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小畜
丁字隊由司瑤帶領。
近千的修士隊伍，緊緊跟隨。
月詭放棄現成的空間薄弱點，要另外打出五個的樣子，超出了大家原先的設想。
仙界、三十三界無數陣法師在那裡耗費數年精力，又協同好些個煉器大師，一起因地制宜煉出的數個複合大陣等於白做功。
司瑤有種吐血的衝動，可是事態緊急，她沒時間吐血，只能儘力補救。
好在離百年禁制的崩潰還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大家拼一把，或許還能再弄幾個大陣出來。
不是他們不相信九方機樞大陣，而是力量可能異常懸殊。
百年前，月詭能投入五位魔王，十六萬大軍，散兵游勇近兩萬，現在……，只怕是傾巢而出。
傾巢而出的大軍，仙級有多少？
蟻多還能咬死象呢。
他們……
司瑤著急的很。
很快先衝到正在被攻的空間下。
「成姝！」
同樣衝來，顧不得多想的顧成姝正要觀察地形，想著怎麼布陣的時候，耳邊傳來柳仙子的聲音，「兵者詭也，先別慌布陣。」
什麼？
顧成姝一呆。
「離百年禁制破開還有半年，月詭這麼明目張胆的想要再破空間，你覺得正常嗎？」
這？
顧成姝抬頭看向正在被攻，朝四方閃出陣陣漣漪的地天空。
此時的天空，儘是碎碎的雲。
它們好像被恐怖力量，擊碎再擊碎，若能化成齏粉，只怕早就沒了。
「有陣法造詣的向我集合。」
司瑤的聲音帶著靈力，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一下子看到了顧成姝，「成姝？」她驚喜不已，「原來你早到了，真是太好了，說吧，怎麼布陣，我們聽你的。」
聽她的？
一下被無數神識掃中，顧成姝微微一頓，「前輩，布陣的事，先不急。」
啊？
怎麼能不急？
雖然離月詭真正攻來的時間還有半年，可是，以九方機樞陣先來一層保障后，他們還要儘可能的再布其他複合大陣啊！
兵力不夠，戰力不夠，陣法來湊。
這是大家早就計定的事，怎麼改？如何改？
「時間來的不對，月詭……只怕就想讓我們疲於奔命半年時間。」
什麼？
所有人都沉默了。
若論對月詭的經驗，顧成姝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可……
司瑤看看她，再看看天，「那我們就什麼都不管，由著它們這樣鬧嗎？」
「……」
顧成姝往前飛了一點，「有陣法造詣的留下，沒有陣法造詣，卻隱約感覺自己會突破的回去閉關。記住，月詭現在給我們的是心理戰。」
心理戰？
司瑤忍不住回頭看她。
女孩的面色不太好，神情凝重，好像已經經歷了一場大戰。
曾經，她一次次的給他們送精純靈氣團，送千翼沼澤諸多秘地的資源，那時候，她雖然疲憊，可是……
司瑤心中一痛。
這是聽到他們的戰力不足，已經身心絕望？心生絕望？絕望了嗎？
或許那天，他們不跟她說……
不不不，如果不跟她說，又哪能知道掠靈者的消息，又哪能知道秘界曾經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現在的攻打就是假的，或者說，我們在這裡忙著布好了陣，它們轉個頭，又能打一處，或者幾處？」
「是！」
顧成姝點頭。
「……」
「……」
現場有些沉默。
只有眾人的法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所有人的心都很沉。
如果不能確定月詭下來的地點，不能依託大陣把它們按殺，待到它們全都衝進秘界……，他們還有什麼勝算？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司瑤問的聲音很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顧成姝的眼睛掃過一些人，「它們怎麼干，我們左右不了，但是我們得知道，我們要幹什麼？」
他們？
眾人若有所悟。
他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晉階。
是抓緊最後的時間。
哪怕最終勝利的希望半絲也無，也要死在拼戰的路上。
「除了曾經的沙漠地界，秘界四方可以說都有我們的傳送陣，都有可擋金仙的防禦大陣，而我們……亦都有風蘊果。」
