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陳致和的無法相信
許廣陵把對身體的體察以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然後兩位老人就再一次地震驚了。——真的,對於許廣陵,他們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震驚了,而開始習以為常。
但這一次,那些習以為常,那些麻木,再一次地被打破。
而且是強勢打破。
「拙言,你對身體的感知居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是章老先生的話。
「小許,你說的是真的?」陳老先生嘴巴張得現在能塞進一個大土豆。
許廣陵點頭。
「這個,這個……」章老先生這個了半天,也說不出後續。
「這,這……」陳老先生一樣變成了結巴。
場中是四個人,除了許廣陵,除了章老先生和陳老先生之外,還有一個人,陳致和。
在這四個人的小圈子中,陳致和基本上一直是全程扮演著「啞巴」、「隱身人」等角色的,不是他喜歡當啞巴,喜歡當隱身人,而是絕大多數時候,他不得不啞巴,不得不隱身。
沒有讓他發揮的地方。
論醫學,這裡有他老師。
讓武學,這裡有他老父。
而且在這兩個方面,他的小師弟都已經隱隱有著青出於藍的架式,雖然這很讓人無法相信。
但這卻確實是事實。
除醫學和武學之外,還有閑話。
閑話顧名思義就是隨意扯,按理來說,在這個方面陳致和總該有所發揮,可惜他的那點知識和見識,在兩位老人面前,更是不堪,在他的小師弟面前……
也是一樣不堪。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如何能不啞巴?他又如何能不隱身?
不過此時,在兩位老人俱皆沉默的情況下,啞巴發聲了,隱身人跳出來了,「這不可能!」
下一刻,場中其他三個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齊齊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陳致和感覺如被三道激光掃射著。
有一種要被融化的感覺。
灼熱!
生疼!
「目光是有能量的,果如此言!」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下一刻,陳致和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結結巴巴語無倫次道:「我是說……我是說,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了半天,也沒意思出結果來。
最終還是陳老先生為他補上:「你的意思是,沒有人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
陳致和如蒙大赦般地點頭。
陳致和,副院長,院士,其它亂七八糟的身份掛了一大串。
此君絕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三歲小孩。
不說別的,光國內國際尖端層次的醫學、生物學研討及展望類會議就不知參加了多少,再怎麼樣,其於行業內,「國內著名」、「國際知名」,這兩個說法是當得起的。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道許廣陵剛才所說的東西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就一句話,人類自有文明以來,自有記載以來,沒有人有這樣的成就。
當然,也許也是有的,而且還為數不少。
但那基本無一例外地都與神話和宗教有關,不是神主,就是教主,就算兩者都不是,那也得是老莊一流的人物。
許廣陵,他的小師弟。
神主?
教主?
老莊?
真的,陳致和實在無法把他的這個小師弟和上述類別的人物等同起來。
更何況,從年歲上來說……
太違和!
太讓人無法相信!
之前,他已經一次又一次地在震驚和不可思議中調高了對小師弟的定位,調高,調高,再調高,高到在陳致和心中,已經認同了他的這位小師弟,是「不世出的天才」。
假以時日,超過他的老父,超過他的老師,都完全是可能的,也是陳致和心理上可以接受的。
但是。
但是!
但是這一次的這個煙花,放得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讓陳致和一時間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虛假和光怪陸離起來。
而這時,陳老先生卻忽然問出了讓在場其他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小許,你師兄什麼時候才能開竅?」這是陳老先生第一問。
我?
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雖然震驚著,無法置信著,神思不屬著,但陳致和還是第一時間意識到老父口中的「你師兄」是指他,而問他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這個問題,問他的小師弟?
他的小師弟怎麼可能知道他什麼時候開竅!
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下一刻,陳致和就聽到他的小師弟開口說道:「如果按照最近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大概三年之後,師兄可以打開頂竅。」
陳致和一臉斯巴達。
「小許,你老師的左右手心竅能否打開?」緊接著,陳致和又聽到他的老父這般問道。
「老師的右手竅,很可能會在一年後打開。」
這一刻,陳致和覺得不止是世界虛假,他的耳朵好像也出現了幻音。
「小許,我呢,老頭子我還有打開足心竅的希望么?」
感覺整個人都有點立足不穩,幻覺中,陳致和聽到老父再一次地如此問道。
「陳老,您兩足心竅打開的難度有點大,但若是沒有意外,十年內,也必定可以打開。」
「好了,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陳老先生說著,然後伸出手來,在陳致和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憨仔,醒來!」
陳致和一個激靈,真如夢中初醒。
然後他用看起來確實有點迷糊的眼神,看了下陳老先生,看了下章老先生,又看了下許廣陵。
「陽關易破,陰鎖難開。」章老先生此時喃喃著說出這句話,然後望著許廣陵神情極為複雜難明地道:「拙言,你這是……打開陰鎖了?」
許廣陵不確定。
所以下一刻,他只是微微點頭,然後用著遲疑的語氣道:「也許?弟子不是很確定。」
章老先生點點頭。
陳老先生點點頭。
而陳致和則是梗著脖子,不,是僵著脖子,也是僵著全身。
接下來,沒有什麼好說,今晚的閑話顯然也無法再繼續。
許廣陵告辭。
而待他離開后,過了足足盞茶時間,嗯,用現代計時法,或者說用人話來說,過了大概足足十幾分鐘之後,客廳里的兩位老人才有點回過神來。
然後無語中默默對望了一眼。
要表達的意思也很明顯。——
他們這到底是教出了一個怎樣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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