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芝蘭前序
上午9點更新, v章購買比例不到50%, 10點來看 是的,流星街那裡有的吃就不錯了, 但是現在不是已經離開了嘛,當然不願意再委屈自己的舌頭了。只是在流星街的那些年到底對於舌頭上的味蕾有損傷,雖然味道能夠嘗出來, 但是很明顯的更加偏愛重口味的。
偏偏安澤一, 是一個除了做川菜的時候會口味重些, 其他時候吃的全都是口味淡的蘇州菜淮揚菜或者廣東菜這些南方菜。
他甚至懷疑安澤一放鹽的時候是不是一粒一粒放!
尤其是這段時間他身上有傷, 尼瑪吃的飯菜喝的粥真的是一點鹽都不放!而安澤一這個傢伙居然真的一直陪著他吃不加鹽的!
回去的路上和去吃飯的時候一樣, 庫洛洛帶著棒球帽擋住大半的臉,但是下巴和臉頰上恐怖的傷疤依舊猙獰,周圍凡是看到的人都如同看到病毒一樣避開, 但是只有安澤一,是穩穩的拉著他的手, 態度平靜的讓人很感動。
「小安呀, 你這朋友………………」在安澤一停在水果店買山核桃的時候,老闆娘有點猶豫的看了庫洛洛一眼, 看向安澤一。
安澤一當初搬家,也不過是從之前的小區換到另一個小區,鄰里變了,但是店鋪的商販都沒有變。
所以可以說, 水果店的老闆娘羅娜大嬸, 真的可以說是從小看著安澤一長大的。
她記得安澤一的母親喬婉惠, 那個生了一張娃娃臉的女子不是什麼漂亮的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說起話來溫溫柔柔、軟糯嬌滴得像個小姑娘一樣,而她也確實像一個小姑娘,言行舉止端莊優雅,但是偏偏又有一點讓人忍不住寵著她的嬌憨天真。
不僅僅只是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願意寵著她,事實上,每一個和她相處過的人都願意寵著她,那就是一個生來就理所當然應該被寵著的女子。
在這一點上,安澤一很像他的媽媽,倒不是讓人願意寵他,事實上任何一個人在早熟的他面前都是被寵著的。
他就像他的媽媽那樣,溫柔好脾氣,為人謙遜禮貌,並且從來只知道善良和親切,誠實和愛,他經常是保持著愉快的心情,這也要感染得周圍所有的人也都愉快,至少感到舒適。
而且,他常常只看見每個人的優點,最好的一面,並給以善意的評論。
再怎樣醜陋和討厭的女孩子,他總會在她身上發現某種性格方面的高尚之處;一個男人無論怎樣不中用或令人厭煩,他都要從他可能改變的角度而不是實際行為的角度來估量他。
而更加可貴的是,這不是他刻意的討好或者為了什麼目的,而是本能的真誠包容,這樣一來,每一個認識他的男女在默默地罵著他「天真傻氣」的笨蛋的同時,又何嘗不是也喜歡著他?
這個社會上有太多讓人齒冷的現象,但是安澤一這樣善良溫暖的存在,何嘗不是告訴每一個人,這個世界還是有好心人的,還是有讓人感動的人的存在?
只是………………
安澤一你這傻孩子交的這個朋友怎麼看怎麼這麼危險啊!傻孩子你別是又是爛好心救的吧!
額。
「羅娜嬸嬸這是我的朋友庫洛洛,他是一個獵人,只是受傷了,才來我這裡修養。」安澤一被自己的謊話弄得好心虛,不過想想自己的話,他又平靜下來。
他沒有說錯啊,庫洛洛是獵人,庫洛洛受傷,庫洛洛來到他這裡修養。。。
好吧,順序反了,他是在庫洛洛來修養之後才知道他是獵人的。
「這樣啊,真是了不起。」獵人究竟是做什麼的,估計小鎮上上下下所有人里,還真的沒有幾個人了解的,但是在他們這些平民小老百姓眼裡,獵人,那是一個很高大上的職業呀:「小安,想來點什麼?」
「羅娜嬸嬸,你幫我裝十斤的山核桃,我還要奶油味的碧根果!」
安澤一喜歡吃堅果,或者說,他習慣吃堅果。
榛子、碧根果、夏威夷果、核桃、甜杏仁、開心果………………
無論是做餅乾做甜品還是直接吃,他都習慣並且喜歡的。
安澤一小時候發質不是特別好,有點發黃,所以他就從小到大每天堅持吃黑芝麻花生以及各種堅果,才把頭髮養的這樣烏黑有光澤。
「山核桃放在老地方呢,小安,你怎麼不喜歡吃紙皮核桃啊?紙皮核桃多方便呀,一捏就碎。」羅娜大嬸很了解安澤一,就指給他看。
「我覺得紙皮核桃沒有山核桃有核桃味。」
「哎喲,你們年輕人真是不虧嘴呀,山核桃吃起來多費勁呀。」
「在家閑著的時候拿鎚子砸唄。」挑揀著山核桃的安澤一忽然停下手:「羅娜嬸嬸,我好像聽到『咔嚓』聲。」
「欸?我好像也聽到了。」
兩個人同時扭過頭。
一臉傷疤的庫洛洛抬起頭,大大的眼睛里一片無辜,只是他張開的手裡,是一個捏碎殼的山核桃。
羅娜大嬸:「!」
安澤一:「!!!」
「不愧是職業獵人,厲害。」羅娜大嬸決定幫助這個可憐的毀容青年好好正名一下。
安澤一看向庫洛洛的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山核桃啊,那多硬啊,他拿鎚子錘半天才砸開的,庫洛洛居然單手捏碎!