對啊！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十枚風蘊果。
十次的逃命機會。
「事情已經這樣，大家進來的時候，也沒想過日子能有多好過，但我們還是進來了，我們要的是什麼？那就朝我們原來想要的方向走，不為月詭的騷擾而亂了心緒，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事。」
顧成姝看向大家，「還是那句話，感覺自己要突破的人，回去閉關。未來依託大陣，我們一樣能以一擋十。」
「多謝！」
一青年先行拱手，轉身就走。
「多謝！」
「多謝！」
很快，一個又一個修士轉身。
司瑤拍了拍顧成姝的肩膀，正要給老賈他們發信，就見一道飛劍傳書飛了過來，「我是洛萱。」洛萱的聲音堅毅，「先別管月詭怎麼打，它們現在也就做做樣子，留下有陣法造詣的，其他回去閉關。」
「原來你跟洛萱想到了一起。」
司瑤笑了，連打手印，在額前一拉，很快一個全由靈光化成的飛劍傳書就飛了出去，「好了，接下來，你說我們要怎麼做？」
「……我需要安靜想一下。」
柳仙子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卜卦。
顧成姝看看還沒走的十多人，「前輩，暫時不要打擾我。」
她一個閃身，沖向不遠的一個山洞。
很快一個結界又一個結界打出來。
「或許，你也可以把我介紹給大家。」
柳仙子一閃出來的時候，腳下靈光微震，洞內大小石塊無聲而碎，自動填充凹洞，「然後由我和你們這方精通天演之數的修士一起，算月詭真正要來的大概地點。」
只有這樣才能集中兵力，集中所有，打月詭一個措手不及，而不是反過來，被它們打得措手不及。
「您先算，然後我再聯繫一通大師。」
顧成姝給她拿蒲團，讓她坐，「其實月詭這樣一干，肖盟主把握不住，肯定也要找他的。」
這樣，就算錯了，大家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相反，她這時候把柳仙子推出來，大家恐怕先要研究柳仙子，再對她的卦半信半疑。
顧成姝不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行吧！」
柳仙子看了她一眼，抱著玉玄龜甲朝四方祝禱好一會，這才一把撒下。
「小畜卦，密雲不雨，自我西郊！」
柳仙子查看卦像，「下一處，西……三百里內。」
「……」
顧成姝看著三片龜甲，完全看不懂。
只能道：「它是好是壞啊？」
「小畜卦巽上乾下，為巽宮初世卦。小畜為小的蓄積、小的阻礙，陽盛而陰不足，以致不得不暫時停頓，但終究還能亨通。」
柳仙子看著她笑，「又指力量寡弱，阻止前進；藏器待時，耐心推進的意思，得此卦者，力量薄弱，運勢反覆，宜蓄養實力，靜待時機，急進則有險，凡事須耐心推進。
正合了我們此時的境況。」
「……多謝！」
顧成姝心中微定，「那我就先給司瑤前輩一點定心丸吃。」
「月詭一方不會毫無章法。」
柳仙子收回自己的吃飯傢伙時，再次提醒道：「我覺得，它們可能是五處整體西移三百里。」
這？
顧成姝頓了一下，「我會跟肖盟主他們提的。」
柳仙子點點頭，一閃沖回隨身靈園。
天外，最大的星船處，擎疆還在看它的星圖。
三十萬大軍沒有供給，動了手后，就只能靠自己慢慢修復。
所以，必須輪換動手。
「哈哈哈，沒想到烏醒還有如此急智。」
上觀魔王在外面繞一圈后回來，「擎疆，我的信心回來了，你的信心呢？」
「……」
擎疆沒有馬上回答。
雖然它很想說，我的信心也回來了點，可是，看到上觀的高興樣，就可知下面的族人可能又翹起了尾巴。
這麼多年了，它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就算下面的修士被烏醒的這一急智，弄的亂上一時，肯定也能馬上穩下來。
「現在的攻，就是假的。百年禁制還在，下面的修士就算亂，也不會亂得多厲害。」
「是不會亂得多厲害，可至少亂了。」
上觀魔王的笑容不變，「我已經命令大家，等上半天，各往西移上一點，再做試探。」
說到這裡，它的面容帶了噬血殺意，「本王給他們機會，讓那些修士一點點的布陣，所以，我每次試探的點，都不會離得太遠。」
