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朕精心為你打造了一副金鐲子
蘇瓷這隻小豬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每晚身邊睡著個皇帝。
自然更沒見過他脫衣服。
他就一麵如每晚一樣脫衣裳,一麵嚇唬她。
看她嚇得縮在床角,手和腳都沒地方放,就滿足了心裏的惡趣味。
還好,蕭君楚有分寸,隻去了外袍,在床邊坐下,抬手落了帳子,將兩人囚禁在一方小小空間中。
回頭,看見蘇瓷更緊張,死死盯著他。
她已經盡量縮在角落了,但是這別苑的床也太小了,不像龍床,可以滿床跑。
這裏,他隻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抓回來。
“喂!那天晚上我是睡糊塗了,被你占了便宜,你不要以為我想要怎樣!”
蕭君楚轉身猛地一撲,剛好手砸在她腳丫兒邊兒上,身如猛虎餓狼,麵上卻笑得有些迷人。
“你以為朕想跟你怎樣?”
“呃……”
“過來,陪睡,又不是沒陪過。”
“喂……可是……”
我以前不知道你真的吃人的!
喂!
蘇瓷那點兒小力氣,連抵抗都沒用,掙紮了兩下,就被他抓住,團吧團吧,抱在懷裏,像抱著一隻貓兒一樣,倒頭睡覺。
蕭君楚是真的是已經困極累極。
已經好幾天沒有安穩躺下睡一覺了。
此時懷中抱著他的好運,莫名安穩,很快便呼吸沉穩而均勻。
蘇瓷不敢動。
腦瓜頂上被他用下頜抵著,想偷看一眼都不行。
她被強行摁在他胸口,嗅著他脖頸間透出的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氣息,不似外袍上的龍腦香那樣陌生,竟然也有些困了。
抱就抱著吧,反正也就是抱抱。
房中,靜謐。
皇上要睡覺,整座別苑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蕭君楚發覺懷中有什麽一小團拱了一下,他一向睡眠極淺,且始終如孤狼般保持警覺,此時猛地從沉睡中驚醒,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結果再低頭,隻見原來是蘇包子正睡得肆無忌憚。
頭頂釵橫發亂,微張著小口,額頭抵在他胸口,一隻手反揪著他衣領,另一隻手攤開去,扯得領口張開,波光無限,還有一條腿輪到他腰上,另一條腿劈得遠遠地,哪裏有半點淑女睡覺的姿態?
明明是奉旨陪睡,結果比皇帝睡得還要蕩漾!
蕭君楚睡不著了……
他一隻手臂給她枕著,之後,唇角彎起醉人的弧度,麵上洋溢出壞孩子才有的笑。
真好……
他的手,輕輕撫動,在她耳畔輕輕喚,“包子……”
蘇瓷哼了一聲。
睡夢中完全的放鬆,被這種從未有過的親昵,整個人都如同花兒綻放一樣舒展開。
“包子,你喜歡朕。”蕭君楚在她耳畔悄聲篤定。
蘇瓷嫌他吹氣癢,抬手扒拉一下,翻身趴著。結果,就把他那隻作惡的手掌,給壓在下麵了……
蕭君楚:他鼻息間呼吸一沉,將吻落在她發間。
“包子,是朕喜歡……”
那個「你」字隻說了一半,蕭君楚就看見蘇瓷後腦的發髻裏,有一小片粉白的花瓣。
與他那晚在闕浮生那兒,落了滿身的花瓣,一模一樣!
荼糜花!
她昨晚根本就沒住在什麽未明客棧!
她在闕浮生那兒!!
所以,那晚他去見闕浮生的時候,蘇瓷很有可能也在,難怪琅琊到處尋不到她!
闕浮生明知道蘇瓷在,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師徒兩個,將他當成傻子一樣誆騙,還哄著琅琊一起騙!
怒火,灼得蕭君楚胸腔裏的血一陣翻湧。
“蘇瓷!你又騙朕!!”
他在她耳畔咆哮。
嚇得睡得正香的人如被雷劈了般,嗷地一聲嚇醒,驚得魂都要沒了。
蘇瓷一臉懵,發現自己趴在蕭君楚手掌上,再扭頭,看見他撐在她上方,近在咫尺的臉,不知是氣得,還是怎麽的,頓時蒼白地嚇人。
“我……我怎麽了?你……你怎麽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隻覺得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對勁,伸手想去摸。
蕭君楚甩頭避開,一個字,一個字,咬碎牙般從唇縫中崩出:“你!又!騙!朕!”
