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懷璧其罪
「雅兒！」柳思雨忍著劇痛柔聲喚到。
趙雅兒沒有什麼反應，不過身體上忽然出現的不自然的抽搐讓柳思雨明白，她聽到了自己的呼喚。
柳思雨坐到少女身邊，溫柔的撫摸著她兀自顫抖的肩膀：「雅兒，你還記得我嗎，我叫柳思雨，我們剛才還在一起聊天來著……」
……
「對了，你和雪心姑娘是好朋友吧，我來之前見過她，確實是一個好姑娘呢……」
……
「能和我談談你的事情嗎？我或許可以幫上什麼忙。」
……
柳思雨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然而趙雅兒始終沒有太大的反應，更是從來沒有對柳思雨的任何一句話做出過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確實如此，柳思雨覺得從趙雅兒身上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淡了許多，不過柳思雨本就受創的神識也快要到達極限，再加上藥效逐漸消失，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對趙雅兒說道：「雅兒，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之後，柳思雨不得不暫時退出房間，打算先回去四樓，向那名明顯認識趙雅兒的老者打聽更多的事情，然後再決定採取什麼樣的措施，不僅是為了關於永恆夢境的情報，同時也是發自真心的想要幫助這個可憐的女孩。
離開讓人壓抑的五樓，柳思雨才發現，東方已經露出一絲魚肚白，而整棟研究中心也變的「熱鬧」了起來。
柳思雨在四樓最大的那間辦公室里找到了銀髮老者，然後才知道原來昨晚上自己一進大門就已經暴露在了監控之下，柳思雨有些鬱悶，站在門口向老者問道：「老先生，來的是什麼人？」
老者推動輪椅轉過身來，臉色依然很是蒼白，一邊推著輪椅往外行去，一邊淡淡的回答柳思雨道：「一會兒就知道了。」
柳思雨聳了聳肩沒有多說，跟著老者行出屋外，正好看到從電梯裡面走出來四個人……方茗、張文清、王雪心，還有……一名大出柳思雨意料之人——東方盈。
「盈姐！？你怎麼來了？」見到東方盈之後，柳思雨一愣便立即迎了上去。
東方盈上下打量了柳思雨一眼開口道：「你又受傷了？」
「嘿嘿。」柳思雨乾笑一聲，摸了摸腦袋：「盈姐，幹嘛用又這個字，說得好像我經常受傷一樣……只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倒是盈姐你，來之前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東方盈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來是為了正事……」
「我也是在辦正事啊。」柳思雨不滿的嘟囔道。
「是嗎？」東方盈斜著眼睛看了看柳思雨。
「咳咳。」這時，站在東方盈身後的方茗乾咳了兩聲，替柳思雨解釋道：「盈姐，其實這次思雨他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嗎？」東方盈扭頭看了一眼方茗，若有所思的問道：「難道除了葉姑娘的事情，之後又發生什麼其他事情了嗎？」頓了頓在兩人開口前又補充道：「不要和我提天道，天道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呢！」
東方盈這麼一說方茗便不再開口，朝柳思雨使了個眼色。
柳思雨也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辯解道：「盈姐，擅自插手天道的事情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這不是沒事嗎，而且實際上也為剿滅天道做出了貢獻……」
「貢獻？」東方盈面色一沉打斷道：「你們貢獻了什麼？把本來好好的局勢搞得一團糟就是你所謂的貢獻？」
「唔……」柳思雨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但是看到東方盈似乎真的很生氣的樣子，頓時又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跟在東方盈身邊的張文清站了出來圓場道：「東方老師，思雨他也不是故意的……」說著轉頭看了一眼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大錯的柳思雨，嘆了一口氣問道：「柳兄，你一定很奇怪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吧？」
柳思雨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擅自和天道發生衝突確實不對，如果東方盈是因為這件事生氣柳思雨可以理解，但在這件事並沒有釀成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情況下，東方盈現在的態度就讓柳思雨有些無法理解了。
看到柳思雨的神情，張文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開口問道：「柳兄，在向你說明情況之前能不能先問你一些事情？」
「你問。」柳思雨點點頭。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是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張文清立即問道。
柳思雨沒敢隱瞞，如實回答道：「永恆夢境，是一個叫希米瑞克的吸血鬼告訴我這個地方的。」
