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法國
二月的南法是溫和溫暖又是狂熱的,二月十一日早上歐陽靖和許靜然抵達了法國南部尼斯,瞬間被這個古老幽靜的小城所吸引,溫和的氣候,蔚藍的天空和海洋融為一體,灰白的沙灘與海邊的棕櫚樹,矮小的土紅色小房子,灑滿陽光的大露台……一切都是那樣的迷人。
歐陽靖帶著許靜然走在海堤大道上,聽著沙沙的海浪溫柔地拍打著海岸,徐徐地吹著海風,什麼都不做,只是走著,甚至沒有牽手,就像鵝卵石上散步的海鷗一樣悠閑地散步,然而誰也不覺得無聊,反而享受這美好的寧靜。
間或在海堤的長椅上坐著,歐陽靖細細地給許靜然講尼斯的特別之處還有留學時用打工賺來的錢到這裡來度假的經歷,那時候只能住老城區里便宜的小旅館,實際上尼斯卻是世界上有錢人的旅遊勝地,歐陽靖偏偏懷念那樣的時光,和三兩好友徜徉在街頭小巷中享受和富人們一樣的陽光和海風。
許靜然安靜地聽著,做一個合格的聆聽者,從他的話語中想象那段學生光景,了解那段對歐陽靖的性格或者人生影響頗深的經歷,感覺一點一點的,她又靠近了他一些。忽然腦海中想到了那樣一張照片,花甲之年的老夫妻一同坐在海邊的長椅上聽海吹風看日落,儘管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刻畫了痕迹,然而眼角的紋路卻是溫暖的展開,歲月靜好想來說的便是如此。
「歐陽靖,我們來拍一張照片吧,就這樣一起坐在長椅上。」許靜然提議,她想留住現在這一刻的寧靜美好,待日後老了拍同樣的照片,讓照相機記錄他們相互陪伴的漫長歲月。
「好。」儘管不知道靜然為什麼會提這個要求,但他想要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何況她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美好的計劃?
他從路上請來一位遊人幫忙拍照,坐在長椅上,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忽而,靜然笑了,恬靜的容顏上嵌著閃閃星光,她笑著對歐陽靖道,「歐陽靖,以後我們每一年都來這裡吧,一直到老得走不動的時候。」
他笑,「好,老得走不動了,我們就在這裡買一套小紅房子,從露台上沐浴著陽光看海。」
「嗯。」靜然應道,臉上的笑容彷彿被陽光鑲了金邊,熠熠生輝。
拍照的遊人捕捉到這一刻畫面中的男女主人翁相顧無言,溫暖徜徉的一幕,時光在這一刻定格。
遊人驕傲地看著照片,不舍地將相機還給歐陽靖,用熟練的法語和歐陽靖說話,交流了一會之後,歐陽靖回身向許靜然無奈地攤了攤手,「怎麼辦,賽斯是一名攝影師,他很滿意這張照片,想讓我們把照片給他,他想用來放到他的展覽上。」
許靜然此刻對於歐陽靖先前說的尼斯是藝術家的靈感天堂,遍地都是畫家、音樂家、攝影師、導演等等的說法一點都不懷疑了,她同樣朝歐陽靖攤攤手,「雖然我很想將我和你的回憶珍藏起來獨賞,但對向全世界宣告戀情這樣浪漫又大膽的做法也不排斥,所以,我覺得你更應該問的是楊煥和溫雅。」
聽著靜然的話,歐陽靖的嘴角揚起更大的弧度,顯然是對向全世界宣告愛情的主意甚是意動,不過,該死的藝人身份,想著歐陽靖拿起電話打了個越洋電話給楊煥。
楊煥:……
我那個去,拋下他和工作去法國度假就算了,有本事別找他啊,現在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讓他同意還是想讓他同意啊,這明晃晃的想要向全世界秀恩愛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認命地hold住歐陽靖的電話,撥通溫雅的電話,說明了來意。