大力士!
大力水手!
金剛芭比!(等等,哪裡有點不對勁)
捏碎一個核桃,很難嗎?很難嗎?沐浴在安澤一膜拜敬畏的目光下的庫洛洛心裏面有點迷茫,是外面的人太弱小還是安澤一自己太廢柴,捏碎一個核桃,有那麼困難嗎?
——————不,只不過是安澤一那個腦洞大過天堵都堵不上的傢伙從核桃聯想到人腦。
嚶嚶嚶一捏就爆啊。
庫洛洛仔細的觀察一下安澤一的表情,然後發現對方的臉色實在是太眼熟了。尼瑪每一次寫小說腦洞堵不住的時候都是這表情!
低頭,將核桃仁挖出來,塞入安澤一嘴裡:「回神。」
「唔!」
羅娜大嬸默默地看著,莫名的有一種被秀了一臉血的感覺。
只是這個時候的安澤一和庫洛洛還不知道,很快,這種悠然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羅娜大嬸只是好心,好心的告訴鄰里那個臉上有傷的青年是一個獵人,是安澤一的朋友。也許他們不相信庫洛洛,但是他們相信安澤一的朋友一定不會是壞人。
但是,這樣的話,傳到最後,讓格羅特里的人聽到了。
臉上有恐怖的傷,最近出現的青年,黑頭髮黑眼睛………………
種種特點,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不過也正是因為安澤一和庫洛洛都不知道,所以,此時此刻的他們倆還能夠悠閑自在的討論晚上吃什麼。
早上吃什麼。
中午吃什麼。
晚上吃什麼。
這幾乎是每一個人每一天都會在腦子裡想想的問題。
作為一個喜歡吃堅果卻討厭剝堅果殼的人,安澤一覺得,為了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可以舒舒服服吃堅果仁,他就應該討好一下庫洛洛.徒手碎核桃.捏核桃小能手.魯西魯小同志。
安澤一是一個很擅長察言觀色發現他人喜好的人,這是源於他天生溫柔心細並且十分擅長照顧人,所以其實在庫洛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喜好尤其是他之前一直都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的喜好就已經被安澤一發現了。
他發現庫洛洛喜歡看書,而他家的書房裡,除了他為了寫小說而找的資料不能動為了寫小說搜集的書不能弄亂順序(強迫症),其他的書隨便看隨便翻。
他還注意到庫洛洛很喜歡吃,喜歡甜喜歡辣口味重明明不喜歡中藥的苦澀卻喜歡喝咖啡(他們去超市的時候他注意到庫洛洛多看了幾眼咖啡豆),考慮到咖啡的解藥性,他殘忍將庫洛洛拖走。
看著小眼神有點小落寞的庫洛洛,安澤一眨了眨眼睛,伸手拉了拉他:「走吧,今天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你絕對想不到。」
庫洛洛眨了眨眼睛,他想起自己作為貓咪的時候見到的安澤一做的花樣百出的美食,心裏面多了一絲期待。
然後等了五個小時之後,庫洛洛木著一張臉看著面前的一盤菜一碗面。
盛著面的碗是好碗,雪白清瓷,內壁燒有漂亮的青色蓮花,安澤一在自己的用具方面一向講究到犯強迫症的蛇精病程度,吃面和吃米飯的碗是完全不一樣的,吃面的碗必須是外壁清透雪白,內壁燒了青色蓮花,據他說這樣吃湯麵的時候有著一種蓮花水(湯)中開的美感。
至於吃米飯的碗,必須是要內壁潔白無花紋,外壁清透如玉的瓷碗,而且外壁的花紋也簡約美觀可以欣賞。
盤子也是白瓷的,乾淨清透,嫩黃綠的白菜芯子躺在廣口深底白瓷盤裡,周圍一圈清水一樣的湯汁,一如碗里的面,湯汁清澈無比。
就像水一樣。
這就是水吧!庫洛洛抬起頭,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安澤一:「你用了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只是做了一道白水煮麵,白水煮白菜?」
確定不是在逗我嗎?
