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你該喚朕什麽?

    蘇瓷就慪氣,站在原地不動,“我知道你留著我有用,可你若是再這樣無理殺人,我……我就死給你看!讓你想用也沒得用!”


    這話驚豔了,蕭君楚有點想笑。


    還沒見過拿死嚇唬他的呢。


    不過,蘇瓷若是死了,他還真不行。


    有點意思……


    他甩手將名冊丟在榻上,起身下來,步子慵懶,踱到她身後,背著手,俯身仔細看她紅豔豔的耳朵尖兒。


    “你不是怕死嗎?不然,當初在衛九泠的鼎裏,如何投懷送抱,求朕救你?”他忽然氣息很近,聲音極低。


    蘇瓷全身繃緊,想起剛穿書那天,銀狼在頸後吐氣時的恐怖感覺,一秒慫。


    “我……”


    “你不是蘇瓷。”


    “我是!”蘇瓷還想掙紮一下。


    蕭君楚站在她身後,靜了好一會兒,忽然道:“從現在開始,朕說你不是,你就不是,你以後叫蘇包子。”


    他膈應蘇瓷的過去,膈應她與謝無極糾纏不清,更膈應她憑著美貌,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間斡旋,將自己待價而沽。


    他要把過去的蘇瓷和現在的蘇瓷,劃清界限。


    過去的蘇瓷,他不管。


    現在的蘇瓷,是他一個人的!

    蘇瓷:?

    為什麽以死力諫突然變成小學雞吵架?


    “啊……喂!你怎麽知道我小名兒的?”


    “你說夢話!”


    “我……你……你堂堂一國之君,怎麽趴牆根偷聽別人說夢話?”


    “呃……”這回換蕭君楚沒話說。


    他要是告訴她,他沒趴牆根,而是害怕夜裏運氣耗竭,忽然掛了,又礙於麵子不想爬床,隻好每晚偷偷搬人來吸,不知道會不會被笑死。


    他強行給自己找回陣地:“你你你,我我我!你該叫朕什麽?誰教你跟朕這樣說話?”


    蘇瓷立刻又慫了,“吵不過就拿皇帝壓人!”


    小聲兒嗶嗶,暗暗翻了個白眼。


    蕭君楚終於舒坦了,於是恩威並施,直了直腰板,自負地昂了昂頭。


    “算了,朕不與你計較。以後沒人時,準你喚朕,寂夜。”


    他特意穩穩地說出那兩個字,負手而立,等著蘇瓷謝恩。


    蘇瓷:?

    蕭君楚,字寂夜,現在能直呼這兩個字的人,都死光了。


    這是想考驗她到底有多大勇氣赴死?


    “不……不必了,我不敢……”


    蕭君楚在她身後,臉上剛剛浮起來的笑意就唰地沒了。


    朕給你親近,你居然敢不要!


    “不叫就把外麵那些人都喂狼!”他嗓音陡然一沉,威脅值瞬間飆升。


    “寂夜!不要!”


    蘇瓷毫不含糊,脫口而出。


    轉身時,填滿眼簾的就是他迫近的緊鎖領口,藏著線條精致的脖頸,還有微微滾動的喉結。


    滿滿的壓製感,瞬間整個人繃得不敢呼吸,身子向後傾到極限,再仰就站不住了。


    蘇瓷求生欲極強的抓住了蕭君楚衣領。


    結果,反而將他拉得更近。


    他單手將她攔腰抱住,另一隻手,仍然悠閑地背在身後。


    “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蕭君楚說得又慢,聲音又低,好像心情很好,掌心的熱度,透過薄薄的中衣,將蘇瓷的後腰灼得滾燙。


    “寂……寂夜,不……不要……”


    蘇瓷重複了一遍,發現腦袋裏已經亂哄哄成一團,嗡嗡的直響,幾乎聽不見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


    “不要……”


    不要什麽呢?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鋒芒犀利的薄唇,微微勾起,輕輕覆在她唇上。


    她的唇,因為驚慌失措,粉粉的微顫,小小地張著,是無法拒絕的邀請。


    這是他第一次目的不是那麽單純地吸取好運。


    蕭君楚兩片薄唇,逗著好玩似的,將她肉嘟嘟的唇拱一下,再拱一下,之後,再輕輕按下去。


    蘇瓷揪著他衣領的手發顫,腳趾尖在鞋子裏瘋狂抓地。


    你……你幹什麽……你是瘋批反派大佬啊!你不帶這樣撩我的啊啊啊!