它要讓他們一直有希望，又一直處於失望之中。
這是他們給予它們的，現在它們還回去，正是一報還一報。
「開上十個之後，我再讓大家重頭再來。」
玩吧！
使勁玩吧！
它們在玩，他們……就要忙得團團轉。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擎疆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老讓大家縮在星船里等著，也確實不是事。
忙起來，又自以為希望到了……
「我怎麼感覺你心氣不好？」
「我們密藏的星船，你要看好。」
什麼？
上觀魔王定定的看著它。
擎疆長吐一口濁氣，「我最近的感覺都不太好，當年的西傳界能撐那麼久，你說那裡的修士能沒腦子嗎？秘界……，更是在短短三年間，就埋了我們將近十八萬的大軍，把獨方它們一網打盡，你能說在秘界的修士沒腦子嗎？
我們現在玩的，可能正是他們玩剩的。」
上觀：「……」
它要被它氣死了。
什麼叫人家玩剩的？
就算是人家玩剩的又如何？
他們有辦法破解嗎？
這一次是三十萬大軍。
是修為再不被控制的三十萬大軍。
「你說，我們敗的那麼多，有沒有可能就是煥光曾經說過的——同階無敵十面埋伏所為？」
上觀希望擎疆能振作點。
密藏的星船是退路。
那退路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動用的。
它這樣老想著退路，哪怕它們本來能贏，都有可能被它拖的敗了。
「秘界的百年禁制，把我們所有人的修為都按在元嬰上，所以，人族的十面埋伏可以所向披靡。同理，三十三界那裡，一定也有修了十面埋伏的修士，他們佔了空間保護之便，所以一樣是同階無敵。」
上觀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些人再同階無敵，也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不可能馬上晉階天仙，就算晉階了天仙，也不可能馬上晉階玉仙、金仙。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它們不可能老敗的。
老天總要給它們一點機會。
「你說的也有可能。」
但是擎疆現在不僅焦慮將要發生的大戰，還焦慮族人背後可能存在的東西。
如果真的被它猜中，它們贏也是敗！
甚至秘界和三十三界，可能早就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人家就等著他們打起來。
另外，九十多年前，它們往三十三界投入的大軍，只怕也被人家消耗的差不多。
秘界天地圓滿，說不得，很多修士立馬就能飛升。
到時候，它們面臨的不僅是已經在秘界的修士，還有從三十三界飛升的修士。
擎疆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它沒把這話，跟上觀它們任何一個說了。
現在說了也是困擾。
因為它們沒有一點辦法。
「不過，我們在等秘界的百年禁制放開，又排兵在此，你說，那個藏起來的仙界知不知道？」
這？
應該知道吧？
他們能藏，那肯定是一直在觀察它們，否則怎麼可能藏了這麼多年？
「你是擔心打起來的時候，仙界的修士也會出手？」
「肯定會出手的。」
盯著星圖的擎疆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們到了最後不得不戰的時候，他們……一定也差不多。」
大家都在強弩之末上晃。
「上觀，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他們不出現，以後你讓我往東，我決不往西，反之……」
擎疆看著它，「你一切聽我的。那艘星船也由我指揮。」
上觀：「……」
這賭的有點大啊！
那個藏起來的仙界如果真的全力出手……
它看外面，好希望誰能回來一下，打斷這個賭。
奈何一個人都沒有。
太虺它們都憋得變態了，跟族人搶著出手。
「成啊！我就陪你賭一場。」
啪~
兩大魔王的爪子拍到了一起。
中秋快樂！願大家吃好喝好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