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宮輕語
江岸邊馬蹄聲漸趨於平靜。
李長歌不知道那些人什麼身份,也不知他們追那個女子有什麼目的,但是顯然那些人並沒有女子那般絕世輕功,唯一的一艘船又不願搭載,所以只能放棄了。
江岸之上漸漸恢復寧靜。
李長歌正要返回船艙之中,心中一頓,腳步停下,銳利的眼神看向江岸。
只見一道身影從岸上躍出,縱出十餘丈,身子落在江面之中,巋然不動,腳踩著江水直往另一側岸邊行去。
一個年約三十許男人,身材頎長,略顯單薄的身軀,冷峻的臉上嵌著一雙宛如鷹隼的銳利眸子,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筆直如標槍的身材立在江中,踏水而行。
李長歌目力極好,隱然看見那人的腳下踏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枝,速度極快,宛如離弦之箭,直往女子離去的方向行去。
一葦渡江,好功夫!
心中贊了一聲,雖然此人輕功未必如何厲害,但是單憑一根樹枝便可橫渡大江,可見內力著實不凡,李長歌眼神落到兩人消失的地方,心中一動,腳尖輕踏,沿著兩人的方向,身形好似全不受力一般,直往岸邊而去,乳燕投林般瞬間消失在岸邊。
江岸上便是一片原始風貌的叢林,李長歌的身影好似一道魑魅一般,在樹林中閃爍不定,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身的氣息,遠遠吊在那人身後,那人沒有絲毫察覺。
這也是劍身訣的另一妙用,周身氣息渾然天成,既可存於丹田之中,又可化入周身穴竅內,氣息不漏分毫,只要他想,縱然修為高處李長歌一個層次,恐怕也未必能看出其中虛實。
李長歌一向的原則就是不管閑事,性子更是懶散,只不過凡是都有例外,若是今夜追逐之人沒有那個女子,他定然是置之不理,自認為是惜花之人的他,自然不會看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遭人毒手。
雖然只是遙遙一瞥,李長歌便已確定,那個女子身上有傷,緊隨其後的那位神情冷峻之人,在李長歌的感應中,更是滿懷殺意,對其志在必得。
一路跟隨數十餘里,約半個時辰,前方那人終於停下腳步,李長歌收斂全身氣機,悄然走進。
「宮姑娘,大夏朝已然亡了,事到如今,你還不願妥協么?」
李長歌心中一動,大夏?
大漢朝滅十國而統天下,若是李長歌沒記錯的話,似乎有一個諸侯國的名字就叫做,夏。
「哼。」一聲輕哼,飽含怒火,李長歌卻從中聽到一絲虛弱之意。
小心從林間探出目光,落眼處有著兩個人影,其中一位自然就是那位傾城女子,另外一人,李長歌只看見一個背影,頎長的身軀略顯消瘦,高冠博帶,聽聲音看,顯然年歲並不大。
「白愁飛,我父皇對你白家如何?」女子清冷空靈的聲音傳來。
「宮姑娘,」看著少女冰冷的表情,白愁飛當即改口,「不,長公主殿下,陛下對我白家不僅有知遇之恩,更是信任有加,這一點我白家自然是沒齒難忘,只不過當今天下局勢平穩,此一時彼一時,宮家的所謀茲事體大,恐怕不可輕易妄動。」
「呵呵,」女子冷笑道,「你白家不過是我大夏的臣子,奴才而已,嗯?你有什麼資格站著跟我說話?」
縱然李長歌看不見那白愁飛的表情,卻也知此時必然是難看至極。
「再者說,我大夏留下的寶藏,用以光復我朝,此事事關重大,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白家知曉一二,如今父皇剛剛仙去,你白家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出寶藏,到底是是什麼意思,如今更是以奴欺主傷我性命,你且說說,你們白家究竟想幹嘛?」宮姓女子越說越激動,面色隱隱透著潮紅,李長歌一見之下便知所受內傷頗為嚴重,甚至到了壓制不住的地步。
「嘿嘿嘿,」白愁飛一陣冷笑,「宮輕語,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夏朝已經亡了,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所謂長公主,跟我這兒擺什麼架子,嘿,若不是我白家拚死保護,你們宮家早就斬草除根,剿滅乾淨,至於你?」眼神陰邪的掃了掃宮輕語曼妙的身軀,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所謂的長公主,恐怕早就不知被賣到哪個窯子里,被多少男人玩弄了。」
「你!」宮輕語面色一寒,張口欲言,一口鮮血卻先吐了出來。
「嘿嘿,我什麼我,白家嘔心瀝血、殫精竭慮保你宮家數十年平安,可到最後呢?」白愁飛冷冷一笑,「若不是為了那寶藏,你以為我白家為何會跟著你們這群亡國之徒這麼久,做夢吧!」
「還是說,你認為你那個死鬼父親是怎麼死的?」白愁飛的臉色越加的陰森可怖,宛如地獄中爬上來的陰魂一般。
宮輕語臉色一白,目光死死盯住白愁飛,「是你白家動的手?」
「嘿嘿,只可惜你那個死鬼父親到最後都留了一手,藏寶圖雖然留在我白家的手裡,開啟寶藏的方法卻只告訴了你,」白愁飛並不否定,自然便是肯定了。
邪異的眼神盯著宮輕語,開口說道:「要不然這樣,長公主殿下,你就嫁給我,到時候咱們成了一家人,你宮家的事我白愁飛自然是責無旁貸,定然助你找到寶藏,光復大夏,怎麼樣?」
白愁飛垂涎的目光掃過宮輕語玲瓏有致的身軀,露出一絲迷醉的神情。
宮輕語的臉色紙白,眼神陰冷的好似一塊寒冰,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奴才!」
李長歌心中一嘆,傻妮子啊,你不是明擺著要激怒別人么,恐怕別人立刻就會給你正法了。
「哈哈哈哈,」白愁飛一陣大笑,笑的腰都彎了下去,「長公主殿下,你是在激怒我?」
緩緩走上前兩步,毫無感情的話語落在宮輕語的耳中,「你放心,我不會生氣的,只不過你越激怒我,一會受罪的恐怕就是你自己了,我會提醒自己,對你溫柔點。」
宮輕語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看,長公主殿下您在害怕了,您害怕什麼呢,我不過只是一個奴才而已,」腳步又踏前兩步,緊逼著宮輕語的心防。
「長公主殿下,你的身子怎麼在發抖,難道您冷么,讓奴才來給您披上衣服。」白愁飛雙目中閃爍著邪光,又是兩步踏出。
宮輕語的身體顫抖的更為劇烈,眼神中透出絕望之色。
一陣清脆的掌聲,在夜空中傳來。
「這位白兄弟可當真是賤人中的奇葩,人渣中的極品,讓在下實在是佩服之至。」
「誰!」
白愁飛腳步一退,如臨大敵。
眼看著宮輕語已然承受不住,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李長歌從陰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