溫雅:……
「攝影展是什麼時候?」
「這些藝術家都很任性又高傲,不夠滿意的照片不要,滿意的照片不夠都不會開攝影展,只說應該會在今年夏天的時候,我猜是要趕著明年的戛納電影節。」楊煥回答並猜測。
溫雅想著許靜然接下來的那部電視劇,首次擔綱女一號,看著手邊剛收到的那部電影邀約,問,「譚錦導演的那部電影是不是也給你們靖少發出邀約了?趕520的那部。」
「嗯,昨天剛收到的,還沒來得及跟靖少說他就帶著你家靜然跑了,你的意思是,讓他們接拍這部電影,電影上映的時候,和這位攝影師的攝影展幾乎同時,那時候公開……」
「對,既然決定《你好,愛情!》節目再續約半年,那麼在九月結束之前公布戀情,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一方面為新電影造勢,另一方面也不至於他們下了節目之後熱度減退,最重要的一點是,據我的消息,靖少今年有一部電影就是沖著國外的獎項去的,那麼雖然這位賽斯只是位新銳攝影師,可能在戛納電影節期間開攝影展,這本身對靖少來說就是不錯的提高知名度方式,畢竟外國人就喜歡這樣的文藝調調。」溫雅分析,實際上仔細想想這的確是公開戀情的不錯方式,時機對得上,比什麼都重要,只要到時候控制好言論就好,不過,她看過新的電影劇本,她想不到電影上映之後其他人會不喜歡他們的戀情的理由。
楊煥思索了一會,而後雖然心動,還是謹慎地回答,「那好,我和三少溝通一下。」這事也的確需要向歐陽旭報備。
歐陽旭相信楊煥的專業經紀人眼光和戰略思維,而且,既然小四子那麼想向全世界秀恩愛,那就隨他去吧,萬大事有他在後頭兜著,順便兜一下許靜然,實力寵弟啊!
歐陽靖得了回復,告訴了許靜然這個好消息,然後興高采烈地和賽斯溝通去了,相互交換電郵和臉書的兩人並沒有看到許靜然在歐陽靖轉身之後看著他像孩子得了糖果般雀躍的舉動時寵溺縱容的笑容,要不然歐陽靖一定會給她一個法式深吻,而賽斯一定會用攝像機啪啪拍下來。
實際上,這次不是兩人和賽斯唯一的一次交集,在往後漫長的歲月里,他們和這位法國友人成為了朋友,幾乎每年到法國來,只要有時間,他們的照片都是出自他的手,直到後來賽斯成為了國際知名的攝影大師,而歐陽靖和許靜然成為了國際知名影帝影后也沒有變。
賽斯這個比他們年長几歲的老傢伙甚至在老得走不動的時候舉辦了一期以他們夫婦為主題的攝影展,一樣的背景,時光變遷,環境更改,那張長椅漸漸褪色又重新刷漆,而照片中的人臉上漸漸爬上了歲月,但充滿愛意包容的表情卻沒有更改。攝影展的最後是一副黑底白字的「asuivre……」(未完待續)意思似乎是說他老了,走不動了,再也見證不了他們未完的以後了,又似乎是說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未來。
辭別了賽斯,歐陽靖帶著許靜然穿梭於尼斯色彩斑斕的房子中間,在街角的咖啡廳喝咖啡,看雜誌和書抑或是路上的行人,享受著悠閑的下午茶時光。而後邊走邊欣賞街頭藝人的表演,一直到了古董市場,看那裡精美的藝術品,感受這個地方的古典和醫術氣息。
傍晚,他們回到了奢華的博物館酒店,在凡爾賽廳中感受路易十三最輝煌的時代印記,在貴族式的服務里,歐陽靖宛如騎士一般地為靜然提供紳士般的服務,稱呼她為女王,許靜然戲稱他為國王,上輩子一定是一名皇帝,歐陽靖當做一種稱讚應了。
說到這家酒店已經逝世的女主人奧吉太太時,歐陽靖感嘆地說道,「我比你年長五歲,看來得好好保養了,我可捨不得讓你像奧吉太太一樣,在丈夫去世以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住空蕩蕩的房間、一個人睡覺。」
