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異香
這一天,他們就以宿營地為中心,沿著小溪向前向後地探索。
許同輝的重點是確保安全,大型動物、不大型卻帶有危險性的動物比如毒蛇、毒蟻等,還有其他的人。
田浩在認真學習中,跟在這個隊伍里,他發現什麼都要學習,以前簡直是一無所知。
許廣陵大多數時候則像一個木頭人,沒有話語,也沒有意見,怎麼行什麼時候行又什麼時候休息在哪裡休息等等一概交給許同輝。
許同輝田浩都是司空見慣。
來安南郡城的一路上,少爺大多數時候也都是這個樣子!
這一天,確定周圍無人,最大的大型動物也就是野羊,然後暫未發現毒蟲,倒是湍流及太密的叢林有一些,需要警惕。——這也沒什麼,不靠近就行了。
然後這一晚,許廣陵又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條河,河裡長著一些魚,這些魚愛吃河上游的一種青青的草……
第二天早上醒來,田浩發現自己又是精神滿滿,疲憊全消。
許同輝則發現他簡直都可以直接沖脈了。
然後趁砍拾柴禾稍離許廣陵的當兒,許同輝嚴重警告田浩:「田浩,關於少爺的這件事,以及其它的任何事,反正是關於少爺的,不管什麼事,任何時候,你都不許對任何人說!」
田浩一愣,然後連連點頭,就連嘴巴也緊緊抿起,好像這會兒邊上就有其他人一樣。
這一天,許同輝的弓開始派上用場。
野雞,野鴨,還有其它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會在小溪邊出沒的野鳥,被他拿下了不少。
而一天下來,他也從一個完全的弓之新手,蛻變為了一個弓之王者。
不管怎麼說,一個通脈境的「強者」,還是不可小覷的。
許同輝也畢竟是世家中人,哪怕是仆屬,但在修行基礎上,同樣和莊家子弟一樣,打得極紮實。挽起弓之後,許同輝才發現,家族所授的開架練體拳中,有好多架式,簡直改都不用改就可以用到弓上了!
這個發現,讓這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如同是一個找到了新玩具的孩童一般。
一天下來,許同輝的興緻極高。
而他的箭術,也在飛速進步,從十發只有一二中,到幾乎已經是百發百中了,就連力道的拿捏,也漸漸熟稔於心。
就這是一天中,這位修者在弓箭一道上的進步過程!
田浩看得,簡直是目瞪口呆。
但這一天最累的,其實是他,因為所有的獵物,都是他去撿回來的。
不止如此,晚飯同樣是要他來做。
其實算不上晚,早早的,斜陽依然還在叢林中灑下餘輝呢,許同輝就下令回到宿營地了。
安全起見!
早一頓,晚一頓,田浩做飯的經驗值其實也在上升,只是不如許同輝的箭術進步得那麼嚇人而已,但至少,不論是材料的處理,還是隨後的煮、烤,都有了幾分像模像樣了。
還不算是行家,但也不算是徹底的新手了。
也就在這一晚,許廣陵把白天「隨手」摘的幾棵小草扔進了煮著野雞的鍋里。
「少爺,這是……」許同輝問著。
白天,許廣陵隨手摘了一些小草以及樹條,偶爾還把一些草葉放到嘴裡抿著,許同輝田浩兩人都看到了,但都以為是少年之性,好玩的,又或是出於無聊。
他們沒法不這麼認為。
因為許廣陵的動作就是那麼隨意和不經意的!
但這時……
「等。」許廣陵只說了這麼一個字。
他們等得並不太久。
幾乎水才剛沸,一股香味就開始冒了出來,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香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野雞,昨天他們也煮過,不算是怎麼香的,不止如此,還帶了些腥,但這時,哪有半點腥味?而這麼濃郁又好聞的香,和昨天煮的根本就是兩種東西!
真的,田浩都開始懷疑,到底昨天煮的不是野雞,還是今天煮的不是野雞了!
沒多一會兒,不論是許同輝,還是田浩,兩人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咕地叫了。
一方面確實是餓得。
畢竟白天勞累了一天,消耗很大,田浩固然是跑來跑去快要累斷了腿,許同輝其實也不輕鬆,一天的全神貫注,消耗其實也大得嚇人,只是不覺而已。
另一方面,這東西……怎麼可以香成這樣啊?
許同輝簡直都想起了家族那一天的靈食,也只有在煮那一天的靈材時,他才聞到了類似的香味。
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至於田浩,那就更不用說了,他是真的從來都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香味。
不止是好聞!
要命的,是它讓人聞起來就饞啊,又餓又饞!
饞得他口水都快要掉下來了,哪怕現在沒掉下來,他也在三不五時地咽著口水,而且動作很明顯,一點也做不到隱蔽。——這太丟人了。
好在,許大人的表現也和他差不太多!
這讓田浩心裡小小地鬆了口氣,就算是丟人,不還有許大人陪著他一起嘛。
田浩偷偷地看了眼少爺,發現他又變成了「木頭人」,坐在那裡只是盯著篝火而完全沒看他們兩人,於是就完全地放下心來,開始放心大膽地看著鍋中,然後猛咽口水。
過了一會兒,許同輝忽地一怔,「不好!」
田浩也被他驚醒。
「莫招來什麼東西!」許同輝望著開始更加沸騰的鍋中,說道。
然後他的目光就終於從鍋中移開了,開始警惕地四下打量,好在,打量了半天之後,周圍好像沒有什麼動靜。
於是,他的注意力又大半地被吸引了回來。
沒辦法,這香味……
太勾人!
「田浩,還要煮多長時間?」又過了一會,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問田浩。
田浩早就忍不住,但他不敢問,而這時,就敢問了,「少爺,還要煮多長時間?」
「現在就可以了,但不是吃,而是喝。」許廣陵說道。
管它吃還是喝呢,許同輝田浩兩人只聽得「可以」,之前苦苦強行壓抑的餓和饞,就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再也無法忍受。
田浩動手,拿勺子舀著,立馬就從鍋中分了三碗湯出來。
少爺一碗。
許大人一碗。
他一碗。
隨後,只是稍稍冷卻,其實還是滾燙著,兩人就分別抿了一小口,然後一陣嘶嘶。
燙得!
但很快地,兩人又抿了一小口。
饞得!
這湯,聞起來很香。
現在喝起來,才知,不是香不香的問題,而是太太太太……好喝了!
喝了才知,香不香一點都不重要。
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那都是虛頭。
唯有嘴裡的滋味,才是實在的。
實在到,只是喝了一口,兩人就完全停不下來了,第一口之後是第二口,第二口之後是第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