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就是騎馬,誰想得多誰是王八
“唉……”站在眾人之後的重華,沉沉一聲歎氣。
“混賬!”
蕭君楚當下撇下所有人,去追琅琊。
沒多久,蘇瓷就聽見林子深處,是琅琊的哭聲,哭得那麽痛苦,仿佛心肝都要撕開了一般。
又聽著蕭君楚在低聲安慰什麽,卻離得太遠,實在聽不清。
她悄悄看了一眼重華,見他也麵色凝重地看著篝火,一動不動,便知,一定是殷問的哪句話,觸到了琅琊的痛處。
蘇瓷想起,第一天遇到這兄妹倆時,重華曾說過,小公主小時候受過很多苦,脾氣有點怪。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苦,會讓一個女孩子哭得那麽痛苦,那麽絕望……
過了很久,哭聲漸息,兄妹兩才一前一後回來。
隊伍繼續前行,蕭君楚抱著蘇瓷騎馬,卻沒有了之前的興致。
他坐在她身後,氣息很涼,很沉,很不開心。
等到了下一處休息的地方,琅琊一直都很木然,下了馬,一個人遠遠地坐在河邊。
蘇瓷覺得大家都是女孩子,應該互相心疼,互相幫助,便拿了點吃的,過去安慰一下。
重華欲攔著,被蕭君楚製止了。
“讓她去……”
蘇瓷輕手輕腳走到琅琊身邊,在離她一塊石頭的距離坐下,“我好想回家啊……”
琅琊本是戒備著等著她勸她,卻沒想到,她第一開口,卻是這個。
她紅著眼,扭頭過去,“關我何事。”
“回不去了唄。”蘇瓷放眼向遠處望去,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突如其來的淚水湧出來,望著麵前的小河,河水喧囂遠去。
“那怪我哥咯?”琅琊雖然略略同情她一點,但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哥哥到什麽時候都是最重要的。
“沒有他,我也回不去了。”蘇瓷狠狠咬了一口幹糧,“我原本有父有母,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可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
她扭頭,看琅琊,“你至少還有一個護著你的哥哥,可我呢,被人欺負了,隻能想辦法保命,厚著臉皮活下去。”
琅琊看著她,瞪著眼,半晌沒說話,良久,才哭笑不得,“你這算是來安慰我?”
蘇瓷抱著她的幹糧,“我隻想說,人人都很苦,但是,既然活著,就要向前看。”
琅琊漂亮的大眼睛,又打量了麵前這一小團,“你這種話,我這十年已經聽了無數。”
“我不是說給你聽,但是,你若是覺得苦了,就看看我。人往下看,見了比自己慘的,就會感覺好些。”
她隻望著河水,仿佛這些話,都是說給河水聽的,頗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我沒有爹,沒有娘,師尊也不要我了,還欠了八師兄好多錢,都還不起。”
“白月薇恨我入骨,衛九泠和謝無極也不會放過我。”
“你哥更是個大混蛋,每天折磨我,你也看不起我,而我,除了要哄他,還要在這兒幫他哄你。”
“牙牙大公主,不問過去,就說現在,你覺得咱們倆誰比較慘?”
她說著,撕了一塊餅,遞過去。
琅琊大眼睛忽閃了一下,接過那餅,被她氣笑了。
明明是她自己想來安慰她,卻掛上她哥的名號。
“當然你慘。我有我哥,我哥永遠護著我。”
她也望向河水,有些倔強,有些驕傲,“所以,我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護著我哥。他想要什麽,我一定幫他搶到!他的東西,我一定幫他守住!”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琅琊最後這兩句,蘇瓷有點毛骨悚然。
“嗯!好樣的!”
她敷衍地讚了一句。
那一邊,蕭君楚和重華一直擔心琅琊突然發起飆來,會揍蘇瓷。
卻沒想到,兩個丫頭聊著聊著,竟然還笑了。
重華總算放心,低低笑著道:“女孩子肯笑,就說明沒事了。還是小嫂子會哄。”
結果,再抬眼,差點沒被蕭君楚給瞪進火裏去。
……
再啟程時,琅琊一人策馬在前麵探路,又恢複了之前的生龍活虎。
隻是再也不理殷問。
殷問被迫跟狼奴共騎一馬,一路慫慫的,不敢出聲,更不敢動。
他身後這位大哥,實在是生得雄壯。
蕭君楚心情重新放晴,騎馬無聊,又開始琢磨著欺負蘇瓷。
“包子,朕教你騎馬好不好?”他這次,把下巴頦搭在蘇瓷腦瓜頂,壓得她不敢動。
瘋批能有什麽好心!
不過,蘇瓷真的很想學會騎馬。這樣,就不用整天被人抱著,被罵笨蛋。
最重要的是,會騎馬了,以後逃走的時候,會比較快。
“好啊,謝陛下。”
“叫寂夜——”
“呃……”蘇瓷翻了個白眼,“寂夜……”
這是又心情好了,毛兒又順了。
蕭君楚輕夾馬腹,行至隊伍最前麵,將韁繩塞進蘇瓷手裏。
“現在,你來,不怕,朕扶著你。”
於是,他就真的將雙手落在她的小腰上,扶著。
手掌,又大又燙,將她掐著,便知道了什麽叫做不盈一握。
蘇瓷:行吧,就是騎馬,誰想得多誰是王八!
下山後,馬蹄輕快,行在林間小路。
蘇瓷全神貫注地兩手握著韁繩,感覺那馬頭晃來晃去,還不如把她自己的頭安上去。
她學得認真,特別緊張,肉嘟嘟的唇繃成一條直線。
可越是緊張,馬越是懵逼。
你到底想讓本馬怎樣?
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往左還是往右,到底是要跑還是要停。
一會兒勒韁繩,一會兒踢它肚子。
蘇瓷將馬騎得歪歪斜斜,時不時還原地繞個圈。
前麵,琅琊已經跑沒影了,後麵的人誰都不敢超上來,就在小心翼翼保持距離跟著,不敢看他們的皇帝陛下馬上泡妞。
蕭君楚看著她學得艱難,一點沒有幫忙的意思。
反而將掌中小腰抱得越來越緊,看著她忙得亂糟糟。
“包子,朕待你好不好?”
“不好。”
蘇瓷艱難死了,想要離他遠點,又被貼住躲不開。
手裏的韁繩,仿佛活了一樣,完全不聽使喚。
“朕不好啊,那怎麽才好?”他忽然又將下頜搭在她小肩頭上,“關心一下小東和小西嗎?”
他看著它們因為蘇瓷慌慌張張,而一直起伏蕩漾,暗暗磨牙。
說著,腰間的手便向上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