「呸呸呸,好好的說這話幹什麼。」許靜然是不喜歡提死亡這個話題的,經歷過死亡的人都不喜歡談這個話題。
「好好好,是我不對,明天賠夫人一個狂歡的節日如何?」歐陽靖忙賠不是。
……
第二日,是每年二月的尼斯狂歡節開幕,昨日雖然遊客眾多但大家都默契地維持著尼斯的寧靜,今天的尼斯則變得活力四射,載歌載舞的表演□□,裝飾漂亮的彩車花杖,燈光和煙火璀璨的晚會,重金屬搖滾的音樂,給這個寧靜的城市增添著活力和魅力。
次日的芒通檸檬節則又刷新了靜然的眼界,用檸檬和橙子裝飾而成的各式各樣的金果彩車隊伍,熱烈的氣氛和清新的氣息相撞,還有晚上遙望古羅馬的港灣和萬家燈火,以及焰火表演……
熱烈的氛圍,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相互友好地交流玩笑遊戲,許靜然也在那樣的氛圍里放開了自己,和歐陽靖更加無所顧忌地親密,在歐陽靖向人介紹這是他美麗的夫人時,會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他們應該慶幸出門之前楊煥的那個讓他們裝點一番再出門的提醒,要不然那些國外的粉絲或者國內到此一游的粉絲們有意無意將他們親密的行徑入畫的照片早就通過網路引起軒然大波了。
結束了芒通的行程后,兩人前往了浪漫之都巴黎,在那裡,二月十四日,不僅是西方情人節,同時也是許靜然的陽曆生日,靖少準備了一個浪漫的驚喜。
當許靜然知道這輩子的自己所謂的陽曆生日是西方的情人節時,有些無語,這是讓她這輩子為情所困的意思嗎?好吧,實際上,她這輩子的確被歐陽靖給困住了,不過她心甘情願罷了。
芒通檸檬節后歐陽靖便帶著許靜然抵達了法國巴黎,入住了「宮殿級」的巴黎四季喬治五世飯店,「極致」是形容這家豪華酒店的代名詞,極致的奢華,極致的典雅以及極致的尊貴,歐陽靖似乎在給予許靜然極致享受之上考慮甚多,也不在乎價錢。
house套房內梳妝台上插著一枝白色的蝴蝶蘭,歐陽靖輕抬了抬它的花瓣,嘴角擒著一絲笑意對許靜然道:「你知道嗎?蝴蝶蘭的花語是,我愛你,幸福正向你奔來。」
靜然不否認在聽到「我愛你」三個字時心跳加速了一下,不過,「我怎麼記得有人說過對花沒什麼研究?這花應該不是你的主意吧?」
見她拆穿自己,並且對於自己的浪漫告白沒有給出預想中的反應,歐陽靖扁了扁嘴,攤手道,「這的確不是我的主意,不過這花恰好在這裡,而我又恰好知道它的花語,這難道不是很浪漫的巧合嗎?」
嗯~靜然歪了歪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歐陽靖,「似乎到了法國之後,你的浪漫細胞一下子就復活了,浪漫的情話信手拈來,怎麼,這是想要來一場浪漫的邂逅?」
歐陽靖靠近她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低了低頭在她的耳側親密的說道,「是啊,和我親愛的夫人,而且你怎麼知道只是情話,而不是我的承諾和預言?說不定很快預言就能成真了呢,你說呢,我最愛的夫人?」
感受到耳側傳來的溫熱氣息,顫慄自耳部纖細敏感的神經傳遍全身,曖昧的情愫在兩人之間瀰漫,許靜然抬起眼眸看著歐陽靖,笑了,「夫人已經沉淪於國王的浪漫之中不能自拔了。」
此刻無需多言,唯親密的擁吻能夠慰藉彼此的深情悸動,身後的私人露台外,整個夜色巴黎成為了他們的背景,閃爍著暖光的埃菲爾鐵塔讓這一刻的親吻顯得極致的浪漫夢幻。
又是一個溫馨的相擁之夜,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