他果斷抽出手臂,也不管會不會弄疼她,起身抓了衣裳,一麵闊步出去,一麵怒火衝天地穿上!
蘇瓷被粗暴掀了個骨碌,總算醒了,隻聽見門咣地被重重踹開,震得又是一哆嗦。
完了,瘋批一定是知道她昨晚藏在師父那兒了。
上次,他以為她惦記著闕浮生,就折騰地驚天動地,還想抽死她。
這次,實打實在神仙師尊那兒住了一晚上,他還不活剝了她的皮,吃了她的死人頭?
蘇瓷麻利下床,想跑。
窗外,有茶具打碎的聲音和婢女驚叫。
她找鞋,沒找到,想起被丟到窗外去了,便跑到窗邊。
結果,半掩的窗外,鞋沒看見,隻看到蕭君楚站在院子裏揪著一個婢女,正偏著頭啃!
蘇瓷第一反應是:原來你踏馬也不是什麽好人!
第二反應,看到那婢女無力掙紮,還在抽搐的手,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他他他……他在咬脖子,喝人血啊啊啊!!
蘇瓷唰地躲到窗邊,嚇得魂飛魄散,可還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正見蕭君楚甩手將已經被吸光了血,卻還沒立死斷氣的人丟在地上,怒氣衝天地出去了。
蘇瓷等他從月洞門轉身走了,光著腳往外跑。
不知那婢女還有沒有救。
“喂,你怎麽樣啊?”
婢女張著一雙空茫地眼睛望天,腦子還活著,可身體已經沒什麽反映了。
她隻記得,昨夜,別苑裏得以伺候皇上的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郡守大人也不敢問,隻得又重新安排一撥。
她懷了不可告人的僥幸心理,自告奮勇,夢想著若是有機會親近皇上,這輩子,便不再是郡守別苑裏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鬟了。
今日,皇上要午睡,所有人都不準隨意走動。
偏她多了個心思,找了個由頭,端了茶水過來。
以為皇上醒來,看見美人跪於榻前,必是會龍顏大悅,青眼有加。
就在剛才,她一進院,就看見皇上從裏麵出來,直奔自己而來,那一瞬間,還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天命所歸。
誰知……
誰知竟被直接咬斷了脈管……
活……活不成了……
“喂!喂……你行不行了啊?”蘇瓷用力晃了晃已經沒了氣息的婢女,知道沒救了。
“對不起,我不是不救你,是想救也救不了了。我若是再不跑,待會兒說不定比你還慘,對不住了。”
她對著剛斷氣的屍體拜了拜,轉身去窗底下找鞋。
畢竟沒鞋紮腳跑不快。
窗前是一叢月季花從,長得半人高,極為茂盛,雖然開滿了拳頭大的花,卻也全是刺!
蘇瓷上跳下竄,好不容易看見一隻鞋掛在半中間的花枝上。
於是,便努力避開月季刺,伸手去拿。
她趴在地上,鑽進去,被紮得齜牙咧嘴,好不容易拿到一隻鞋,退出來時,便覺頭頂一道陰影。
回頭,見蕭君楚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將黑色錦袍,金腰封穿得一絲不苟,回來了,正背著手,站在她身後,俯視著她。
他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麽蒼白,嘴唇上的血卻還沒拭去,紅得嚇人,更顯得整個人淩厲恐怖。
“又想跑?”他毫無意外地冷笑。
“嗬嗬,不……不想跑,就是找鞋……”
蘇瓷小心翼翼瞥了眼院子中央的屍體。
完了,果然要比那婢女還慘了。
雖然知道他是個瘋子,卻不知道,他已經瘋成這個樣子!
蕭君楚忽然蹲下身子,身後嘩啦一響,背在身後的手裏,亮出一副纖細的鎖鏈,兩端各墜著一隻精致的黃金雕花鐐銬,在她麵前嘩啦啦晃了晃。
他對她笑,笑得就如初見那日在小樹林裏那般,陽光之下,又迷人又驚悚。
“包子,朕知道你一定會跑,專門命人為你精心打造了一副金鐲子,今日果然派上用場,怎麽樣,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