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月灣
柳思雨聞言一驚,沒想到這才剛到海寧就遇上了傳言中的吸血鬼,正想詢問楊瑾君打算如何處理,就見原本落後自己一個身位的美麗少女飛快的沖了出去,目標正是前方那座教堂。
楊瑾君的速度出乎意料的迅速,只幾個起落便快要消失不見,柳思雨見狀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當距離縮短到一定程度之後,柳思雨也終於聞到了來自下風處教堂中的味道,不是什麼吸血鬼的味道,而是鮮血的味道。
閃身穿過洞開的大門,禮拜廳中的景象讓柳思雨倒抽了一口涼氣,禮拜廳的四周散布著十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每一具屍體的臉上的表情都扭曲變形的不成樣子,顯然在臨死之前遭到了極度恐懼的事情。
楊瑾君站在禮拜廳的中央,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腳下,那裡有一個幾乎佔據了半個禮拜廳地面的巨大六芒星符文,而繪製那個六芒星的顏料赫然便是猩紅的鮮血,來源自不必多說。除此之外,周圍的牆壁以及聖象、聖徽上也都被用鮮血畫上了許多詭異的符文和褻瀆的言語。
滿眼的斷臂殘肢,充斥於鼻端的血腥味讓柳思雨感到一陣陣的反胃,忍著心中的不適,柳思雨蹲下身體,檢查了一下那些慘不忍睹的失身,殘破的衣服表明這些人的身份應該是這座教堂的神職人員,尚有一絲體溫殘存的屍體則說明此時離這裡的慘劇發生還沒過去多久。
「一……二……三……四……」
忽然,還沒有沖震驚中完全恢復過來的柳思雨聽到了楊瑾君的聲音,抬頭看去,果然看到楊瑾君正在仔細的檢查禮拜廳裡面的每一具屍體,並且在自言自語一般數著什麼,不過卻似乎並不是在清點屍體的數量。
楊瑾君檢查完整個禮拜廳之後,便又站在了那裡,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柳思雨見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來到楊瑾君身邊低聲問道:「楊姑娘,發現什麼了嗎?」
楊瑾君轉過頭看向柳思雨,沉吟一下便回答道:「我在這裡感受到了五道氣息,但是從這些屍體上只找到了四種不同類型的傷口,那第五個吸血鬼的痕迹卻怎麼也找不到……」
柳思雨聞言一愣,自己還沒從禮拜廳中的凄慘景象中完全緩過神來,而眼前這名比自己還小上一些的漂亮女孩竟然已經找到了這麼多的線索,難道這就是吸血鬼獵人的素養嗎?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下意識的回答道:「說不定那第五個人根本沒有動手呢。」
聽到柳思雨的答案,楊瑾君也呆了一下,隨後嘆道:「哎呀,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沒想到呢?柳思雨先生你真是厲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這麼清晰的思路。」
柳思雨不由得一陣汗顏,不過這麼一來,柳思雨倒確實完全恢復了過來,同時也意識到了此次事件的重要性,於是便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東方盈的電話。很快,就有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趕到,在這裡的情況被前來禮拜的市民發現並宣揚出去之前封鎖了整座教堂。而柳思雨也如願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東方盈,以及青梅竹馬的方茗。
因為兩個月前畢業評定時柳思雨的所作所為,這段時間方茗對柳思雨相當的不友善,每次見到柳思雨總是滿臉陰雲,彷彿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一般。柳思雨早就後悔自己當時的行為了,然而卻始終找不到道歉的機會,這次也不例外,方茗在看到柳思雨之後,一張臉頓時就沉了下去,就連楊瑾君笑著向她打招呼的時候都承受了很大的怒火,對此柳思雨也只得向楊瑾君報以歉意的微笑。
一直到兩天之後艾琳娜到來之前,東方盈一直很忙,而柳思雨則相當的空閑,因為作為此時海寧市吸血鬼事件的最高負責人,東方盈除了處理吸血鬼造成的麻煩,還必須要應付西方教廷的人,所以既沒有時間陪柳思雨,也沒有時間給柳思雨安排任務。
又過一天,閑極無聊了整整三天的柳思雨終於下定決心,打算去海寧市轉轉,想看看能不能如三天前剛剛來到此處時那般走****運,恰巧遇上了那些吸血鬼,滿足一下自己好奇的同時,也能為東方盈解決一個大麻煩。
「柳大哥,晩上好。」剛剛邁出大門,柳思雨便聽到一個活潑、輕快的聲音,循聲望去,正好看到滿臉微笑的楊瑾君。
「呀,是謹君姑娘啊,真巧。」柳思雨立即回答道。
這三天里,柳思雨和楊瑾君之間的關係更為親密了一些,這一點從雙方的稱呼上就能看出,而促進兩人關係更進一步的正是方茗。柳思雨一直覺得,那一天,楊瑾君遭到方茗言語上的「欺凌」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在那之後,過意不去的柳思雨便跑去安慰遭到不公待遇的楊瑾君……一來二去,兩人便自然而然的變的更為熟絡起來,之後再楊瑾君的堅持下,兩人互相之間的稱呼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恩,是啊。」楊瑾君帶著甜美的笑容,快步走到柳思雨面前,好奇的問道:「柳大哥這是要出門啊,打算去幹什麼嗎?」
柳思雨也不隱瞞,隨意的回答道:「沒什麼,隨便轉轉,看看是不是有足夠的好運能遇上傳說中的吸血鬼開開眼界。」說完之後,柳思雨忽又想起楊瑾君的身份,便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謹君姑娘,在這方面你是專業人士,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柳思雨的問題一下子就讓楊瑾君變的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搖著頭,大聲否認道:「柳大哥你不要亂說,我哪能算什麼專業人士,我只是一名見習吸血鬼獵人……見習而已……」
說完沉默了一會兒,楊謹君的臉上又忽的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壓低聲音湊到柳思雨耳邊小聲道:「對了,說起這件事,艾琳娜姐姐倒是好像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柳大哥,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柳思雨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楊瑾君一把抓住手臂,只見少女一邊開心的笑著,一邊自顧自的說道:「走,我知道艾琳娜姐姐現在在哪裡,我們現在過去說不定正好能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
新月灣劇院。
位於海寧市老城區,是一棟老舊的中世紀風格建築,年久失修的牆壁上遍布斑駁,大門的掉漆情況也相當嚴重,現在才不過晚上十點,劇院附近就已經人蹤難覓,頗有幾分凄涼。
就在這個時候,昏暗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一條人影,徑往新月灣劇院門口走去。
借著微弱的星光,依稀可以看出一名充滿異域風情的美人……赫然是來自聖者大陸的吸血鬼獵人——艾琳娜·布雷納斯因。
艾琳娜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並沒有急著推門而入,而是把目光移到了旁邊同樣破敗的牆壁上,玩味的看著掛在那裡的那幅巨大海報。
夜色深沉,海報上細碎的文字難以分辨,不過畫面最中間那個男人的形像卻非常清晰……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暗紅色長袍、瘦削修長的身形、蒼白的面孔,如此經典的造型,就差沒有直接在臉上刻上「吸血鬼」這三個字了。
「亞里福德·塞西爾!」
看著那大幅的劇照,艾琳娜輕輕的念出了一個名字。隨後,嘴角微微上揚,伸出雙手,優雅的推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