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學到了嗎
顧家人？
平心而論，顧家人的長相都挺好的。
從顧橋、顧染開始，一直到她……
顧成姝一邊糟心著，一邊止住自己歪到天際的想法，「我認識顧橋、顧染兩位前輩，至於你……」
「十二叔，染老祖來了。」
顧成姝的話還未說完，一青年就急急沖了過來，而他的身後，顧染也一閃而至。
「老……老祖！」
顧維急忙躬身，「我……我找顧成姝就是談一些事情，一些於我們顧家很重要的事。」
雖然染老祖很有名，可是，她自我封印的那些年，沒跟其他人一樣在無聲無息中隕落，是得了顧橋老祖的供養，而顧橋老祖的就是顧家的。
他希望把顧家抬出來，能讓這位老祖給他們撐撐腰。
顧成姝本就是他們顧家人。
她能把大把的好東西，白送聯盟，白給好多無關的人，憑什麼不能給顧家？
顧家哪點對不起她？
兩位老祖一個為仙界立下大功，一個成功晉階金仙，成為仙界的定海神針，他們顧家弟子走出去，不說人人稱讚吧，卻也沒人敢做不肖子。
顧成姝就因為她爹沒把她安排好，就那麼不認爹，不認家族，那就是孽子。
兩位老祖不好跟她小人計較，那他這個堂爺爺過來教訓教訓也沒什麼。
「顧成姝！」他直起腰，又拿顧染說話，「正好染老祖也在這，我們一起到那邊的茶樓細說吧！」
他都聽說了，兩位老祖對顧成姝都照顧的很。
臭丫頭一邊借著血脈，白得照顧，一邊又視他們如敝履……
哼哼，那是做夢！
顧維緊緊的盯著她，「還愣著幹什麼？快……」
話音未落，一道勁風掃過，『啪』的一聲，他控制不住的倒頭栽下，臉跟青石板來了個親密接觸，「啊~~~~」
「顧維，你想代表顧家？」
顧染的聲音極冷，「還想把我也代表了？」
族人多了，難免良莠不齊，她告誡過弟弟，管好顧家人，不要讓他們打擾到她和顧成姝。
遊離於顧家之外又如何？
一樣是顧家子。
在外的顧家子強大了，就算不回顧家，外人輕易的也不會動顧家。
就是顧文成，他要不願意認回顧家，她也會壓著弟弟，不去認，只給方便。
再說，大敵當前，現在的三十三界域遠還沒到能夠內鬥的時候。
可是這些人……
卻因為他們心中的小九九，妄圖干擾他們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人，實在該死。
「誰給你的膽子？」
顧染緩步走向顧維的時候，玉仙修士的威壓，也在一點點的加重。
「不不，不敢！」
顧維受不住，幾乎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受傷的那半邊臉，被無形威壓按在青石板上，正在往外滲血，「老祖，老祖，我是顧家子啊！我的名字還是顧橋老祖親自取的呀！」
傳說，染老祖發起火來，顧橋老祖都只有抱頭虎竄的份。
但……，那是曾經。
如今顧橋老祖早反過來，壓了染老祖一頭。
按理說，染老祖受了顧家的惠，怎麼也不該幫顧成姝啊！
「我找顧成姝……」
他正要不顧一切，說出陳力的判斷，就聽『嗡』的一聲，數道波光，向四面盪開。
所有探查在此，想看熱鬧的神識，都好像受到了什麼推搡一般，不可探的往後縮。
待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有數道結界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
「我……我找顧成姝，是因為陳道友說，她有讓天壽魚豐產的辦法。」
「天壽魚豐產的辦法？」
顧染冷哼，玉仙修士的威壓再次加重三分，剛剛還能動的顧維現在一絲也動不了不說，還好像上岸的鯰魚一樣，張大著嘴巴，努力吸氣，似乎再不吸幾口，他就要斷氣了一般，「肖御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以神核提升地脈的事，是顧成姝首個提出來，並且在妖風林實驗成功。
因為這份成功，肖御才好像打開了任督二脈，大手筆的撒神核，「怎麼？你覺得他做的不好？你覺得這事，只能是我們顧家來？」
她的聲音在這一會似乎沒那麼冷了。
