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魂無魄?」
聞言,北辰猛地抬起頭,神色錯愕,一反常態的是,他身旁的瑞獸角端卻是瞳孔睜圓,猛地站起身來,口中出驚呼。
小靈通走進,將手指放在宓辛的天靈蓋上,片刻后他蹙著眉頭,黑著臉點了點頭。
得到小靈通的確認,角端傻眼了,瞪著眼身子向後退了兩步,神色顯得很憔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只是北辰很疑惑,兩人的神色很不對勁,肯定知曉些什麼,可這時候都沉默了下來,誰都不說話。
數息后北辰急眼了,他緊鎖著眉頭,目光凝視著大塊頭角端,咬著牙問道;「老角,你和我說說,什麼叫有魂無魄?」
角端的目光落了過來,銅鈴大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北辰,神色凝重,良久才糾結的道:「活死人……」
「活死人?什麼意思!」
一瞬間,北辰的身子也站了起來,整個人有些怔,活死人這三個字,太容易讓人想入偏偏了,到底是何意,他一定要問明白。
角端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是出一聲悠遠的嘆息,不再作聲。
小靈通和尚走過來,對著北辰搖了搖頭,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有魄無魂的人,可以用還魂草還魂;而有魂無魄的人,則是活死人。」
頓了頓,小靈通沉聲道:「這樣的人,由於魂鎖體內,他們能感受到外界生的任何事情,而且可以長生不死,但是卻永遠醒不過來!」
「你說什麼?」
北辰臉色大變,抱著宓辛的身子都在輕顫,他不敢想象,這是何等的殘忍,可以長生不死,但卻永遠不可能醒來,關鍵的是,還能知道外界生了什麼!
眼眶濕潤,北辰哆嗦著嘴唇看向宓辛,忽然身子寒冷如冰,他腦海里突兀的生出一種想法:殺死宓辛……
這相對於漫長的煎熬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是一種宓辛想要的結果。
「宓辛,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良久,北辰長出了一口氣,他的理智戰勝了衝動,關鍵的是面對宓辛,面對這個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孩,北辰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
「老北,我們走!」
不遠處的角端走了過來,他的眸子都紅了,三年的努力和拼搏,最後卻換回了這個結果。
北辰接受不了,就連角端這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但是時至今日,他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催促著北辰,儘快的離開這個傷心之地,走到越遠越好,再也不回來。
「走,我們回去!」
北辰臉色冰冷,目光空洞,此次方丈山之行,他付出了很多很多,最後得到了什麼?
除了失望透頂之外,帶給北辰的還有絕望,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有朝一日離開大秦的時候,宓辛怎麼辦?
殺了北辰肯定下不去手,可若是把宓辛孤零零的留下,那才是真的殘忍……
深吸了口氣,北辰抱著所宓辛,飛身坐上了角端的身子骨,在心裡,北辰一直試圖說服自己忘記自己要離開。
這樣的結果也挺好,起碼能陪伴宓辛無盡的歲月!
「再見了小不點……」
瑞獸角端側過頭,紅著眸子看向小靈通和尚,情緒低落的告了別,而後無精打採的向走了幾步,張開了巨大的翅膀,一飛衝天,直衝天際。
小靈通和尚看著角端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一聲長嘆,口中喃喃道:「或許,這是最後的結果……」
「老北,我誓這輩子不在來這裡了!」
半空中,角端神色陰沉的低聲開口,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怒意,但是卻多了一些無奈和苦澀。
「傷心之地不長久,人生何處話清風……」
北辰喃喃,眼神里卻也有一抹難以掩飾的傷痛,只是他不想說出口,三年的艱辛,三年的汗水,都隨著這一句話,漸漸消散。
可就在這時候,北辰緩緩睜大了眼睛,瑞獸角端也是一眼,怒目圓睜,二話不說,扭頭朝著原路撒腿狂奔,度像是一道流光,快到了極致!
因為在這一刻,北辰和瑞獸角端的眼前的天地,忽然黑暗了下來,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也難怪角端一瞪眼,二話不說回身狂飆,換成北辰,估計也是一樣,這什麼東西能遮天蔽日?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遮天蔽日的絕對是個恐怖東西,不跑才怪呢!
「小不點,我又回來了……」
回來的度,比飛走的時候快了十倍不止,他就像一道光,數息的時間便落了回來,剛跳下水準備洗個澡。
結果剛落到水裡,褲子剛脫了下來,角端那大嗓門就傳來過來,小靈通眉頭微蹙,神色詫異的鑽出了水面。
當察覺到外面的不對勁時,小靈通眸子睜圓,頓時扯著嗓子一聲大叫:「你大爺!」
隨後小靈通顧不得再說抱怨,更顧不得穿褲子,身子直接跳出出面,整個人在水面之上蜻蜓點水,快的奔跑。
只不過晚了,北辰端坐著角端身上,神色慌張的逃出了黑暗的範圍,至於小靈通,則是慢了一拍,那籠罩一片山河的東西驀然墜落而下。
「轟隆!」
「哐當!」
「砰……」
霎時間,一聲巨響傳遍了方丈仙山,北辰第一時間抱住懷裡的宓辛,自己卻被震得七竅流血,頭皮麻,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身下的角端也好不到哪去,身子晃悠晃悠,最後直接暈倒在地上。
至於那黑色陰影下的小靈通,則是傻眼了,因為他感覺到頭上忽然多出了一個東西,但是卻沒有砸下來。
良久,小靈通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頭頂的東西,是一塊巨大的青色銅塊。
接下來,小靈通拍了拍胸脯,不由得臉色懊惱,對著天空大聲的抱怨道:「師傅,你要搞什麼啊?」
「師傅?」
砸的暈頭轉向的北辰聽到小靈通的話,頓時一臉的茫然,待他看清身後的東西時,他更是張口結舌目瞪口呆,舅舅說不出話來。
恰在這時候,一道高深莫測的聲音響徹雲霄……
「這是吾送給北辰的禮物,他若是能拿走,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