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事
“你可以把他們的嘲笑認為是他們的嫉妒,你可以把他們那看你像怪物一樣的那目光理解成他們沒有見過世麵,你可以把他們的躲避認為你是上天的寵兒,他們不配近你的身,你可以把……唔。”
毓悠感覺自己的嘴突然被一個東西覆蓋住,打斷了她所有的話,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可剛剛伸出手,又覺得自己那樣做的話,恐怕這小屁孩又該傷心了。
隻好僵硬著繩子,任由縮小版的君淺殤吃自己的豆腐。
毓悠心裏暗暗罵娘,這是什麽狗屁事?
初吻被這小屁孩的老子奪走,好吧,她可以認為是無心。
可現在掛在自己身上,吃自己豆腐吃的不亦說乎的,自己該怎麽說?
草,自己又不欠他們父子兩的。
費心費力哄著人,還被人吃豆腐,還連反抗都反抗不了,自己又不欠他們父子兩的,最可氣的是,還是自己湊上來的。
毓悠心裏流淚流滿麵啊!
君淺殤吻上毓悠的唇,沒有絲毫旖旎的想法,隻有滿滿的感動。
母親隻是一個普通的宮女,被皇上一夜恩寵,有了自己,才被封為了貴人,本來以為將來會是母憑子貴,沒想到生下自己來,卻是一個有著紫色眸子的怪物。
皇上大怒,將自己和母親一起打入冷宮。
雖然是皇子的身份,但比起奴才們還要低,誰看不順眼都可以踩兩腳。
自懂事起,耳邊聽到的都是怪物,妖孽之類的字眼。
那時候,他常常想,為什麽會是自己?自己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上天要這樣報複回來。
他不甘心,在一次刺客潛入皇宮時,他鬼使神差的救了那個刺客,認他做了師父,師父教自己武功,教自己權術,世人都傳洛水國五皇子君無恙文武雙全,定是儲君人選。
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君無恙的智謀在自己眼裏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至於武功,自己一隻手不出十招就可以輕鬆勝他。
他君淺殤才是,這麽多年,他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大,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動作,他在等,等著有一天自己有了可以一舉顛覆天下的權利,他要讓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還有那個自己名義上的父皇看看。
妖孽,又當如何?
妖孽,可以將他們踩在腳底下,他們的生死都由一個妖孽說了算。
他要證明自己,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
可是,縱使武功高強,手腕驚人,可他知道,那些被自己收複的人看向自己的眼裏始終都有著恐懼,迫不得已,他整理隊伍,並且請一位奇醫煉製了一種可以改變眼瞳顏色的藥水。
除了幾個貼身的侍衛,其餘人,誰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與其餘人不同。
如此,過了五年,如果不是每隔三個月就要上一次藥,恐怕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眼睛與平常人不同了。
可是然而今天,他的眼睛卻在別人麵前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他開始害怕了。
他害怕這個女子看到自己的眼睛以後,也會和那些人一樣,用鄙夷、驚恐的目光望著自己,他害怕那種目光,他害怕!
可那個女子卻是那麽的與眾不同,她非但沒有害怕,沒有像自己平常見到的那些千金大小姐一樣的尖叫,一樣的恐懼、逃跑,而是柔聲細語的安慰起自己來。
毓悠,謝謝你!
毓悠忍不住的推了推他的身子,身子小小的,毓悠幹脆把他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也扒拉開,把他從自己身上弄下來,十分嚴肅的開口道:“臭小子,和你老子一樣,才屁大點,就隻要吃女孩子的豆腐。”
本來正在滿滿感動的君淺殤的臉色瞬間黑了。
和自己老子一樣?
這話什麽意思?
毓悠望著不解的小眼神,翻了個白眼:“怎麽,你老子不是君淺殤啊?”
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還不夠,還把他繞了幾圈,肯定點頭下結論道:“怎麽可能不是,看著臉蛋,看這眼神,看著非禮良家婦女的手段,哪一點都和君淺殤一樣。說不是誰都不信。”
君淺殤磨牙。
他自己當自己的老子?
這是什麽狗屁結論。
優雅一笑:“你是良家婦女嗎?”
在毓悠吃驚的眼神下,十分有風度的笑起來。
毓悠怒了。
她不是良家婦女?她不是良家婦女??她不是良家婦女!!!
毓悠想起眼前這個還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強行把怒氣壓下去,心裏默念,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自己和一個小孩子較什麽真啊。
淡定淡定。
“好吧,我不是良家婦女,那請問你是良家婦男嗎?”
“當然不是,我還是小孩子,這婦男兒子和我可沒有關係。”君淺殤突然舉得換個身份繼續逗毓悠也不錯。
毓悠咬牙,她剛剛真是瞎了眼才會安慰他。
“那誰,君淺殤他兒子。”毓悠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麽叫他,幹脆直接這麽叫了。
君淺殤磨牙,一字一字擠出來道:“我不是君淺殤兒子。”
毓悠驚恐了:“你不是他兒子,那你長得和他那麽像?”
“我是他弟弟。”
“弟弟?”毓悠更驚恐了,“不是雙胞胎兄弟怎麽可能長這麽像?”
君淺殤十分幹脆利落道:“不知道。”挑眉,聲音帶了幾分笑意:“不如,你去問問我娘?”
毓悠搖頭,她才不要。
不過,不是雙胞胎,為什麽還是長得這麽像啊,好糾結,好糾結。
糾結中的毓悠頭腦也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一個她自己都立刻後悔的問題,毓悠說:“那你和你哥哥眼睛怎麽不一樣?”
察覺到驟然變冷的空氣,毓悠隻想撓牆,她怎麽這麽腦殘啊,怎麽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剛剛還和毓悠一起笑的君淺殤,提起這個問題還是受不了,眼睛,是他的心病,一直以來的心病,毓悠的那段話隻是給了他安慰,而沒有替他戰勝,那是他的心魔,又怎麽可能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沒有了的。
“那個,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說就好。”