不過，因為不冷，還在結界里，想逃沒逃成的陳力，卻覺得萬分不好。
「我們顧家該把著神核的秘密，該想辦法拿下天壽泉一段時間，暗裡發大財？」
顧維：「……」是這樣的呀。
可是，染老祖的話……，怎麼聽著那麼不對呢？
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老……老祖，老祖不同意，我們就不幹。」
顧染：「……」
她要被他氣笑了。
如此蠢笨，被人一拱就上當，被人一嚇就不敢堅持的傢伙，怎麼是她顧家子？
如果光是蠢笨也就算了，他還軟……
月詭強入仙界，有多少事，都壞在這些軟蛋手上？
顧染親自查過的十一家滅門慘案，就有四起是因為他們族中的不肖子，與月詭裡應外合……
「我錯了。」
顧維的眼淚流下來，「老祖，我錯了，你饒了我啊！」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染老祖對他起了殺心。
很濃很濃的殺心，「十九，救救我啊，顧成姝，救救我啊！」
「抱歉！」
顧染看向顧成姝，「這件事情，和你無關。」
她不想顧成姝背負顧維的性命，「是我，要清理門戶。」
顧成姝：「……」
她驚呆了好嘛！
從顧染過來，到現在才多長時間。
明明剛剛，她只有教訓之心，沒有殺心……
「前輩……」
「老祖……」
顧十九也嚇死了。
陳力拱著十二叔來找顧成姝，他知道不好，才著急忙慌的通知染老祖。
通知染老祖，主要是不想，兩位老祖的一片苦心，被十二叔破壞了。
顧成姝不願認回家族，兩位老祖卻處處照顧，由她心意，也許是想慢慢感召呢。
卻沒想……，老祖動了真怒，要殺十二叔啊！
「十二叔有錯，我們罰，我們罰他挖礦三百年，我們……」
「跟你也無關。」
顧染朝他做了個止的動作，「而是他……踩到了我的底線。」
顧維：「……」
他不知道他哪裡踩了啊！
他一直在求饒好嘛？
「老祖，我錯了，我錯了，我願意服苦役五百年，我……」
「顧文成下界之前，你也曾在下界的名單之中。」
顧染聲音低沉，「但是最後，卻是九房的顧紆替了你，我說的沒錯吧？」
顧維：「……」
他身子一顫。
這麼秘密的事，染老祖怎麼……
「突然之間，知道又有了那麼多家人，你知道我很開心嘛？」
顧染低頭看向他，「回仙界接你們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族譜，查看有關你們的每一個秘檔。」
「是……是老祖捨不得我，才……」
「閉嘴！」
顧染的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那段時間，顧家死了兩個人。」她原本並沒有聯想那麼多的。或者說，就算髮現不對，事過境遷，也只嘆息一聲，不想再追究了。
但現在……
顧染深切感受到了，此人為了性命，隨時都可能背棄一切。
「知道月詭來了，最開始時，我們為什麼敗的那麼慘嗎？」
顧染看著這個大口喘氣，卻跟她有點血緣關係的人，「因為有你這樣的人。」
顧維：「……」
他臉上的血色幾乎在一瞬之間抽離。
他想說，現在沒月詭了呀，他不會的。
「你要說，月詭沒了，是，月詭沒了，但是有比它們更加兇殘的域外饞風。」
「可是，我知道什麼？我能做什麼？我就算想做什麼，我也做不了啊！」
天休山的坊市布置什麼，他不知道。
空間薄弱點那裡的坊市布置，他也不知道。
而且，他也沒打算到那裡去。
秘界……
他最想加入的是尋寶隊。
可是忙了好幾個月，什麼都沒幹成，天天就在器堂里打坯，掙一個月只有兩個貢獻點的活。。
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來呢。
顧維流淚，「老祖，顧家培養我到如今不容易，再說，我也沒那麼大本事。」
「不，你有，因為顧橋還挺喜歡你。」
蠢弟弟還讓她照顧一下顧維，只待有尋寶隊回來，她就替他擔保。
顧染看向縮在一邊的陳力，「看看他，記住，是他害死你的。」
話音一落，顧維的腦袋和丹田處突然爆出一抹血花，緊跟著大量靈氣散逸……
陳力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他知道，顧維的仙嬰被弄死了。
