的確實是老實話，現在的他，每天都是加班加點的過著，功課要完成，還要參加球隊早晚訓練，晚上放了晚自習，還要等到一同下課的羅蘭，然後兩個人做賊似的，等到大部分同學都走了，才小心翼翼的由衛寧騎著單車帶羅蘭往她住的小區下的球場走。
然後又是一番苦練，等了熄燈了，衛寧才大汗淋漓的回家，洗個澡，直接倒床就睡，那還會去多想別的。
「向大家傳授下經驗吧！」謝發依然笑著。
「經驗？」衛寧楞了，隨即反應過來，這才發現，一群人都扭著頭看著他，其中還包括似乎在看笑話的東翔。
衛寧略過東翔令他討厭的眼神，定了下神，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不怕！」
「哈哈！」謝發出人意料的鼓起掌來：「確實不用怕，怕這個東西，很奇怪，你越想就越害怕，你不理會它，反而你覺得心裡很舒坦！打四平第一高中，確實很困難，對手比我們強，不過籃球比賽，有時候，比的是決心，是意志！你只管打過去，按照我的戰術去執行，結果是什麼，難道還要你們第一個來承擔嗎？
天塌了了，不是還有我嗎？」謝發說完，掃看全隊，一臉肅穆。
大概是主教練的豪言激起了少年們內心的血氣，也大概是主教練已經說清楚了就算輸了，也不需要大家來擔責任這樣的放鬆心理，於是，在車上，全隊頓時如狼崽仔一樣，嗷嗷叫喚起來。
謝發跟李德相視一笑。
正當長春四中的校車駛入四平第一高中的校園時候，已經在球館內，等候多時的球員正站在兩排，安靜的聽著主教練胡有為的訓話。
「今天來跟我們比賽的球隊實力一般，這點，我可以先通報給大家。」胡有為說完，故意停頓了下，看了眼自己的弟子們，見大家臉上依然平靜，全無因為對手弱便產生心理波幅的神情，不禁暗暗點頭。
他繼續道：「馬上就要開始了，去年我們逐步吉林，沒帶你們去見大世面，今年，你們想見一見嗎？」
「想！」全隊轟然齊喊。
「好！那我要看到你們的決心！現在，今天，就是你們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想的好機會！」胡有為冷聲道。
「嘯天，前幾場比賽，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我不管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今天你必須給我認真起來，給你一個任務，半場沒得20分，你就給我滾蛋！老子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的！」胡有為忽然指著站在最邊上的一個高大少年，破口大罵。
被指的少年一臉無所謂，他似乎早習慣了教練的口吻，絲毫沒受到影響，不過還是馬上應道：「放心，教練，保證完成任務！」
胡有為也沒辦法，話雖這麼說得凶，其實他可捨不得，張嘯天是他辛辛苦苦發掘培養出來的，兩年來，他********培養這個有天賦的少年，東北有名的訓練營，幾乎都串門串了遍，用隊里話來說，張嘯天和主教練的關係，就跟父子一樣，比親兒子還要親。
身為張嘯天的好友，劉可碰了下他，低聲道：「嘯天，別怪兄弟我多嘴，我看教練今天可真發脾氣了，待會上場，我傳的球，你可別再傳給別人了，投就是！」
張嘯天嘻嘻的笑著，他司職小前鋒，身高194，相對高中生來說，已經是壓倒性強壯的身體，讓他在隊伍里，顯得格外的打眼。
留著一頭年兩鬢剃得乾淨，中間卻是個板寸的髮型，讓他顯得越發彪悍。這是胡有為的王牌武器，去年憑靠青澀的張嘯天，還要一干悍將，胡有為的四平第一高中，在吉林賽區那是風生水起，讓吉林各只強隊側目危立的隊伍。
這是一支新列強！
去年與後來吉林賽區冠軍的十一中打得難解難分后，江城晚報在籃球版塊關於全國高中男子籃球聯賽吉林賽區上，頭條標題！
今年，四平第一高中更加成熟和強大，在補充了幾個薄弱環節上的強手后，胡有為雄心萬丈，誓死要衝擊吉林高中籃球冠軍寶座，與去年的仇敵十一中再決高下。