庫洛洛挑了挑面,面是不錯,細如髮絲,只是這麼一碗面,除了面就是湯水,其他的連個蔥花碎都沒有。
「你吃了嗎?」安澤一開口:「嘗一口,我發誓你絕對放不下筷子。」
我怎麼就這麼不信你呢?庫洛洛漫不經心的低下頭,很隨意的咬了一口面。
………………
分分鐘后:「能再來一碗不?」
安澤一:雖然知道自己廚確實是好,但是這麼捧場的,還是很想說,你確定你嘗出什麼味道了嗎?
在安澤一給他盛第二碗的時候,庫洛洛猶豫半天,伸出筷子夾了一片白菜。
鮮,鮮得讓人咬舌頭了。
剛剛的面也好吃得不得了,湯汁看著清澈如水,事實上味道和白菜一樣極其鮮美。
「好吃不?」
點點頭:「你怎麼做的?我還真的以為是白水煮的。」
「因為這個湯是我熬了四個多小時才熬出來的。」安澤一將碗放在庫洛洛面前:「喜歡,就多吃一點。要吃得飽飽的。」
庫洛洛接過碗,抬起頭,看著安澤一。
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庫洛洛想到安澤一寫小說寫激動時滿床打滾的囧樣子,默默地咽下去嘴裡的話:他能說還好派克沒有看到那副囧樣嗎?
安澤一坐好飯回屋之後,很敏感的感覺其他人的眼神有點奇怪,他本來抬起頭目光詢問一下庫洛洛,但是又在瞬間想到了這個人和這些人是一夥的,就硬生生的忍下來,乖乖巧巧的坐在庫洛洛旁邊也就是整張桌子上唯一的空座,安安靜靜的低頭小口小口的喝著粥,斯文秀氣,不言不語,淡定的無視一切在他身上掃來掃去的目光。
早餐過後,除了安澤一,其他人在客廳里各忙各的,同時耳朵微微豎起來。
「庫洛洛,謝謝你救了我。」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道謝。」一說謝謝就覺得距離拉開,這感覺很不好。
「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必須要感謝,這是做人的原則。」安澤一雙手疊放在膝上,眼神澄澈神情認真。
「你也救過我。」而且還是兩次,庫洛洛在心裏面說。
「這不一樣,」安澤一很固執的開口:「庫洛洛,如果你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忙的,儘管說。」
「什麼事都可以?」庫洛洛揚眉,開口。
「就我這種廢柴體質,我想殺人放火這種違法事情你就算指望我也不可能呀。」安澤一半是玩笑自嘲半是認真委婉的拒絕:「若是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所以,殺人放火這種事,別指望他做。
所以,類似一個小時更新十萬字這種事情,也別指望他這種一小時頂多頂多寫五千字,能夠撓得出來。
庫洛洛是知道安澤一身體廢柴病弱程度的,所以他需要他幫忙做的事情………………範圍就縮小縮小再縮小了。
「好,我記得了。」庫洛洛開口,沒有多少放在心上。
安澤一點點頭,伸手。
庫洛洛:「?」
「我的家當。」安澤一開口。
庫洛洛遞過去電腦手機和錢包存摺等零零碎碎的東西,安澤一放在旁邊,繼續伸手。
「你的衣服我從柜子里拿了一點,當時那些人翻得有點髒亂。」庫洛洛平靜的開口。
安澤一表情微妙了一下,似糾結的閉上嘴巴。
那表情太熟悉了,庫洛洛想,每一次安澤一在考慮給他刷三遍還是刷四遍或者衣服髒了洗一遍還是洗一遍再搓一遍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這個強迫症永遠都會在這些很普通平常的地方糾結不停犯強迫症。
然後,在庫洛洛等待中………………安澤一沉默了。
怎麼就沉默了?
你怎麼就這樣沉默了?
你難道不應該開口說要洗衣服嗎?
對視一秒,安澤一開口:「庫洛洛,你,有什麼事嗎?」
「………………你要不要去洗衣服?」庫洛洛聲音裡面有點憋屈。
糾結一下:「啊,不了,不方便。」不是自己家,就是不方便。
庫洛洛秒懂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搬出去呀!
「你把這裡當自己家就可以了,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庫洛洛微微一笑,深情款款情意綿綿繾綣誘惑。
安澤一:「………………庫洛洛,你今天吃藥了沒?」不能因為好了傷疤忘了葯啊。
「阿一,我是你男朋友,你住這裡怎麼了?」感覺有些被駁面子有點不好看的庫洛洛語氣里多了一絲強硬。
「庫洛洛。」
「嗯?」
「我在你這裡住一天兩天可以,但是我總不能住一輩子吧?」安澤一聲音溫溫柔柔不疾不徐的,但是聽出來裡面的固執強硬:「而且我也沒有說,我搬了新家,你就不能去我家做客呀?」
安澤一笑容始終那樣溫溫柔柔的,但是無端的,漸漸的多了那種容不得他人拒絕的強勢氣場。
庫洛洛:「………………」
偷聽圍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