顧染真的殺了他，而且是從神魂和仙嬰同時出手。
他看著顧維還微微抽動的屍體，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眼睛，迅速變得無神，嚇得連氣都喘不勻。
傳說，顧染又狠又絕。
對她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為了把仙界藏到月詭燈下黑的地方，她和好些個仙人不惜動用禁術……
陳力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前……前輩……」
他跪起來，「晚輩沒有別的意思，晚輩就是……，晚輩就是覺得顧成姝曾兩占天壽泉，手上有很多天壽魚……，想從她手上訛一筆。」
在這樣的人面前，他不敢說謊。
總感覺要是說謊的話，雖然他不是顧家子，也一樣會被她殺了的。
「晚輩私心太重了，晚輩心思歪了，晚輩再也不敢了，晚輩……願自我懲戒，為聯盟效力八百年苦力。」
好像挖礦一類的苦活，現在就沒什麼人願意干。
「晚輩錯了，求前輩給我一個機會。」
他錯了，他再也不敢了。
在這個為仙界立下大功，沉睡很多年，醒來還沒變的前輩面前，他一下一下的以頭觸地。
「帶上縛靈鎖，報我名字，自己去刑堂先領三十鞭。」
顧染扔給他一副縛靈鎖。
此鎖不是完全禁靈，挖礦也是需要體力的。
只是有此鎖在，不管入了哪個礦，沒有守礦修士的手令，終身都不可能走出來。
「……是！」
陳力顫聲接過這個好像銀鐲的縛靈鎖，老老實實卡到右手的時候，縛靈鎖中好像伸出無數個針頭，它們延展著，扎到骨頭，扎到筋脈，又快速跑向丹田……
「對不起！」
陳力朝顧維連磕了四個頭，面如死灰的走了。
結界並沒有攔他。
但結界破開的那一剎，一些眼尖的修士還是看到了顧維的慘狀。
眾人：「……」
一下子被嚇得噤若寒蟬。
「成姝，學到了嗎？」
結界里，顧染看向顧成姝，「有時候，行雷霆手段，是可以避免更壞的事情發生。」
「……是！」
顧成姝深深一禮。
「我現在在刑堂。」
顧染道：「有什麼事，還跟以前一樣，隨時能找我。」
「嗯！」
顧成姝能說什麼？
當然是點頭，「有不懂的，我肯定問您的。」
「顧維死了，顧家以後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
她示意顧十九，給顧維弄個棺材。
雖然一個火球術更好，可好歹是顧家子，又曾是天仙修士，把他的屍體埋到地下，除了能肥地，對靈脈也還有點好處，「十九，以後有人問你，知道怎麼說嗎？」
顧十九：「……」
他可憐巴巴的替顧維收屍，「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說，大家會自己聯想的。
顧十九咽了一口唾沫，「我……我只要面色蒼白，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就行了。」
「那就走吧！」
顧染擺擺手，「托著他的棺材，從坊市一路出去。」
「是！」
顧十九連忙托著棺材，從結界跑出去。
結界也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無形。
「我們也走走吧！」
顧染一邊向顧成姝發出邀請，一邊朝地上打了兩個凈塵術，「跟我說說黑堡那邊的情況。」
「嗯！」
顧成姝走向她，「我家離這裡不遠，我們到那裡說吧！」
她有些害怕顧染，但是，又忍不住的佩服她。
「我們在黑堡另外做了好些布置，那些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好啊！」
顧染微笑，她就怕這丫頭怕了她，從此繞著走。
「正好，我得了幾兩好茶，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還是讓我家小仙廚做幾道菜吧！」顧成姝覺得，她得喝點酒壓壓驚才成，「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