今天，是誓師大會，老朋友謝發不知死活送上門來，剛好拿他的球隊祭旗，想到這，胡有為面帶冷笑。
助理教練張順明走了進來，他來到胡有為身邊，低聲道：「老謝他們來了！」
「哦！」胡有為高興起來，他大手一揮：「今天雖然沒觀眾，算是便宜他們了，你們也給我打起精神來，誰不好好打，我直接踢出隊伍！熱身！」
球隊一陣騷動，大家都嘀咕今天主教練是不是吃了火藥，怎麼句句都是火氣十足，不過這個時候，辛苦訓練可不想被踢出球隊，所以大家打起精神，開始賽前熱身。
「我們去迎接下，哈哈！」胡有為大笑，拍著搭檔的肩膀，後者苦笑，張順明焉能不知胡有為心裡的怨氣，從體校就是老謝的替補，怎麼爭都沒爭過，到了退役，轉業去學校當老師，卻還是沒爭過才能俱佳的李德。
臨到最後，才找上歇業多年的自己，看在相識多年外加待遇豐厚上，自己也就答應了。胡有為有才氣，有能力，就是心胸狹隘了點，相信當時李德估計也不喜歡他的性格，否則不會直接拒絕。
胡有為倒不知道自己的搭檔心裡轉了這麼多彎，他興緻勃勃，往大門口走，手裡有貨的感覺，真不錯！
兩人的見面正如彼此所預料的，胡有為的豪爽大笑與謝發的頻頻和聲，相映成輝，那客氣和言語間的擠兌，讓同為助教的李德與張順明，猶如心有靈犀一樣相互對看一眼。
於是兩人故意落在後面，低聲說話。
「老哥，來幾句情報吧！」李德倒是罕見的擠出絲笑容來。
「今天凶多吉少啊！」張順明人如其名，性子溫順，李德一所，便開口嘆氣。
「老胡，今天的******上，是不是說得腥風血雨的！」熟知胡有為性格的李德曬然問道。
「嗯，老胡下了死命令，反正今天是封閉式比賽，他可以把所有底牌都扔出來，大小王，炸彈啥的！」
「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小心眼！」李德臉色變了下。
「呵呵！」張順明只得賠笑了。
「還大小王！」在謝發和胡有為分開，各自來到自己的主客休息席上的時候，李德接耳在謝發耳邊彙報了下。
謝發眉頭皺了下，不以為意的搖頭，今天的比賽，他的心裡底線很低，大輸特輸也好，鍛煉隊伍心理承受能力，小輸也不錯，讓他摸摸球隊的各人的底。
不過心情肯定不高興，他招呼已經來到球場，四處張望，到處摸來摸去，如鄉巴佬進城的隊員圍過來。
看著全隊那一雙雙眼睛，稚氣的臉，謝發嘿嘿的笑道：「根據賽前敵情，隔壁的，今天要拿你們來祭旗，嘖嘖，你們小心點哦！」
全隊頓時炸開了，侯東氣得哇哇叫：「祭旗，吹啥牛逼，我還想祭旗他們呢！」
隊長付天第一個表態：「大家今天誰都不許孬種，誰要怕了，老子削了他！」
就連一直旁邊樂呵呵的汪澀也臉黑了，直接道：「教練，不如今天我也上，我保證，拿不下比賽，我跑回長春去！」
謝發擺手，看了一眼遠處熱身運動中一個少年，才回頭對汪澀道：「你給我老實待著，醫生讓你十月後再打球，就算是九月三十號，你也給我乖乖坐在那休息！」
說完這句，卻指著四平第一高中球隊一人說道：「看到沒，四平市高中第一高手，那個穿23號球衣的，張嘯天，你今天是沒機會跟他練練了，真可惜，以後要想再碰上他，除非我們四中，殺出長春，打進吉林省決賽區！嘖嘖！沒機會嘍！」
汪澀眼都紅了，瞪著遠處，剛好來了個飛扣的張嘯天，嘴巴咬得緊緊的。
「我呸，第一高手！這樣的，在長春，一抓一大把！」侯東叫囂道。
「教練，你就別刺激我們了，今天我們肯定拚死的干，你看著就行！」付天見大家情緒都被鼓舞起來，而教練好像還要繼續倒油，不由開口做保證。
謝發被識破卻一點尷尬都沒有，繼續悠哉的道：「你們這群小子，我哪個不知道，偷懶，欺軟怕硬，還虧是什麼熱血少年，這麼小年紀就油滑著，不給你們來點猛葯，我看啊，指不定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輸得有多慘！」