「永恆夢境。」張文清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吸血鬼？」東方盈的側重點則不一樣，聽到吸血鬼之後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隨後臉色卻緩和了許多，似乎在知道了柳思雨的動機之後稍微理解了一些。
柳思雨看了一眼方茗，剛想開口，就看到方茗聳了聳肩：「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那個吸血鬼去哪了。」
柳思雨愣了一下，正想追問，卻聽張文清問道：「柳兄，先不管那個吸血鬼的事情，你說你來這裡是為了永恆夢境……現在能告訴我永恆夢境是什麼嗎？」
「這……」柳思雨看了看東方盈，看到東方盈點頭之後才一五一十的將有關永恆夢境的情況說了出來。
「唔……」張文清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那麼柳兄，敢問你這次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還不能完全確定，不過……」柳思雨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本來是想等一會兒再去和雅兒談談……」
「雅兒？」柳思雨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輪椅上的老者驚訝的聲音傳入耳中。
「怎麼了？鄭老？有什麼問題嗎？」張文清也愣了一下，看著老者問道。
老者沒有回答張文清的問題，而是看著柳思雨問道：「年輕人，你是怎麼知道雅兒的名字的？」
柳思雨還沒回答，張文清和王雪心的面色卻先變了，張文清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柳思雨又看了看輪椅上的老者問道：「鄭老，不是你告訴柳兄的？」
老者搖了搖頭。
柳思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接過話題到：「這個名字是雅兒自己告訴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胡說！」張文清和老者都還沒有接話，一直沒有開過口的王雪心卻忽然瞪著柳思雨尖聲說道。
不僅是王雪心，這次就連張文清和東方盈的表情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雪心姑娘，你誤會了，我說的是真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柳思雨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而且我沒有在這種事情上說謊的必要。」
「雪心！」鄭姓老者也擺了擺手，制止了還想說些什麼的王雪心。
接下來，張文清帶著一臉奇怪的神情看著柳思雨，沉聲問道：「思雨，你見到趙雅兒姑娘了？」
「是。」柳思雨點點頭，隨後又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張文清沒有答話，而是把視線投向了東方盈，似乎是在徵求意見，東方盈皺了皺眉，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於是，張文清再次轉過頭，嚴肅的看著柳思雨，鄭重的開口道：「柳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你一定要幫忙。」
柳思雨一愣，看著難得露出如此嚴肅神情的張文清，又看了眼神色複雜的東方盈，嘆了一口氣道：「現在這種情況我還能說什麼？」
「那就先行謝過柳兄了。」張文清說著把目光投向鄭姓老者和王雪心，老者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王雪心則咬著嘴唇轉過腦袋看向別處，之後張文清才再次看著柳思雨說出了想讓柳思雨幫忙做的事情：「我想請柳兄殺一個人。」
「殺人？」柳思雨一愣，隨後心中一動大驚失色到：「你說的該不會是雅兒吧？」
「不錯。」張文清點了點頭確認道。
「為什麼？雅兒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她有什麼錯？」柳思雨看著周圍眾人雖然面露不忍卻沒有人反對張文清的話，心中難以接受，雖然是在詢問張文清，眼睛卻在盯著東方盈。
「她確實沒做錯什麼。」東方盈嘆了一口氣，和柳思雨對視著，輕聲說道：「不過，思雨，你應該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吧！」
張文清也介面道：「思雨，你之前有猜測說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雪心姑娘的能力，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和東方老師都是為了雅兒姑娘而來，你既然見過雅兒姑娘就應該知道，她的能力如果落到有心人的手中，那將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說到這裡，張文清忽然捲起衣袖，露出下面綁的緊緊的繃帶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實在不想讓柳兄你來干這件事……其實我昨天下午就試過，這就是我為之付出的代價，結果卻連雅兒姑娘的面都沒有見到……」
頓了一頓又說道：「不用柳兄你提醒，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雅兒姑娘很可憐……」
「我不認識那個趙……」站在一邊的方茗忽然插了一句嘴，話沒說完就在一片白眼之中悻悻的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