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門道,夢境里的事
私人郵件,不是公函,所以佳公子的信件內容隨意得很,但還是很有條理的,也大體說了那麼幾件事,當然,肯定是關於那三樣材料的。
先是紅薯。
佳公子為許廣陵的事專赴紅薯種植區,但作為一個美食專欄作家,所謂摸蛤兼洗褲,來都來了,這一趟跑他也不可能僅僅只是給許廣陵買點紅薯就算完事了。就如一個商人出差某地,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后不順便了解一下當地的物產又或者行情什麼的,那能叫合格的商人?
所以到了種植區之後,佳公子如別人遊覽風景名勝一樣地參觀了紅薯種植區,其間甚至還以自己那小有名氣的專欄作家身份聯繫了區政府,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政府冗餘人員太多,居然還真買他的帳!
不但派了一個小伙全程陪同他「旅遊」,參觀完了,不需要再怎麼瞎跑腿的時候,甚至還把小伙又給換成了漂亮妹子,陪同他在最終選定的小鎮對村民進行隨意性採訪什麼的。
說著這事,佳公子不無得意地在信件里炫耀:「哥就是這麼帥,這麼能!老三,如果換成你,能有這待遇么?」
那還真沒有,不可能有。
許廣陵服氣。
然後就是轉到紅薯而且是黃心紅薯的事了,佳公子告訴他,據當地的種植戶講,這種黃心紅薯是不適合做粉條的,也根本沒有人會用這種紅薯來做粉條,找遍全國都找不到!
「啥子?這種地瓜做粉?要被戳脊子額!」
佳公子模仿著當地人的語氣,告訴許廣陵,用這種紅薯做粉條,極不划算,也極不合理,不合理是這種紅薯含的粉少,天然地就不適合做粉條,就像用小子或無子西瓜做烤瓜子一樣,屬於瞎搞,不划算當然也是同樣的理由。
然後在採訪中還有一位老大爺說了一件也許有用也許沒用的事,而且這事的可靠性也根本無法驗證:
「其它紅薯烤了吃會上火,這種紅薯不會,吃再多都不會,以前當地有個大戶人家,家裡堆著很多很多金元寶的那種,什麼金貴東西都吃得起,但人家不吃,早晚就吃這種紅薯,吃紅薯稀飯,吃烤紅薯,吃薯葉包子,他們一家都很長壽的。」
上不上火什麼的好說,但後面的這個事……
第一這事不知真假,老大爺也只是聽他爺爺說的,而非親見;第二,那個年代,「大戶人家」,或許天然地就長壽,和紅薯什麼的可能毫無關係;第三,或許那個大戶人家基因優良呢,就算天天吃稻糠都是有可能長壽的,作為見多識廣的美食愛好者,佳公子相當地保證這一點。
所以越是見多識廣,越是知道這短短的話里水分卻多得能淹死人。
但同樣也因為見多識廣,知道這世上有很多稀奇事,普通人不了解,但它們一直存在著,所以佳公子也不敢輕易地就否定這事。
而且那位老大爺還說了,那個大戶人家,他們家裡,很多人都活得超過了一百歲,最少都活到九十多歲!這事,他們當地人都知道的。——在隨後的採訪中,佳公子證實了這一點。
「那個大戶人家還在嗎?」這是佳公子當時的問話。
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很遺憾,不在了,早在七八十年前,就舉家搬遷走了,至於搬遷到哪裡,當然是沒人知道,甚至還在不在大陸,都不知道。
隨後,佳子公說,這裡直到現在還流行薯葉包子,每年到了薯葉可食的季節,這個地區的不少人家都會做薯葉包子,就相當於舉國性的端午吃粽子一樣。這個習俗在全國來說似乎也只有這個地方才有,別處都沒的,至少佳公子以前沒聽說過。
「這一點,似乎可以作為一點點的旁證。」佳公子下著這樣的結論。
然後對於許廣陵的奇特的粉條,他是這樣看的:「老三,你要麼就是瞎搞,要麼這裡面可能還真是有點什麼門道。」
是瞎搞還是門道?
說實話,許廣陵自己也不知道。
這種前所未聞的粉條做法是來自於夢裡,夢裡的好多東西許廣陵已經驗證過了,比如說象棋,比如說電腦知識,比如說九品白玉羹,也有好些還沒有驗證過,比如說十菌清湯,比如說這種粉條。
已經驗證的部分,讓許廣陵感覺夢中經歷感受的並不一般,不論是象棋還是九品白玉羹,其水準都超出許廣陵預料。
象棋,如果經過一番洗鍊,許廣陵自信能與古今任何一位國手名家棋盤對戰,而這事也很容易驗證。古代國手就不說了,反正其總體水平不可能超過現代,而現代的那些大師棋手,大多可都還活躍著呢,許廣陵已經決定,要想辦法,和他們同台較技一下。
不是為了輸贏,許廣陵是想通過輸贏,來衡量一下,夢中那經歷帶給他的知識技能,到底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層次。——而象棋這個東西,似乎是截止目前為止的夢裡,最容易驗證的了。
一者高端棋手的圈子很小,就那麼一小撮,二者它很客觀,純客觀的,毫無主觀成分。在棋盤上,贏就是贏,輸就是輸,絕無任何水分可摻。你說你水平高?贏了就是高。你說你水平高但是不適應某種風格,所以輸了?
對不起,請你走遠點。
客觀帶來直接,所以水平很好判斷。
至於其它,不管廚藝還是陶藝什麼的,都沒法做到這般直接,有風格問題,有喜好問題,還有手法、流派等一系列問題,反正可以扯淡的地方多了!
也因此,許廣陵決定以象棋為切入點,通過它來衡量夢中其它的一系列經歷。
當然,其實這也未必有多少用。因為許廣陵並不知道,他從夢中獲得的象棋經驗的水準,和他所獲得的其它經驗的水準,是不是一致或者大致相當的,或許,它們本身就相差較遠呢?
那麼這種衡量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但不管怎麼說,許廣陵還是決定衡量一下。——就當是滿足他的一點小小的心愿吧。
回到粉條上,這種粉條是瞎搞還是門道,也很快就可以知道的。
別的不說,好不好吃,總是很容易驗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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