衛寧同樣被大家的精神氣感染了，他腦海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念頭一出，自己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他從後面穿眾而出，擠到教練面前，大嚷道：「教練，23號你給我，我不怕他！」
此言一出，全隊都靜了靜，隨即就鬨笑起來，衛寧聽得更加惱火，他於是瞪著教練的眼睛，重複的說道：「我不怕他！」
「寧子，這跟怕不怕有什麼關係，你不要以為不怕就能治百病！」東翔的聲音響起。
侯東本來也想勸下現在腦子不正常的衛寧，一向看上去穩重的衛寧怎麼就被教練忽悠上了，但聽到東翔的聲音，到嘴的話卻改口了：「寧子，哥我支持你，同樣是人，怎麼就不能防下來！」
汪澀也拍了衛寧的肩膀，好心的道：「23號很靈活，一看就是突破好手，你剛學籃球，很難防得下的！」
衛寧閉嘴不說，眼睛卻看著主教練。
此時若謝發知道在此不久前，一個省隊的成年首發後衛和衛寧單練了很久，並且能成功的防守下幾個來回，也許他會相信衛寧的豪言壯語。
謝發拍了下衛寧的肩膀，道：「有你機會的，不過你別急，防守不是全靠勇氣，還是要有一定的技巧，我相信你會給我驚喜的！」
聽到主教練的話，衛寧冒火的雙眼頓時一黯，沉著臉回去了。
這是一個小插曲，謝發很快就放在腦後，開始首節的技戰術安排，作為必然的替補，衛寧只得站在最後面，讓首發的球員靠在最前面，聽取教練的指示。
只是見到第一次被提到首發位置的東翔那背影，衛寧的火，就騰騰的上漲。
「走吧，防守天才小王子，我們去投投籃！」汪澀作為鐵打的傷號，也跟衛寧一樣，站在最外面，看著悶得發黑的衛寧，還道他在為剛才的行為而暗自沒臉，於是便想分散他注意力的邀請他去投籃。
衛寧點頭，事實上他也感覺剛才他有點衝動，只是他現在滿腦子是就是想跟東翔爭個高低，既然對手最強的就是23號，那防下他，不就是最好的比個高低嗎？
張嘵曾經跟他說過，說他防守能力要比其他的提升得最快，看好他的防守。張嘵的話衛寧依然記得：你有防守上的天賦，這是一件很好的發現，你要明白，防守是你能留在球場上，你的上場時間最好的保證，也許教練會青睞得分超強的隊員，但是任何一個教練都知道，球隊防守最好的球員，才是他賴以依靠的人。
做個優秀的防守者，你會得到更多上場時間，用這些寶貴令人羨慕的上場時間，再去鍛煉你的其他技能，最終，你將會越來越重要。
衛寧，這才是你現在的生存之道，永遠不要忘記，防守，就是生存！
「別糾結了，寧子！」汪澀安慰道，他將籃球擲來，衛寧單手抓住，就在彼岸熱火朝天的四平第一高中球隊的球場上，衛寧說出一句讓汪澀永生難忘的話。
「我會是最好的防守者，今天，我會證明給你，給大家，給全部不相信的人！你且看著！」衛寧很平靜，很自然，卻不容任何人去質疑的對著長春四中的核心王牌隊員，汪澀說道。
汪澀發獃的看著衛寧，他很認真的重新在打量著這個寬寬壯壯的同齡人，他的表情特別嚴肅，像是在說著誓言，他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閃，一眼不眨的注視著自己。
這樣說帶來的感覺，讓汪澀有種壓迫感，以至於讓他忘記，衛寧單手抓著球指著他這樣罕見的姿勢。
「我且看著！」汪澀忽然開口。
衛寧終於笑了起來，他就像一個被人誤會，誣陷的大男孩，忽然有人站出來證明他不是那樣，委屈一甩而開的笑了起來。
這是衛寧聲震北區的第一步，在質疑中，在嘲笑的目光下，在只有一人相信的情況下，邁出他最初的第一步。
在這樣一個沒有一個觀眾，沒有任何實際勝利結果的比賽中，他踏了出去。
於是，一個如彗星般，用極短的時間，便另整個北區天下感到震驚的少年，開始了他的征程，無數的天才少年，無數個強隊的核心王牌，見在未來不遠的那天，感受和直面他。
用已經劇透的一年後，北區當之無愧，且整個中國都側目的超級高中天才劉曉宇，在與長春四中血戰險勝后的，與衛寧相擁，在他耳邊說的話來做最後的概括吧。
你才是最強的，我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