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5

  里維斯特不是傻子,他一直都知道安澤一和他在一起之後沒有一天是開心的,他一直都知道每一個晚上安澤一都會在以為他睡著之後睜開眼睛失明到天亮,他也一直都知道,安澤一學會了吸煙,是為了紀念他那個放在心上的前男友,甚至他用的zippo打火機,都是那個男人用過的。


  他不是不嫉妒那個男人,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殺了他,那麼安澤一就真的到死都不會忘記那個人的。


  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努力,安澤一如冰封的心一定會被他暖化了,而安澤一也一定可以感覺到他的真心。


  但是當他被安澤一這樣漠視了兩年,當里維斯特怎麼做都得不到安澤一一個笑容,一個好表情,於是再也忍無可忍了。


  他黑化了。


  里維斯特做了安澤一到死都無法原諒他的事情:他把安澤一囚禁在他的一個別墅,並且弄死了安澤一外祖和兩個舅舅全家,而在他的妹妹對安澤一通風報信的時候,在安澤一面前活活掐死她。


  華爾夏未滿14周歲的孩子無罪,所以唯一沒有辦法以罪名陷害的喬薇拉小姑娘被裡維斯特抓住,帶到安澤一身邊。


  「阿澤,我記得,這是你最寵愛著的小妹妹。」


  「你放開她!」被束縛住的安澤一一向沉靜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扭曲和恐懼。


  「哥,哥哥。」喬薇拉漂亮的小臉蛋上同樣滿滿的都是恐慌,和安澤一一模一樣的眼睛瞳孔緊收著。


  「阿澤的眼睛最漂亮了,你怎麼有資格擁有和阿澤一樣美麗的眼睛呢?」里維斯特知道自己已經瘋了,從他第一眼見到安澤一時就已經瘋了,從他第一次碰了安澤一時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他刺瞎了女孩的眼睛。


  「里維斯特.耶文勒,我恨你!!!」


  「我恨你!!!」


  「啊啊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啊!」


  「寶貝,」里維斯特吻了吻安澤一失聲痛哭的臉頰:「你在我身邊,我怎麼捨得死呢?」


  他終於肯看我了,他的眼睛里終於有了我。被心愛的人用憎恨仇視的目光看著,里維斯特難過之餘,心裏面也升起了扭曲的快感。


  就這樣吧,既然我得不到你的愛,得不到你的在意,得不到你的心,那麼我就毀了你所愛,所在乎的一切,毀了你最重要的存在。


  阿澤,你是我的,只屬於我的,看著被做到昏迷的安澤一,看著他緊閉的眼睛流出來的淚水,里維斯特低下頭,舔吻了淚水,金色的眼睛里,瘋狂中帶著絕望的溫柔。


  不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就是里維斯特弄死了安澤一的親人並且把他囚禁的第三個月,安澤一在一次兩個人單方面求索中昏迷。


  這一次和往常被他折騰到昏不同,這一次,安澤一昏過去,整整兩天沒有醒來。


  如果說開始的10個小時的昏迷讓里維斯特漫不經心甚至以為自己能力問題暗自竊喜,那麼後面安澤一幾十個小時的昏迷,真的是嚇到了他。


  那一天,在帝都最好的醫院工作的醫生護士,都看到一個長相俊美的紅髮男子是怎麼驚慌失措的衝進醫院,看向雙手懷抱著的黑髮青年,目光是怎樣的深情愛戀。


  「奇怪了,」給安澤一做完全身檢查的醫生對等待很久的里維斯特開口:「您的愛人身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體內的淋巴細胞緩慢卻不斷減少,目前已經遠遠的低於常人,機體組織………………」


  「醫生,您可以簡單說明白嗎?」如此專業術語他這個當兵的兵痞子不懂。


  「這麼說吧,您知道hiv艾滋病吧?」


  里維斯特點點頭。


  「您愛人的病症有點類似於艾滋病,只是艾滋病是感染的病毒不斷殺死淋巴細胞破壞免疫力,而您的愛人是身體內淋巴細胞不斷降低免疫力下降,這在病例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不能夠控制他的淋巴細胞停止下降增多,那麼一個小小的感冒都可以剝奪他的生命。但是以目前世界的醫療水平來看………………」醫生晃晃頭,拍了一下里維斯特的肩膀:「請節哀。他想做什麼,就陪著他去做吧,他的生命,怕是沒有多少年了。」


  里維斯特,直接愣住了。


  安澤一身體不好,細細瘦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一年最少生病三四次,吃點東西哪裡不對了就犯胃病,輕輕碰一下就一片青紫,身嬌體弱得不行。


  但是他一直覺得,他的阿澤身體這般嬌氣,除了自己,換個人都會受不了,這樣多好,他恨不得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他的好,最好其他人沒有一個打他的主意。


  但是他沒有想到過,他的身體會糟糕到這種地步。


  「阿澤,我是多麼想陪你一直到老。」握著安澤一的手,里維斯特喃喃的說。


  不知情的人很是感動於他的痴情,但是在那些給安澤一身體做過檢查的人卻覺得他在裝:你那麼愛他還喜歡虐待他?那一身的性虐當我們眼瞎呀!


  安澤一醒來的時候,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睡了好長時間的一個覺而已,醒來時的那一瞬間還在心裏面納悶里維斯特那個王八蛋居然沒有折騰他起來,想想自己活得還真是可悲。


  然後,他看到里維斯特憔悴無比的臉,以及那雙熬得布滿血絲的金色眼睛,而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說一句良心話,任是誰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送自己去醫院,為了照顧自己熬紅了眼睛,看到自己醒來了會露出比誰都要歡喜的表情,這個時候,作為被照顧的病人都會心生感動的。


  尤其,是安澤一這個特別容易心軟,一向喜歡最大的善意去看待他人的人。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這個照顧病人的傢伙,不是對他強奪豪取殺了他外祖全家的王八蛋里維斯特.耶文勒。


  對於這個混蛋,不管對方對他有多麼好,不管對方有多麼想和他好好生活,不管對方有多麼努力喜歡他喜歡他,安澤一從來都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去看待猜忌,冷漠無視,厭煩憎惡。


  裝出這一副情聖模樣給誰看,噁心誰呢?

  安澤一面無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彷彿坐在那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最最厭惡的蟑螂。


  甚至連蟑螂都不如。


  里維斯特按了鈴通知了讓醫生過來看一下之後,扭頭看到安澤一閉著眼睛翻了身背對著他,一瞬間,他很難受。


  他心裏面真的很難受。


  還有什麼,比你將自己一顆心捧到心上人腳下,他卻一腳踢開無視掉更讓人難受的?


  他愛得如此卑微絕望。


  而現在,更讓他難受的是,即使是這樣,他也捨不得安澤一,他情願安澤一繼續踩著他的心,他情願他們繼續這樣彼此折磨著對方,也不希望安澤一死。


  忍不住,他伸出手伸進來被子里,輕柔的握住了安澤一的腳。


  安澤一微微皺眉,掙了掙,沒有掙扎開,就到底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開口:「放手。」


  腳是安澤一的敏感處,這一點裡維斯特是知道的,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向往常那樣握著安澤一的腳一邊往上摸一邊耍流氓,而只是安安靜靜的握著安澤一的腳,一動不動。


  這王八蛋轉性了?安澤一想,閉上眼睛。


  懶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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