    她看這本書的時候,確實是站過蕭君楚的。


    這麽黑暗,這麽瘋批,這麽禁欲的一個人,居然沒有官配,居然淪落到給白月薇當隱形小奶狗,作者是不是用腳在寫文?

    不會用心寫,難道還不會用腎寫嗎?

    可是自從穿書,蘇瓷就明白了什麽叫葉公好龍。


    在蕭君楚麵前,腎是來不及反映的,因為每次都要先保腦袋。


    “知道如何取悅朕嗎?”


    他合了眼,開始專注於運勢的日晷,依然不緊不慢,不進不退,仿佛獵物和好吃的食物,血食和小茶點,並沒有本質區別。


    “不……不知道……”蘇瓷的唇,連帶著整個人都已經被他擼麻了。


    “等朕心情好了,就告訴你……”


    無比悠長的一啃,蘇瓷將這種溝通定義為啃。


    因為,她確定蕭君楚肯定不是在吻她。


    她在他唇齒間不要說感覺不到喜歡,就連欲?望都不存在。


    他就是在拿她尋開心,純好玩!

    而蕭君楚呢,他一向對於自己情緒的克製近乎病態。


    作為每晚都要睡在刀鋒上的皇帝,若是暴露了內心的真相,就離死期不遠了。


    所以越是感興趣,就越是要沒有任何興趣。


    他就這麽慢悠悠地,用了前所未有的長時間,將蘇瓷頭頂上日晷的金色光芒吸得幾乎見底。


    之後,放開人,依然攬著腰,用另一隻手的拇指,優雅地替她將唇畔水痕拭了拭,“出去多做點好事,天黑之前回來。”


    “呃……”蘇瓷感覺自己已經要被玩壞了,忽然做好事幹什麽?

    “琅琊會跟著你。”


    蕭君楚不再多做解釋,轉身回到圓月窗下,拿起之前合上的那本名冊,重新專注起來,仿佛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過蘇瓷這個人。


    “哦……”


    蘇瓷如蒙大赦,轉身時,腳軟得有點不聽使喚,卻還要強行故作沉穩,暗暗加快了步子,生怕他再忽然反悔,逃命一樣地從門縫鑽了出去。


    門,被守在門口的狼奴重新關上。


    蕭君楚放下手裏的名冊,忽然有一陣的目光散漫,望向屋裏兩人之前站過的地方,有些不知該看哪裏。


    她人不在此,竟然也可以影響他的心神!

    前世裏,蘇瓷葬身崖底的消息傳出後,衛九泠、謝無極、闕浮生、商天行,官城錦等等所有男人,都將這女人的死歸罪在別人頭上,他們殺得你死我亡,最終同歸於盡,全部成了她裙下修羅場的陪葬品!


    而笑到最後的,竟然是手足盡失,被做成人彘困在酒壇中的蕭君楚。


    那時候,無敵真是寂寞啊!

    嗬……


    蕭君楚唇角淡淡一勾,笑容惡劣,將注意力重新收回到名冊上。


    “重華,替朕為攝政王備一份好禮!”


    重華進屋,第一眼看到皇帝陛下雪白的衣領上全是女人小手抓的褶子,笑笑,“是……”


    ——


    樓下,蘇瓷站在街口日光下晃神。


    手背還捂在嘴上。


    被蕭君楚唇齒廝磨過的觸感,仿佛長在了上麵,怎麽都抹不去。


    她以為兩個人親吻,就是嘴碰嘴,牙碰牙,舌頭追舌頭。


    但現在,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她剛剛揪著他的衣領,又怕又恨,怕他忽然做什麽出格的事,恨他幹嘛隻在那麽浮於表麵的轉悠,不給個痛快。


    一想到這裏,吧唧!

    兩隻手拍在滾燙的臉蛋上,用力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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