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175章
蘇慫慫的上皇上計劃
晌午悶熱,門窗四開。
殷問正端著卷宗,看得專注,聽見響動,一抬頭,慌忙起身。
“蘇姑娘好,快請進。”
蘇瓷見沒有別人,這才進來。
“殷大人,我今天來,是將你視為大夫有事相求,你若是此刻有空,我有話可就直說了。”
蘇瓷自從來連城路上領教過此人的耿直。
連兩手都要抓這種事都能坦坦蕩蕩說出來,忸怩婉轉反而沒法溝通。
她作為一個現代人,行的端,坐得正,假裝眼前這位是個毫無人類七情六欲,視女子如糞土的婦科男大夫就完事。
殷問放下卷宗,站正身子,“蘇姑娘請講,殷問願洗耳恭聽。”
蘇瓷道:“我聽夜夷公主說,要替皇上驅除體內血蠱之母,必須以藥浴浸泡七日後,再以處子初次之血相激,才能迫使蠱母自行從脫離。殷大人以為,這件法子,是否可行?”
她問得坦蕩,殷問也向來是沒什麽心理障礙的。
他認真想了想,在屋裏來回踱了幾圈,之後,忽然道:
“哦!難怪了!”他恍然大悟,又拊掌歎道:“難怪了……”
殷問其實已經與重華研究這件事很久了。
雕檀上次給皇上準備的那一桶藥浴的水,的確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在壓製和驅除蠱蟲方麵還有實效。
但是,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想要迫使蠱蟲自行從體內剝離,必須有一個完全穩妥的辦法。
他們兩個大老爺們猜了許久,都沒想通,以雕檀那一手夜夷巫蠱之術,會用什麽法子完成這件事。
原來是通過陰陽和合,打破體內的平衡,讓已經被藥水煎熬了許久的蠱母,一時之間難以適應體內的變化,從而自己掙脫出來。
他明白了!
“蘇姑娘,此事是雕檀公主主動說與你聽的?”
“是啊。”
“呃……”殷問又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便想通了。
雕檀是有意想要激怒蘇瓷,讓她一著急,主動將這件事給抖摟出去。
她認定蘇瓷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那麽,皇上這邊的人一旦知道了這個法子,就勢必要另尋合適的人選。
而她這位擺在這裏的現成的公主,豈不正是上上之選?
到時候,無需要她低三下四地自薦枕席,自然會有人去好言相求。
她再為難地推脫一番,勉強答應自我犧牲。
事成之後,整個大燁,都欠她一筆情債,一份救命之恩。
而夜夷方麵再稍加施壓,這皇後之位,不是她的,又會是誰的呢?
這種去蠱之法,如此刁詭,大男人一般是想不到的。但殷問是個思路極其清晰的人,既然知道了因果,其中的脈絡,自然一順即通。
他手指點了點自己的手腕,“敢問蘇姑娘……”
蘇瓷順著他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明白了。
衣袖掀起,一顆朱紅的守宮砂,鮮豔奪目。
殷問當即放心。
“蘇姑娘,替皇上分憂,此事非您莫屬,而且,我們動作要快!雕檀要七日,我為你調藥,隻需三日,三日之後,即可為皇上取出蠱母!”
“啊?”蘇瓷沒想到這麽急。
她好害怕……
本來隻是想確認一下這事兒到底靠不靠譜,卻忘了殷問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
現在,想再多苟幾天都不行了。
“可是,殷大人,我……”
她剛剛進門來時那些坦蕩從容,立刻都沒影兒了。
殷問自以為對這些事很了解。
“蘇姑娘,下官知道你有所顧慮。可婦人終有此關。回頭我替你準備一副藥,服用之後,可以緩解痛楚,令你與皇上順利成事。”
蘇瓷:她今天就不該來。
“不是,殷大人,我……我沒怕疼,我是想問……”
她語無倫次。
殷問不能明白了。
“那麽蘇姑娘是擔心過早有孕?”
“呃……”蘇瓷在地上找了找,哪兒有縫兒?鑽進去算了。
她的頭低得都快掉在地上了。
“殷大人,我是想問,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皇上他……稍微……快一點……”
殷問眼角狂跳:……
淦!還有女人提這種要求的?
輕敵了……
最後,蘇瓷從殷問那裏出來時,手裏拿了兩瓶藥。
一個,給自己,可以令人暫時緩解痛苦,感覺遲鈍。
另一個,給瘋批,管快,成事就完事,保證戰鬥不超過十個數。
蘇瓷盤算了一下。
以那日留仙閣中見識的凶器,要是快一點,十下應該撐得住,死不了。
她默默攥緊兩隻小藥瓶兒。
正低頭往回走,咣!一頭撞在一個胸上。
“又撞我!”
琅琊揉自己,“傷好了?到處跑?”
自從湖心島回來,就是各種驚天動地的大事,各種忙亂,她隻匆匆去看過一次她的傷勢,兩人都沒功夫好好說話。
此刻見了麵,雖然沒好氣,卻十分高興。
那神情語調,與她哥如出一轍。
蘇瓷慌慌張張將兩隻小藥瓶藏在身後,“我來找殷大人問點事兒。”
“什麽事?”
“呃……”蘇瓷把嘴巴閉緊。
“不說是吧?我去告訴我哥。”琅琊掉頭就走。
“回來!”蘇瓷最怕這一招。
她也沒什麽朋友,琅琊算是唯一的閨蜜了。
於是,拉著她,兩小隻躲在花叢後,嘀嘀咕咕,把事情前前後後又說了一遍。
琅琊聽完,瞧新鮮一樣瞧著蘇瓷樂。
“小樣兒,行啊,你有種!敢算計我哥了!”
蘇瓷慫成一團,“我也不想這樣,但是……”
她艱難地咧嘴,也不好當著妹妹說人家哥哥有多牲口。
“總之就是很害怕……”
誰知,琅琊特別理解她。
自古,勾絲,海普勾絲。
“你放心,我懂你!我不但懂你,而且還能幫你!”
她讓蘇瓷等著,自己離開,過了一會兒,回來了。
手裏端著一隻掌心那麽大的小酒壇,上麵貼著張紅紙,寫著三個字:
將軍血!
“這個,你跟我哥,一人一半,保證到時候啥疼不疼的,都不重要了。”
蘇瓷想起自己被蕭君楚喂了一口這酒,第二天就斷片了,覺得也有道理。
如果讓蕭君楚自己喝上一口,再飛快地來一發,是不是第二天,他們倆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既不有損皇帝陛下的威嚴。
又可以讓她活著從床上爬下來。
“好,謝謝牙牙大公主。”
蘇瓷像得了寶貝一樣,將三隻瓶瓶罐罐抱好,回去了。
進了房,輕輕將東西在床頭櫃子裏藏好,這才整了整神色,輕手輕腳繞過畫屏回到床邊,將帳子輕掀一個縫。
結果,嚇得一哆嗦!
蕭君楚在裏麵躺著,枕著手臂,正睜著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