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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公園裡的異事

  格局是一種什麼東西?

  就是在野獸還住著山洞的時候,人類用樹枝茅草架起了小蓬屋;就是當你住著茅草屋的時候,有人住上了磚石瓦房;就是當你還住著磚石瓦房的時候,有人住上了高樓大廈;就是當你住上了高樓大廈的時候,有人……


  隨著時代的推移,這樣的例子可以無限制地往後疊加。


  格局,其實就是超越。


  時光如水,在圖書館中靜靜流淌著,許廣陵放鬆、愜意而又緩緩地翻著書,當值此時,曾經創作的那首《世界扉頁》彷彿也在意識中流淌,不過只是彷彿,若有若無。


  真切地流淌在意識中的,還是選集中的內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矛盾論」


  「論持久戰」


  「統一戰線中的獨立自主問題」


  ……


  太多的真知灼見,太多的高屋建瓴,太多的直中肯綮。


  這些,其實都是超越,也都是格局。


  閱讀以及領略著這些格局、這些超越,不可能讓許廣陵也化身聖賢,獲得和寫作者自身一樣的超越,但卻可以切實地擴展他的視野,幫助他,以一個更高更遠的視角,來看待許多東西。


  選集中,有很多社會學的內容,或者說,需要相關實踐的支撐,這一點是現在的許廣陵所缺乏的。


  其實也不止是現在。


  書中的很多東西,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涉及。


  不過這無所謂。


  讀聖賢書,並不意味著要走聖賢路。


  或者說,聖賢本無路。每一位最終成聖成賢的人,其人生之路,都有著極大的獨立性和唯一性,你很難把他們歸入哪一類中,因為聖賢本來就是出類拔萃,能被歸類的,本就不可能是聖賢。


  而哪怕是聖賢與聖賢,至少,在章老給許廣陵所列的那份名單上,他沒發現有哪兩位是「比較相似」的。


  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他們都發散著獨屬於自己的光輝。


  許廣陵所要做的,所想做的,也只是沐浴這些光輝而已,沐浴著,感受著,體會著,僅此而已,卻並不是要和這些光輝中的某個混同。當然,其實也不可能做到混同。


  聖賢可以被仰望,可以被超越,卻獨不可被模仿。


  因為聖賢之所以為聖賢,就因為其最核心的無中生有,以及獨一無二。


  四冊選集翻完,許廣陵獲益良多。這些內容,許廣陵有的是深度閱讀,有的是淺度閱讀,有的則僅僅只是單純的記憶下來而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許廣陵又拿起了剩下的最後一本書,《圖書管理員詩詞全集》。


  天井四四方,周圍是高牆。清清見卵石,小魚囿中央。只喝井裡水,永遠養不長。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當然,這其中更不可能少得了那首極為知名的沁園春雪。


  詩詞是一種獨特的文體,言簡意賅,或者說言極簡而意極賅,每一首詩詞,都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真若說細細品味,一首品味一天,也不算長。


  所以許廣陵其實這一次也只是略讀,把它們記憶下來而已。當然,以他現在的過目不忘之能,是不需要刻意地做「記憶」這種事的,翻閱,而待翻過,那些字句也就存留在了腦海里。


  於是當離開圖書館時,許廣陵的腦海里便多了五本「書」,而他的詩詞儲量,也達到了一千五百六十六首。


  從圖書館出來,許廣陵直接往章老家而去,而晚間一切例行如常。


  這一晚睡覺的時候還是酣沉無夢。


  這讓許廣陵暫時中止了原定的繼續去公園「夜遊」的計劃,因為好幾次都沒有在夢中進入伏羲訣的習練了,許廣陵甚至有點想念,同時他也覺得,因為在公園中的那種舉動而耽誤了伏羲訣的習練,是不是有點不太划得來?


  以及,如果夜裡不去公園,明早晨練或者晨練后睡覺的時候,伏羲訣是否會再次歸來?


  所以這一次深夜醒來,依然狠狠地飽餐一頓之後,許廣陵沒有去往公園,而就是待在房間里。坐在窗前,沒開燈,也沒有月光,許廣陵於夜的深沉和靜謐中,在腦海里,再次地翻閱著那本詩詞全集。


  這一次翻閱,就是慢且閑地細翻了。


  詩詞大體講究才、學、識、情,這四者任何一者擅長,為詩為詞都會有可觀,才是先天稟賦,學是後天積累,識是才和學融合后所生髮出的格局以及高度,情則是情感以及胸懷。


  以圖書管理員來說,這四者是哪一者都不缺的,所以其在詩詞上的表現,也極為可觀。


  許廣陵初時只是閑閑地隨意翻閱著,其實一半的意圖是休息及消磨時間,如果身邊有毛筆的話他甚至會練起字來,但是沒有,所以他就翻起了詩詞。


  而翻著翻著,就沉湎了進去。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許廣陵卻發現天色已然大變,好吧,看不出天色的變化,但本來平靜的空氣,卻是起風了,而且還是較大的風,其實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回過神來的。


  不多久,也就十來分鐘左右吧,天空嘩啦啦地下起雨來,初時是豆大的零星雨點落下,很快地,就是瓢潑大雨形成漫天雨幕劈頭蓋臉地砸下。


  一直晴好了一個多月,這一來,就是大雨兼暴雨。


  許廣陵離開窗前,也關上了玻璃窗,看看時間,凌晨兩點三十四分。


  今天早上的晨練,或許要取消了?


  以及,或許還要買把小傘回來。以前肯定是用不著,就算偶爾下雨,不出去就行了,現在么,他晚上還負責為兩位老先生做飯的任務呢。


  時間來到四點。


  暴雨如注,沒有絲毫止息的意思。


  往常這個時候晨曦其實已經到來,但是今天,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一片,這當然是漫天烏雲的傑作,看這情況,別說四點五點了,上午結束之前雨能停就不錯了。


  不過對於這種預測判斷晴雨的知識,許廣陵是半點也無的,他唯一知道的,大概也就是「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了。


  許廣陵給章老打了個電話。


  其實這樣的天氣,老人肯定也不可能去公園的,但作為弟子,又是首次碰到這樣的情況,肯定還是要說一聲的。


  章老在電話里呵呵笑著,又問他早飯有沒有得吃。


  許廣陵回了一句:「弟子可是廚師啊!」


  *點間,雨住天晴。


  今早許廣陵自個兒其實是在房間中練起了散手,然後吃飯,飯完睡覺,而另一邊的章老及陳老兩位老先生,看到天晴之後,卻是念想著公園中的雨後清新,所以乾脆帶著棋具甚至是茶杯和熱水壺,往那邊而去。


  到達公園,經過老松樹旁的那條小道時,卻看到不遠處,聚集了不少人,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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